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有问题？
听着魔术师斩钉截铁的话语，唐秋然秀眉紧紧蹙在一起，手指在轮椅上下意识轻敲着——这是她在思考时习惯做出的动作。
犹豫片刻后，她带着几分警惕和自嘲道：
“444小姐，但凡有点非凡常识的人都很清楚，主虚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我也清楚，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虚之非凡者失控的概率，是其他人的三倍以上，既然您说，我只能选择虚之三途，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
面具下，魔术师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半倚在凳子上，露出了那个代表‘商会’认证的手链。
“可爱的小姐，我以商会的名义起誓，我并没有撒谎，一旦你吸收除虚以外的魔药，都会因为灵性的冲突，导致你的身体瞬间崩溃。”
“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你确实是天生坏种，在很早之前就觉醒了虚灵性，成为了纯虚的自主觉醒者。”
“只不过，你的自主觉醒因人为因素出了意外，导致卡在了晋升的途中，而那些汇聚在你体内的灵性，因为你无法利用而汇聚在了你的双腿。”
说着，魔术师看向那双不似残疾病人的纤美双腿，漫不经心的笑道：
“不然你觉得，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瘫痪？而且请了那么多药师非凡者，都无法医治一个小小的瘫痪？”
？？！
一向隐忍冷漠的唐秋然听到这句话，脸上那张平静得到面具瞬间崩裂，她先是震惊于魔术师的话，旋即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然后又看向魔术师皓腕上的项链。
项链散发着柔和的白光，说明魔术师并没有撒谎，这是[商盟]的人为了增加自身信誉，而主动带上的测谎仪。
原来…自己在4岁那年突然残废，并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疾病，而是因为，她觉醒了非凡？！
对因残疾而被欺压、瞧不起的唐秋然来说，这样的真相对她来说简直堪称最大的讽刺。
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居然害自己落得如此境地！
不，不对，444小姐说了，她本可以成为4岁的非凡者，但！但是他娘的因为人为因素！才害的自己沦为废人十几年的！
是谁？是谁！
唐秋然娇美病弱的身体颤抖起来，阴郁眼底中的恶意沸腾，她恨不得那个害了自己一生的人站在她的面前，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挫骨扬灰！就连骨灰都掺到狗shi里喂狗！
但…唐秋然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仇恨，如何回忆，5岁之前的记忆都仿佛隔了一层浓雾，触不及，忆不起。
这种仿佛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简直如同万鬼嗜心，叫人几欲发狂。
而感受着唐秋然身上流露出的灵性气息，魔术师却是满意的笑了，抬起手轻拍一下。
“好了~到此为止，可爱的小姑娘，我这里可不是让你无能狂怒的地方，要想复仇，你必须得获得力量，只有力量，才能碾压一切，俯览众生，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和属于你的光。”
那亲拍的声音仿佛蕴含魔力，让唐秋然的理智稍有回归，她贫瘠的胸口起伏几下，点头道：
“我明白了，444小姐，我想要接受虚的力量，成为虚之非凡者，不知应该付出怎样的代价。”
她是理智的，虽然是虚灵性害的她残疾，但她明白，错的不是灵性，而是那个害自己自主觉醒失败的仇人！
她不会仇恨没有自我的灵性，相反，她恰要利用这种力量，一步步爬到高层，用绝对的力量，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惜代价！
“哦？这么果断？不怕虚灵性的高失控率了？”魔术师饶有兴趣的点头，为这个姑娘的果断感到欣喜。
作家小姐的剧本，还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啊。——魔术师邪恶的笑了。
