萧牧生并未当真，“别说你喜欢我，我受不起。”
他自幼到大被人表白的次数跟换衣服一样多，各种类型都有，封泽月激不起他任何兴趣。
封泽月答非所问，“萧总忘了吗，小时候我们见过的，大约在你刚成年的时候。”
“哦？”他挑眉，对这段没有印象的记忆很好奇。
氛围灯光打在二人身上，一坐一站，更衬得萧牧生气场强大。
他微微抬头，单手撑在沙发靠背上，透过几米的距离打量神情踌躇的封泽月，带着身居高位的从容。
“说说吧，我们之前有过什么渊源。”
封泽月忽略他话中的漫不经心，回忆起那段无人得知的过去。
“萧总是否还记得，大约十年前，你和你的父亲在Z国举办过一场宴会。”
萧牧生微微眯眼回忆，似乎有这件事，但他印象不深，也记不清那场宴会上发生了什么。
封泽月继续道，“那一年我十六岁，和我爸一起去参加那场宴会，宴会进行不久，我被Roy公司的董事长尼尔森骚扰，是你替我解了围。”
那场宴会是由Ziv在Z国举办，目的是Ziv为了打开在Z国的知名度，邀请的都是Z国有头有脸的人物，封政那次破天荒的让封泽月以女儿的身份同去。
封泽月欢呼雀跃。
以前这样的宴会她也曾想过去参加，但私生女的身份摆在那里，封政都是三言两语带过，从没主动带她参加过宴会。
那时十六岁的她已经落落大方，在宴会上摆出大家闺秀的样子和其他千金搭话，可那些女孩只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嘲讽她，又远离她。
她知道那些人嫌弃她的身份，她融入不进那个群体，只能装作不在意的坐在角落，独自吃餐点。
没想到一盘餐点还没吃完，一个老男人走了过来，用言语调戏她。
“你是月？许久不见，你长的越来越美丽了，不仅脸蛋好看，身材也是让人看了血脉喷张。你有男友吗，宝贝？”
封泽月涌现一股强烈不适，起身后退，“抱歉，我还没有到年龄，没有男友。”
她认识这个男人，Roy公司最大的话权人尼尔森，一个五十多岁的秃顶老头，听说情人一堆，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
Roy公司当时权势滔天，她心中再厌恶尼尔森，表面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忍着。
尼尔森看她唯唯诺诺的样子，更加大胆，甚至朝她动手动脚，“月，你敢相信吗，我对你一见钟情了，就在刚刚。”
“我知道你父亲的公司最近需要一大笔资金运转，放心，只要你跟了我，以后你们的资金与业务，我一定会全力帮助！”
封泽月愤怒，她还没成年，这些话简直玷污她的耳朵！
面对游走在自己身上不老实的手，她想要向封政求救。
可望向封政时，他宴会正中央正在和一群人聊天，没看到这样的景象。
尼尔森越发大胆，说的话也更下流，周围逐渐聚集了人，看小丑似的看着她。
她吓得快哭了，尼尔森在她身上摸索的手力道很大，好像下一秒就会把她的礼服扯下来。
就在她孤立无援时，一道少年的身影拨开看热闹的众人，皱眉看着这一幕。
“尼尔森先生，你这个年龄都可以当人家的父亲了，还这么调戏人家，良心过得去么？”
“还是说，你养的那些小情人满足不了你？听说你的妻子也来这场宴会了，如果是这样，不如我去和她商量一下，为你多找一些年轻的女人？”
尼尔森的妻子是家族背景庞大的十分强势要面子的女人，虽然结婚这些年两人各玩各的，但她对尼尔森有个要求——
不要把外面那些破事弄到家里毁了她的脸，否则她让他好看。
周围传来一阵暗笑声，尼尔森面上无光，原本想大发雷霆，但看清楚少年的样子后，只能忍下这口怒火，瞪了少年一眼离开。
Ziv公司地位放在哪国都不容小觑，谁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封泽月对少年十分感激，怯懦的抬头想感谢，但在看到少年的第一眼就被迷住了。
少年一身白色裁剪合身西服，勾勒出已经有雏形的男人身材，金色卷发与金色眼眸衬得他像欧洲皇室的王子，看一眼都觉得他全身在发光。
少年是混血，驱散看热闹的人群后，举起手中香槟对满脸感激的封泽月道。
“别太感谢我，这只是我的分内之事，我不想让这么个东西毁了我家的宴会。”
封泽月忍住泪水点点头，“但还是要谢谢你，小先生。”
少年带着玩味的笑意，看了她一眼迈长腿离开。
自此，这个少年彻底闯入她的心中。
回去的一路，她神思飘忽，无意间和封政提起了这件事，并侧面打听这个Ziv的太子爷是谁，后来知道了他的名字叫Earl，是L国与D国的混血，国际上都要给个面子的太子爷。
可封政在得知她被骚扰后没有惊讶，甚至连安慰都没有。
原本她以为尼尔森的骚扰是偶然的，直到不久后，封政让她去陪另一个老男人。
自那时起，她的噩梦开始了。
多年后再次见面时，她与他惊鸿一瞥，接着就是在L国，他有了个新名字——萧牧生。
讲完过去，封泽月的眼眶有些湿润，“萧总，这些年我一直都记得你，也一直没忘记你的样子。”
“哦？”萧牧生饶有趣味，“可你最终还是违背了我的帮助，不是么？”
“听说你后来跟许多老男人纠缠不清。”他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很脏，我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封泽月，自爱者才能被尊重，你觉得你自爱么？”
“还是那句话，我不缺小姐，如果你今天依旧想用老方法勾引我来达到目的，那么你找错人了。”
封泽月怔然，她听过无数句比这恶毒的话，但都可以当做没听到。
但这样的话从萧牧生口中说出的时候，犹如被人给了当头一棒，脑袋都是蒙的。
“你...那些事，我不是自愿的。”
“你觉得我会同情你么？抱歉，我不是那么善良的人。”
萧牧生懒得和她多说，拿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忽然想起了重要的事。
“我倒真有一件事要问你，如果你如实回答，我会考虑从封闻野的手中保下你。”
封泽月原本暗淡下去的眼眸一亮，她就知道萧牧生不会弃她于不顾！
“萧总请说！”
他眸低划过暗色，“我想知道，你在绑架姜雨真的时候，对她做了什么？”
他来到Z国的目的就是想了解姜雨的下落，在知道她获救后，猛然松了口气。
可绑架一事从始至终封闻野都将消息藏的很严，他只知道姜雨真苏醒以及这件事的凶手，至于其中的更多细节，无从得知。
封泽月语调微变：“...萧总这么关心她？”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我既然保下你，必定是要了解你的做事手段，看看是不是值得我保下的人。”
她笑了，笑的没丝毫感情，“说的对。不过我倒也没做什么，只是给了她一刀，弄死了她腹中的孩子。”
“孩子？”萧牧生微微眯眼，心脏一颤。
“怎么，萧总不知道么，她有孩子了。”
他向来清明的脑子浮现出片刻空白，隐隐似乎倒映了姜雨真痛苦的样子，苦涩的不是滋味。
她那么瘦弱的身板，能受住那一刀么？
想到此，他看向封泽月的眼神多了凝重，“还有么？”
“没了，我倒是想多做一些，但没来得及。”
“你可真是...蛇蝎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