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揽月心底一怔,声音有些虚,“目前没找到,封闻野因为你失踪的事,这段时间折磨了不少人。后来他派人追查晚宴上伤害你的凶手,查到后把阿蜜莉雅扔进了圣蜡江,过程中封政潜逃,封泽月也下落不明。”
阿蜜莉雅?
这件事竟然跟她也有关系。
那她在这件事中又充当什么角色?
姜雨真出神,她竟然得罪这么多人吗,为什么每次刚觉得安稳的时候,就又有人要再次弄死她呢。
这次是孩子替她挡了灾,下次呢,她会回回脱险吗?
她不确定。
她更不确定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
她深吸一口气,身上传来的痛意无不提醒着她此刻身体的虚弱,以及失去孩子的痛苦。
她强迫自己把脑海中多余的想法丢出去。
齐揽月皱眉,“小姜,你如果有什么话就跟我说,别一个人憋着,我来就是给你解闷的。”
姜雨真摇摇头,忽然笑了,“阿蜜莉雅和封政也跟我的孩子流产有关系,是吗?”
齐揽月呆了,她从没见过姜雨真这幅样子,当即有些毛骨悚然,声音越发轻。
“对,但这件事的主导者还是封泽月,你放心,我已经拜托我在Z国的朋友去查那个贱人的行踪了,等逮到她之后,我一定会帮你出这一口恶气!”
“我知道了,揽月,如果你们得到了封泽月的下落,先告诉我好吗?我想再见她一面。”
“......好。”
齐揽月刚应完,脑海一闪,知道哪里不对了。
姜雨真自从醒来后就没问过封闻野的下落,好像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可封闻野这些天因为姜雨真的事几乎将两国的人都得罪了个遍。
这不是L国,不是他的主场,Z国情况复杂,暗地里还有几个黑帮,他如此声势浩大可能随时会有危险,齐揽月身为旁观者都不禁感慨。
她相信封闻野爱姜雨真了,很爱很爱。
她递给姜雨真一杯水,小心翼翼的试探,“小姜,你不想知道封闻野现在怎么样吗?”
姜雨真在听到这个名字时,眼中掀起了微微波澜,随即被压下恢复平静,顺着她问,“他怎么样了?”
“他为了你的事好多天没休息了,前几个小时季时予看他脸色太差,让他去休息了。你放心,在你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叫他了。”
季时予是跟她一起来Z国的,声称这场意外和他脱不开关系,所以这些天一直跟着封闻野。
姜雨真听她说完,没任何反应,半晌才淡淡道,“我知道了。”
齐揽月忧愁都写在脸上,“小姜,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以说出来,咱们两个是朋友,我想让你开心一点,我舍不得你这么难过。”
姜雨真微微一笑,“我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我已经活过来了,不是吗?”
此话一出,齐揽月更担心了。
她望着姜雨真,想劝慰些什么,却不知道从哪开口。
“小姜...你...”
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还没说完,卧室的门被从外打开,一道黑色身影席卷冷风快速冲了进来,快的只剩残影。
他带着未尽的疲惫,直奔床上的姜雨真,单手将她拥入怀中,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醒了?还有哪不舒服?”
姜雨真抬眸看着面前的封闻野,也不挣扎,静静的看着他。
他好像瘦了,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只剩下全身没休息好的疲惫。
“没有。”她摇摇头。
她的手被封闻野握在手中,他的力气很大,但两人的手都是冰冷的,没有温度。
齐揽月退到一边,封闻野恨不得把人揉在骨子里的那股劲,多天的担忧没消退分毫,反而愈加浓重。
姜雨真的状态...诡异的过分。
可封闻野好像没察觉,只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
医生们片刻后带着各种仪器赶来,他不得不离开怀中人儿,让医生全面为她检查身体。
从始至终,姜雨真的反应都很配合,像个任人摆布的娃娃。
季时予得到消息后也急忙过来,拉过站在门边的齐揽月问,“情况怎么样了?”
齐揽月无奈地摇摇头。
季时予懊恼,“我就不该办那场宴会,不办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齐揽月:“封泽月计划缜密,你的宴会只是个陪衬,就算不办宴会,她也会找其他的办法对付小姜,她这个人又贱又恶毒。”
季时予:“......”
有点道理。
医生一场检查,封闻野一直站在一旁守着,直到检查快结束,终于察觉出了她的异样。
她眼中对他的爱意消散全无,从头至尾没看他一眼,比二人最开始的时候还陌生。
他眼底一闪而过心痛,等医生离开后再次坐在她身旁,寸步不离的陪着她。
姜雨真接下来道没做过分的事,只是像个没事人一样,按照医生的嘱咐睡了醒,醒了睡,只是一整天都很少开口。
原本封闻野想带她回L国,可她只说再等等。
没说等什么,但大家心照不宣,无非是在等封泽月的下落。
没人知道她心底是什么想法,也没人知道她得知封泽月的下落后想做什么。
她像个刺猬把自己包裹起来,不愿对所有人袒露内心,包括封闻野。
封闻野为她换了一部新手机,每天都有不同的电话打来,但她分不清是谁,浑浑噩噩的接下,重复几句回应又挂断。
封闻野的心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越发下沉,她冷漠的态度让她萌生一种随时失去她的恐慌。
后来他几乎寸步不离的待在她身边,哪怕再忙,也不允许她离开自己视线范围。
姜雨真也听话,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睡觉。
齐揽月每天都来聊天,但多半是自问自答。
她其实想问姜雨真被绑架的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谁把她救出来的,可话到嘴边,一看姜雨真的状态就什么也问不出了。
直至三天后的某个深夜,姜雨真做了一场噩梦,凌晨时从睡梦中惊醒,整个额头都是冷汗。
封闻野立刻放下手中事务坐到床边陪她。
床头壁灯灯光散在她苍白的脸上,以及她那双
“做噩梦了?”
“嗯,”她点头,失神道,“梦到了个小孩。”
孩子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的禁忌话题,封闻野沉默,她却用平淡的语调问,“封泽月和封政找到了吗?”
这是她这段时间每天醒来第一个要问的问题,几乎成了她的执念。
封闻野低声道,“还没有,Z国的各个关卡都发布了她的信息,她离不开Z国。”
“哦,”她又低下头,片刻后抬头直视他,问出一句让人震惊的问题,“如果我亲自动了封泽月,你会心疼吗?”
“不会,”他亲吻她的秀发,带着安慰道,“但这种事让我来,别脏了你的手。”
她听到这句话失神,不知在思考什么,许久才沉默的点头。
L国。
“真真这几天状态的确不对,她以前从没有过这样子的时候,齐小姐,你能不能给我发个位置,我这就赶去Z国!”
白柔焦急的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和手机里的齐揽月说。
齐揽月:“好,我等会把位置给你发过去,你还是过来看看吧,我真的没办法了。”
心理医生最近一天去姜雨真的卧室五回,可什么都问不出来,最后只沉默的摇头离开。
姜雨真的心里藏着很大的事,但她不愿意跟任何人说,哪怕心理医生催眠也没用。
白柔一开始听到姜雨真的状态后快担心死了,原本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好一点,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今天她终于按捺不住,买了去Z国的机票。
她胡乱带几件衣服收起行李箱就往外走,关门走进电梯的过程中给商赫昱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