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换韩清沉默了。
白柔机械的转头看向姜雨真，眼中星星闪烁，第一次觉得她的后背都在发光。
五千万...
五千万能保她这辈子吃喝不愁啊！
以前的姜雨真虽然冷静，但很少和人讨价还价，或许是跟封闻野相处时间久了，白柔竟觉得现在这姜雨真性格莫名和封闻野靠拢。
太酷了！
姜雨真对上韩清探究的目光，不卑不亢，“韩少这是心存顾虑么？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韩家也没有拿出足够的诚意。”
“封夫人，你知道五千万代表什么么？”
“应该知道，但这毕竟不是小伤，你既然带了诚意来，那钱对你来说就是退而求其次，何必看这么重要呢。”
白柔以后的生活还是未知的，她要给白柔准备好足够的资金，让她后半辈子安稳下来。
而且像韩家这样的大家族，一千万和五千万没什么区别。
韩清垂眸，片刻后轻笑，“好，就五千万。”
轻而易举应下。
的确如姜雨真所想，对他来说一千万和五千万没区别。
他随手再拿出支票，抬手寥寥几笔后递给白柔，“白小姐，这是我的诚意，你看够么？”
白柔愣愣的接过那张支票，看着上面翻了五倍的数字只觉得烫手，“够，够，太够了。”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短暂的触碰了一下，韩清条件反射的收回，被白柔眼疾手快的握住。
“韩少，你不会给了我又想收回去吧，这可不道德啊。”
韩清压下胸腔的烦闷，隐忍的说，“请放开我，我有洁癖。”
白柔慌张的松开握住他的手，“你不早说呢，看这事闹的。”
说完像收宝贝一样把支票完整收起，小心翼翼的放在枕头下，还不忘对韩清咧开一个大大的微笑。
现在整个韩家，韩清是她唯一有好感的人，还算有点人样。
韩清如释重负，后退几步隔开距离。
姜雨真满意，“那我就替柔柔谢谢韩少了。”
“客气了。”韩清深深看她一眼，“早就听说过封夫人不是一般的人物，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姜雨真对韩家一家没有好感，皮笑肉不笑，“过奖了，韩家才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一个比一个变态，还伪装的像个正常人。
韩清自然听出了她的讽刺，“封夫人，我想你应该误会了什么，韩家并非都像你想的一样。”
“我能误会什么呢，韩小少爷有胆识，韩小姐看人交际，韩少也厉害，能为两人兜底，在闯下大祸后用钱摆平，你们配合的还真好，不愧是一家人。”
她笑容加深，“我很佩服你们配合的如此完美，但也想奉劝你们一句，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事适可而止。”
“封夫人说的有道理，我会转告给他们。”
“那就有劳韩少了。”
白柔听不出两人话中的意思，但觉得空气中一股无形硝烟来回飘散。
直到韩清和她告别离开后，她才拽拽姜雨真的手，“怎么回事啊真真，我怎么听你俩说话有股火药味，跟下一秒就要吵起来似的。”
姜雨真收回多余的思绪，拍拍她的肩膀，“没有，就是夸赞韩家一下。”
“得了吧，你还能夸赞韩家，估计心里早就把韩家一家子骂一遍了。”
姜雨真笑的不见眼，“还是你了解我。”
韩清带着助理出了病房后，在保镖们的目光下进入电梯，看着上面的楼层沉默片刻，按了下一层。
电梯门打开，一整条走廊都是保镖，此时看电梯门被打开，纷纷齐盯着他。
韩清面无表情的跨出电梯，就近的一位保镖立刻拦住他，“什么人？”
“韩家长子，来见韩墨。”
“稍等。”
保镖与耳机对话，不出片刻让出一条路，“请，韩小少爷在最里面的病房。”
“多谢。”韩清踏步朝里走去，助理却被拦下。
一整层楼梯此时被隔绝出关押韩墨，层层防备，尤其韩墨病房门口的保镖格外多。
看韩清来，保镖们自觉让出一条路，单独病房的门被打开。
病房里传来一阵浓重的消毒水味道，他皱了皱眉进去，一眼看到的就是赤裸着上半身，插满仪器躺在病床上的韩墨。
韩墨已经醒了，听到动静后缓缓挪动目光，与韩清对视，无悲无喜。
“你来干什么。”
“来给你伤害的人道歉，顺便确认你的死活。”韩清眸子落到韩墨的心脏处，“我很好奇，你的心脏病从没发作过，怎么这时候会复发？”
韩墨的心脏病是天生的，以前韩母生他时是高龄产妇，身体不好，所以韩墨出生时就比别的孩子身体虚，也多吃了苦头。
后来韩明逊虽然想尽办法为韩墨救治，可先天疾病，任谁都束手无策。
但韩墨生来是个怪胎，心理行动都狠，做出的事正常人都自愧不如，心理承受力高的惊人，这么多年没发作过，让韩家人都忽略了他有心脏病。
韩墨惘然。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一想到白柔那些伤来自他，她会恨他一辈子，他的心脏就抽抽的疼。
韩清眼底尽是冷漠，“这时候别装无辜，你做那些事的时候应该想到后果。”
韩墨眼睛有些湿润，“她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手术还算成功，但腿部的动脉会留下后遗症，还不知道后果。”
“你...给她补偿了么？”
韩清疑惑了，好像突然看不透面前这个相处多年的弟弟，“韩墨，你以前从不关心这个。”
韩墨虚弱的声音多了执着，“告诉我。”
“给了，五千万，从此以后，她跟我们没关系。”
五千万...没关系...
“好。”
心脏好像又疼了，他痛苦的捂住心脏的位置，低声哀叫，“啊——”
韩清浮现一丝不解，“你在担心白柔？”
“韩墨，别忘了，是你把她伤成那样，现在虚伪没用，她会恨你一辈子。”
他无数次奉劝过这个弟弟适可而止，可韩墨从来不听，现在报应都是应得的。
韩墨听不到他的话，疼的双耳发鸣，还有刺骨的冷。
韩清皱眉，深深看了一眼韩墨，转身头也不回的出了病房。
迎面碰上医生们再次焦急的带着仪器涌入病房，冷然与他们擦肩而过，进入电梯。
坐回车中，他拿起常备的烟点燃。
他向来不喜欢抽烟，觉得是在消遣时间，可现在竟然能让他清醒很多。
白柔...韩墨...让人头疼。
他在幽暗的空间中打开手机，在通讯录中拨通一个备注为“封”的电话。
半分钟后，电话被接通，他望着车窗外的景象道，“封总，谢了。”
如果不是封闻野，他今天会像韩明逊一样被拦在外面，见不到白柔，更见不到韩墨。
那边封闻野声音冷淡，“如果只是感谢，我收下了。”
“放心吧，只是单纯感谢，”他深吸一口烟，“韩墨有心脏病，留他一条命，剩下的任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