“失控？害怕失控变成怪物？”
唐秋然语带嘲讽，扬起脑袋，第一次直视魔术师，让她看清自己眼中的偏执和阴郁，嘴角肆意的勾起笑容。
“在我眼中，所有人，包括我都是怪物，我们都死不足惜，而我想在这样的世界活下去，为此背负一些风险，又有何妨？”
“嗯~你说的对，我也觉得世界毁灭了好。”
魔术师先是笑，随后话风一转：“不过你真觉得，所有人都是怪物吗？”
唐秋然闻言一愣，脑海中闪过某两个身影，旋即垂下眸道：“好吧…起码那两人对我而言，并非怪物。”
是的，顾离…是她黑暗世界的天使，是一抹白色的辰光，而李织影，虽是听命行事，但也从未欺负过她，甚至没关注过她的残疾。
想到这，唐秋然突然有些害臊，将这些情绪压在心底，重新冷漠道：
“不说这个了，444小姐，如果我想要再次觉醒非凡，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嗯…我想想，你的天赋实在是太强，哪怕没有主动积累灵性，但灵性自主聚集了十几年，也已经远远超出了阶位一的范畴，甚至已经触碰到了阶位四的门槛。”
魔术师早有解决方法，此刻却装着为难道：
“这是你的天赋，但也是囚禁你的枷锁，而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是让我帮你驱散多余无法掌握的灵性，然后服用纯虚魔药进行普通晋升，这能让你重新站起。”
“但代价是，你十几年的积累将化作泡影，和那些平庸之人一样，从零开始修行。”
“第二，是让我给予你精神上的刺激，冲破你体内已经摇摇欲坠的桎梏，进行第二次觉醒。”
“选择这条路，你在达到半神前都无法站起，但战力将远远超过同途径的废材，是真正的天才，且直到半神前，都不需要为积累灵性发愁，只要消化力量，完成仪式，就能直接晋升。”
“所以，庸才和天才，你选哪个呢？”
听着魔术师戏谑的笑声，唐秋然脸上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直接道：“我选第二种。”
没错，重新站起来，是她毕生的夙愿，但若是因此沦为庸才，那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毕竟她可是想以孤身一人，摧毁整个唐家，而一个庸庸碌碌的废物，可无法做到这一点。
魔术师对这个小家伙越发满意，于是，她带着一丝恶意调侃道：
“第二种方法啊，当然可以，但这种方法消耗的资源很多，所以我的开价是，1亿。”
1亿？？！
听到这个数字，唐秋然顿时感觉像是被一盆冷水泼到般，从心底凉到脚底。
一般的魔药，500w绰绰有余，但用魔术师的方法觉醒，却要1亿？？！
当然，如果只花1亿，就能打造出一个天才，和一个完美的开始，无数非凡者哪怕倾家荡产，也会毫不犹豫的买单。
但…也仅限于那些出的起价钱的人。
唐秋然张了张嘴，想要试图和商人讲价，但却被魔术师抬手止住，面具上的笑容带上几分蛊惑。
“我知道，这个价格很高，但我保证，它物超所值，如果你付不起价格，我可以给你另一条选择的路。”
“可爱的少女，我很看好你的天赋，所以，要不要做我的学生呢？只要你答应，我就免费帮你”
学生…这是要我拜师？
唐秋然低头不语，回忆起这些年来，面对欺辱时的无力，在抬头时，眸中多出几分郑重。
“我明白了，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的老师！无论何时，只要老师有需要，学生永远都会全力以赴。”
“嗯~很好，很好。”
魔术师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将手伸进帽子里，装模作样的摸索一番，才像变魔术般，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木盒。
盒子打开，唐秋然看到，盒子里放着的，是一根透明的丝线，似实似虚，飘然无物。
但魔术师只是随手一捏，就将丝线捏在手中，走到唐秋然面前，对着她道：
“这是命运无可计数的丝线中的一根，而这里代表的未来，是已经被你斩断的未来之一，即…没有顾天明的未来。”
“体验下这绝望的未来吧，当你从梦境走出，就能完成第二次的自我觉醒了，你准备好了吗？”
命运的丝线……唐秋然掩饰住心中的惊讶，知道自己没什么值得去骗，所以她便闭上了眼睛。
“我已闭上双眼，来吧，老师。”
“好的，没问题。”
魔术师将丝线一段按在了唐秋然的脑袋上，旋即，丝线没入了少女的额头，消失不见。
而唐秋然，则陷入了未来的幻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