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街头灯光闪烁,行人寥寥。
这个时间没有巴士,我要步行十五分钟去地铁站。
此时的我已经饥肠辘辘,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
在路过一家热狗店的时候,我进去买了一个热狗,边走边吃。
吃完热狗,喝完可乐,把垃圾丢进垃圾桶里,转过弯进了地铁站的地下通道。
通道的两边墙壁上全都是涂鸦,已经看不出墙壁的本来面貌。
地铁站年久失修,通道有的地方顶灯昏暗的闪烁着,有的顶灯干脆就不亮。
我不由得紧了紧衣领,手插在口袋里面,握紧了了美工刀,将美工刀的刀锋推出来两公分,才感觉有一点心安。
毫无预兆的,在路过一段昏暗的通道的时候,两个混混拦住了我,粗黑充满汗味的手臂,用力的将我推到墙壁上动弹不得。
一张凶狠暴戾的脸,凑到我面前,恶狠狠的眼睛像狼一样盯着我:“把钱掏出来,小雏鸡”
他身后一个带着棒球帽,穿着帽衫的混混喉咙里发出嘿嘿的傻笑,就像一个嗨大了的傻瓜。
我赶忙摆摆手:‘别打我,哥们,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你。’
谁知道他更用力的将手臂压向我,喷着唾沫狠狠的说道:‘谁是你哥们?小子?你说话最好给我注意点,要不然我就把你的胳膊拧下来,再用你的胳膊揍扁你!’
好吧好吧,我知道错了,而且,我也演累了....
脸上做着人畜无害的表情,左手轻轻拍了拍对方粗壮的手臂,他以为我要给他钱了,便收起胳膊,去翻我的裤子口袋。
在他低头的一瞬间,我掏出美工刀,对着他的脖子....
左边是血管,右边是气管,还是左边是气管,右边是血管来的?我在心里想。
手上却一点没有迟疑,轻薄而锋利的刀锋瞬间划过他的脖颈,一道细细的血线由浅而深。
他呆愣在那,手下意识的去摸被划过的地方,下一秒,鲜血像漏水的自来水管,喷涌而出。
傻笑的那个家伙终于收起了白痴般的笑容,掀起了衣服,在他裤子上别着一把点45口径的短管左轮手枪。
看到同伙的脖子成了高压喷头,粉刷着墙壁,这小子慌了。
他一手掀衣服,一手抓枪,眼睛瞪的圆滚滚的,好像牛一样。
抱歉,我这个时候不应该拿牛开玩笑,可是,真的很像。
尤其是我手里的美工刀平着划过的时候,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圆的眼睛。
他就是紧张,太紧张了,以至于平时一秒钟就可以完成的动作,他却做了足足三秒钟。
多出来的两秒钟直接要了他的命。
我以为我会害怕,我也期待着我会害怕。
可是,完全没有。
我甚至还饶有兴致的看了看,他们中的一个,手一直捂着脖子,坐在地上,后背无力的靠着肮脏的墙壁,头已经垂下。
平躺在地上的这个,嘴巴大张着,同样紧紧的捂着喉咙,另一只手抓在左轮枪的枪柄上,却再也没有力气举起来。
我蹲下,握着他的手,直接扣响,沉闷的枪声在地下通道里悠然回响着。
扣了两枪以后,在握着他的手,抬起来,朝向靠着墙壁的那个人。
“现在,到底谁是小雏鸡?”
他已经无法回答我了。
再次扣动扳机,两声沉闷的枪声过后,他彻底瘫倒在地上。
我站起身来,左右看看,没有人。
就算有人,估计也被刚才的枪声吓跑了吧。
地铁是坐不成了。
我必须赶快离开这。
我从原路返回,在入口处拦了一辆车。
车里放着雷鬼音乐,司机问我去哪,我报了医院的名字。
司机回头看着我说:‘路不近啊伙计,估计要二十五分钟车程,你确定是去那吗?’
我抽出一张二十美元递过去,“拜托你尽量快一点,这个你先拿着。”
没办法,司机认为我应该去坐地铁,或者担心我可能到了地方以后付不起车费。
给二十小费让他打消顾虑,我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开始休息。
我慢慢回想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我始终觉得有一点奇怪。
我在干掉这三个人的时候,心里没有一点怜悯。
过后也丝毫没有感觉到惧怕。
更没有想过后果。
仿佛是去了一趟洗手间那么简单。
而且,要不了五分钟,我居然已经有点开始慢慢遗忘了。
这正常吗?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车里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新闻频道,新闻名嘴拉内克正在采访底特城一位治安官员。
“那么,如您所说,城市破产的话,连警局也同时要撤往别的城市吗?”
“如果,我是说如果,当街区发生骚乱,像我一样照常纳税,奉公守法的人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该如何保护自己呢?”
“如果联邦政府出动军队,事情可能变的更糟糕,你认为呢?”
“关于警察的欠薪问题,在上一期的节目里,我曾经采访过底城罗特兰街区的一位警官,听说他在第一批裁撤名单里,能说下原因吗?”
真有意思,刚开始两个人用的都是尊称,您啊您的,后来就不知不觉的变成了你。
这些体面人,其实跟街头上讨生活的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先是言语不合,接着就会大打出手。
无聊的我继续闭着眼睛休息,心里默默计算着路程。
车子在减速,然后停住。
司机转过头来说:“只能送你到这了,前面发生了骚乱,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