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和大志跑了,我放他们走的。他们答应以后不会再找马浩然的麻烦。
架没打起来,王磊陈奇我们三个都松了一口气,唯独陈小光对我非常不满。
“刚才我装的,吓唬他们的,哥你说我刚才装的像不?”陈小光跟我挤眉弄眼的。
我心说我要是信你才怪,刚才一脸的兴奋,那是装的出来的?
想想也算解决了一件大事,我请他们吃了一顿牛肉面,吃完了王磊和陈奇各回各家,陈小光还念念不忘拜把子的事。
我一细问才知道,陈小军现在生意上的事越来越忙,陈小光休学了也没事干,平常他妈管着他不敢出去跑,今天是他家邻居家里办喜事,他妈去帮着忙活,怕他惹祸没带他去,让他自己在家里呆着,这货饿了就跑出来了。
也不知道他在街上逛多长时间了,都这么晚了还能在街上碰着我们。
我不放心他自己走,干脆骑着摩托给他送回去。
到家的时候陈小军正好回来了“刚才妈还着急呢,不知道你跑哪去了,药你也没带,这要是在外面突然犯病了咋整?再让人给你送康宁去,你就回不了家了。”
“行了行了,这不我旭哥给我送回来了吗,你再这么发展下去,快赶上咱妈了,絮絮叨叨。”
陈小军无奈的笑笑,拉了把椅子坐下:“怎么样小旭,在学校好吗?学习怎么样?”
我一听这些头都多大,敷衍了几句,不过好在陈小军看出我不想谈论这些,就换了话题“我新买了房子,很快就搬了,在这个小破房子里住了这么多年,真要搬走了还有点舍不得。”
这事我听我爸跟我说过,陈小军挣到钱了,自己本身又是开发这个行业的,弄了一户位置不错的房子,一楼带院,二楼跃层,还带个地下室,面积不小,上下一共三层。
“恭喜你啊小军哥,你这也算苦尽甘来。”我爸跟他是论哥们处的,曾经也让我管他叫叔,他死活不干,说各论各叫吧,正好我也有点叫不出口,毕竟他挺年轻的,就按他说的各论各叫挺好。
“生意上也有麻烦,你爸可能没跟你说,白海新招了不少社会人,有风声说就是专门要针对你爸的厂子,当然了,还有我,包括我身后的老板。”陈小军声音低沉,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李明这个人你还有印象吧?白海手下新招的人里,就有他。”
我曹,这真是巧了,刚搞定的大勇大志,就是跟着李明混的,结果李明又跟着白海混。
想着今天的事要不要跟陈小军说呢,看看他一脸困倦,肯定忙活了一天挺累的,干脆告辞回家算了,陈小光嚷嚷着不让我走,非让我在他家住,还说要挨着我睡。
我一听头皮发炸,赶紧胡乱应付了几句跑了。
一转眼,到了高二下学期,时间明显紧张了,为了冲刺高考,都没日没夜的学。
我心里挺茫然,想考大学吗?凭我本心来说,真的不想,还不如早点出去工作,接触社会对我来说远比读书有吸引力,能混个高中文凭就够用了,最不济也能打个工挣点钱。
再说我身边接触最多的那些人,有几个是有高文凭高学历的?还不一样做生意挣大钱。
文凭不见得比社会经验社会阅历重要。
其实也不能怪我这么想,在当时社会上确实很多人抱着一个态度,就是文凭无用论,把少数大老粗成为大老板的例子夸大了,其实他们没有想一想,那个时候社会文盲率多高,好多人不是不想上学,是没那个机会。
高三开学以后,我身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了,连王磊和陈奇他们都被家里逼的每天两点一线,网吧很久不去了。
我倒是还经常去上网,因为家里始终不怎么管我,对我一直很宽松。
这也跟我爸的厂子效益好有关,而且这两年房价眼看着往上涨,我家现在到底有多少套房子我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要零花钱的时候我妈给的越来越大方。
没人跟我连红警了,我就自己玩帝国时代,一场战役我能打两个多小时,就只是带着耳机,享受整个游戏带给我的简单快乐,以此来逃避我在现实中的责任。
每天放学我还是直奔网吧,郑晓雨劝过我几次,让我不要总是光顾着玩,我是真的听不进去,她学习成绩稳步提高,如果高考考的好的话,大概率是要到外地念大学的,我们注定要分开几年,等她念完大学,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我刻意的不去想这些,只管一心玩游戏,天塌下来,也不耽误我玩。
“帝国时代有啥意思?走咱两去玩CS,不比这个过瘾吗。”我曹,黄镇!
黄镇从工读学校毕业了,暂时没想好接下来干嘛,干脆就来找我了,我的行动轨迹他太清楚了,一找一个准。
换了家网吧,这家网吧要大得多,好几十台机器,里面乌烟瘴气,乱乱哄哄。
CS一个局域网最多32个玩家,几乎每一局都能满员,我沉浸在枪战的快感里,渐渐的熟悉了B41,B43,B51,B13,在键盘上熟练的进行各种操作,买装备,买闪光弹,买手雷,跟黄镇配合着,嘴里喊着:“小道,小道有人!”“A门,A门来人守一下。”“B区,两个匪埋包呢”“拿AK不会压枪口吗?三个人没打过人家一个?你们可当个人吧”
桌子上放着干吃面,可乐,红河烟,这是我们上网的标配三件套。
我跟黄镇仿佛又回到了上初中的日子,一起吃,一起玩,一起大呼小叫。
不上网的时候就钻录像厅,录像厅的片子都循环放,有时候我们连吃带睡都在里面。
晚上不想去网吧和录像厅的时候,我们就去迪吧,凌北连着开了好几家迪吧,每人消费二十块钱就能有个桌,我跟黄镇在里面喝酒,看女孩跳舞,就觉得人生不过如此。
黄镇在迪吧里面认识了一个领舞的,叫白梦,黄镇总是开玩笑,这名字起得,大白天做美梦,空欢喜一场。
女孩19岁,初中念完就不念了,一直在社会上混,长的倒是挺好,就是抽烟喝酒打牌,就没有她不会的。
黄镇一穷二白的,哪有钱能供得起她?就总跟我借钱。
我是无所谓,都是兄弟,钱那玩意,谁花不是花,只要他张嘴,我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