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兰回来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号。
“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来杀你吗?”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只剩一张床没四分五裂的破房间,眼睛瞪得像铜铃。
“研究新符,不小心把窝给炸了。”师千里又解释一遍,“已经上报给百汇堂,估计要明日才能过来修,好阿兰,这几日就让我跟你挤挤呗。”
“行。”椒半无奈地摇摇头,“你吃饭了吗?”
“在地上。”她弱弱道,“不小心连那送饭的孩子也殃及了……话说你今日怎么这么晚?”
“不小心顿悟了一层剑法,实在不好马上走开。”椒兰从桌上拿回自己的弟子牌,“那个孩子呢?”
“已经回去了,你跟那孩子很熟吗。”
椒兰摇摇头:“并无交集,只是见他经常过来打扫长鱼师兄的房间,所以托他帮了个忙。”
“对了千里,新弟子入门一年后会进行大比,这几日就要报名,你要参加吗?”
师千里眼睛一亮:“可有什么奖励?”
“根据以往的经验,好像是总成绩前三甲可奖励中品灵石,好像还不少。”椒兰道,“听说单场比赛的第一名也有机会获得该门授课长老的青睐,以后能被他们着重培养也说不定。”
师千里一寻思,这个倒是挺适合方士隐。
他是四灵根,天赋比自己好不到哪去,九转灵气禁法又不适合他,若真能在炼丹上有所建树,于他而言也算一种实力傍身。
虽说日照门富可敌国,可门中弟子众多,尤其是炼丹和炼器这种人才更是不好遇不好求也不好培养,其中所耗费的钱财,精力,完全看不到尽头。
纵然宗门里开设了课程,可倘若没有一个师父的带领和后期资助的情况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既然如此,那便在炼丹术这门比赛中拿得第一名,争取给自己争得一个可持续发展的机会,这对方士隐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机缘。
“你是不是在想别人的事?”椒兰见她又露出这副思索中的表情,忍不住道,“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什么?”师千里眼皮一跳。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知你并非什么烂好人,对陌生人总是冷淡又疏离,可是,你为什么独独对我们三个这么好呢?”
让他们全卷起来,想办法带领着大家一起挣钱,还事事替他们考虑,全身心信任他们。
就算是亲人,也未必做到现在这样吧。
师千里讪讪道:“都是朋友,我为你们着想也是应该的。”
都是任务对象,对你们倾尽心血是必须的。
“那……你自己呢。”椒兰道,“你可有什么打算?”
我的打算当然是走上实力的巅峰,想方设法避免五年后的悲剧啊。
也可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卷啊。
“阿兰,我是五灵根,实在是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能看着你们一天比一天好就真的很开心了。”师千里笑笑,斟酌着编了个说辞,“我也不知天地有多远,如果可以,也许你们能替我去看看。”
椒兰咬了咬唇:“我知道了。”
就这样,师千里到椒兰房里过了一夜,等到早上人家去上课后,她才慢慢悠悠伸了个懒腰,吐出一口浊气。
九转灵气禁法在她睡梦中又吸收了不少灵气,现在竟隐隐有要进入炼气第六层的感觉,于是马上盘腿打坐进入内视,控制灵气游走周天。
该说不说,自从她开启这个上帝视角后,修炼速度又快了不少,感觉跟上品单灵根也差不太多了。
七个月后的新弟子大比她没什么兴趣,但一年半后的内门考核她一定要取得好名次,否则老先生刚入门就收她做真传弟子这件事,岂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知不觉半日过去,师千里睁开眼,发现桌上不知什么放了一份面,想是自己打坐时椒兰给她带回来的早饭。
可是过了半日,这面已坨得不成样子。
她看了两眼,实在是吃不下去,还是坐等午饭吧。
说曹操曹操到,她刚准备到院子里透透气,就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门口,手上正提着食盒。
是沈日行。
他这是……又来送饭了?
师千里上前打开禁制,将少年放进来:“沈师弟,你这是……”
“得蒙师姐相助,平复内伤,还给,灵丹妙药,符纸让我傍身,此恩无以为报。”沈日行浅浅一笑,脸上酒窝十分可爱,“在师姐,解除禁足前,便让我负责,给师姐送饭吧。”
他表情天真无邪,倒是让向来对小孩无感的师千里,也不由得升起一股姨母之心。
脸好看,性格也好,偏偏却是个天生脉堵无法修行之人,如果没有机遇,怕是这辈子只能呆在云来院做杂役弟子了。
实在是可惜。
她也弯起眼角笑笑:“好啊,那就有劳沈师弟了,快进来客厅喝口茶吧。”
沈日行道:“谢谢师姐。”
趁着对方去拿茶叶,他向四周打量了下。
昨日他回去给自己仔细把脉,发现丹田中还真有股传进来的灵气,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这姑娘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而且她身上动不动就是符纸丹药,先前在山下卖符的也是她,想来有几分本事。
没准,此女子便是自己解决问题的唯一突破口。
“啪——”
师千里正翻箱倒柜找茶叶,突然听到一阵响声,回头一看沈日行突然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我靠,啥情况?
她这回可什么都没做啊。
师千里赶紧将人扶起,尝试着唤回他的意识:“沈师弟,沈师弟?”
没有反应。
这小孩不会是内伤还没好,又发作了吧。
师千里赶紧给他把脉,无奈她医术不行,根本探不出个好歹,只好轻轻将手抵在他后背心,用九转灵气禁法将灵气提纯,再次从对方的皮肤渗透进去。
过了好一会后,沈日行总算慢悠悠睁开眼,一脸懵然地望着前方。
“你醒了?”师千里松了口气,故意调侃道,“我说沈师弟啊,你这身体怎么比我还差?”
沈日行轻轻咳了几声:“让师姐见笑,我从小便有心疾,连着身子,也不大好。”
师千里:“巧了,我也有弱症,不少人都说我活不到成年呢。”
沈日行陡然一惊。
难怪脸色总是有些苍白,没承想竟是个短命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