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这次过来，确实是为了灵液的事情，还有…小蛋糕是什么鬼？”
看着躺在手术床上昏迷的女人，顾离为避免扰乱手术，自觉站在了边缘，感叹道：“没想到你那么快就找到了志愿者。”
“嗯哼~小蛋糕是我的给你取的外号，好听吧~这样叫着舒服一点，也方便我们亲近啊。”
444发出恶劣一笑，指着床上女人道：“至于这个志愿者叫做施雅，是盐风城最底端的非凡者之一。”
“她是个孤儿，而她所处的孤儿院，是一个野生非凡者创建的养殖场，他会从孤儿里挑选素材，培养一批属于自己的，听话的非凡者。”
“他们要么沦为杀戮或取乐的工具，要么成为实验体。”
“而我们的志愿者小姐，为了逃离那位非凡者的掌控和囚禁，被重创损伤了灵体，成为了一个时而疯狂，时而正常的神经病人。”
“老实说，就我所知，很多非凡者或者公司，都在用这种方法跑出来，她没死，已经是个幸运儿了。”
好吧…在那种魔窟里，能逃出来确实算是幸运儿了。
他以前也认识这样的一个地方，叫做缅北。
顾离有些困惑的询问：“那她为什么不想办法加入官方，就算珍贵的手术名额不会给她，那也会给予治疗吧？”
“呵呵，我的小蛋糕，你太天真了~”
444拨弄大脑的动作不停，嗤笑道：“在作为爪牙的那段时间，她手下的无辜人命不下三十条，就算自首，也只会成为官方的b级人员。”
“D级人员的工作有，探明未知禁忌物的副作用……发配城外，成为小镇的守卫……又或者，是前往迷雾区，作为调查员的手下，进行野外小镇的初期开拓工作。”
“总之，对待这些扰乱过社会秩序的野生非凡者，等待他们都是一些活不久的工作。”
原来如此……顾离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会选择一场成功率未知的手术了，因为她根本没得选。
比起彻底发疯，变成怪物被击杀，倒不如赌一把生的希望。
并没有举报的想法，顾离耐心站在手术台旁边，仔细看着444进行手术。
变魔术的人，手都很巧。
而444的手型更是优美的过分，线条纤细，比例合适，哪怕是在做手术，都给人一种优雅美丽的感觉。
仿佛她手下的并不是大脑，而是钢琴的琴键，而各种泛着冰冷的器具，则是音乐家的琴弦，时而缓，时而快。
运用那些工具，444很快便在施雅的大脑上，刻画出了一幅极端复杂的法阵。
刻画完成后，她拍了拍手道：“好了，手术的仪式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实验你那个灵液的治疗效果了。”
听到这，一直安静旁观的顾离也不由的直起身体，点头道：“那麻烦你了。”
“小事，如果你真的想谢谢我，以后将灵液交给我代卖就行~我做生意一向公正~”
444完全没有紧张的样子，从旁边的推车上拿起装有丰泽灵液的小瓶子，将其滴入了法阵之中。
在液体触碰到法阵的刹那，那刻印在大脑上的法阵活跃起来，以一种特定的规律旋转，浓郁的生机荡开，让顾客紧绷的精神都有一瞬放松。
随后，丰泽灵液便被法阵吸收，法阵旋即消失，躺在手术台上的施雅原本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
哪怕顾离对医学一窍不通，但也敏锐感受到了，对方那重新焕发的生机，以及那飞速褪去的疯狂感觉。
成功了吗……
没等顾离发问，
444眯眼，单手托着下巴道：“哎呀呀~小蛋糕，你提供的灵液效果非常不错，完美修补了理智值，将她从失控边缘拉回来的同时，还增加了生机。”
“鉴于它的效果，我这边给它的推荐定价是200w一滴，是相似材料的两倍，如何？”
200w……
就算是买昂贵的功能类密录，也可以买3本阶位二级别，或者一本阶位三级别的了。
而他需要付出的，不过是15w的材料费，以及一天的时间罢了。
顾离眼睛一亮，要知道，他的‘启’上限已经高达15，只需要在读几本密录，获得5点上限，就完成了晋升要求。
未来可期啊……
顾离心情好转一些，444也没有闲着。
再法阵停止运转后，444将她的颅骨放回原处，在用一种特殊药膏将其粘合，最后才将头皮对准，贴合。
再然后，她拿出一些糊状草药，将其均匀涂抹在女人的光头上，没一会，那被切开的血肉就逐渐蠕动，黏合，最后长出头发，垂到女人肩膀的位置。
手术造成的外伤，只要有药，对非凡者来说就和皮肉伤没啥区别。
“……”
病床上的女人有些茫然的睁开眼睛，或许是因为陷入黑暗太久，她一时间有些无法适应光线的变化，只能眯起眼，警惕打量周围。
作为从小被圈养，当成工具人的非凡者，她的警惕心非常强。
没有询问手术结果，施雅在看到顾离时，下意识紧了紧包裹赤裸身体的白布，警惕道：“商人小姐，这里不是手术室吗？他…是谁？”
“哦~他是我的小蛋糕，也是药材的提供人，你能以这么低廉的价格进行手术，可都是因为他哦~”
将染血的手术刀放好，444毫不在意染血的手套，道：“感受下你现在的状况吧，耳边的呓语是不是减轻了许多，身体的异化也有所缓解？”
“……好，我试试。”
听到444这么说，施雅脸上的警惕淡去些许，这才感受起自己身体的状况，半响后，惊讶的睁开眼睛。
手术成功了？不，是成功太多了！
一般来说，100w价位的灵体修复手术，只能进行最基础的修复，术后非凡者起码需要好几个月的恢复期，才能回归原本状态。
但…她参与的这次实验性手术不一样，这次手术的结果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但灵体被完美修复，而且还不用恢复期，直接到了最完美的状态。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那因为污染严重，而导致异化的手臂，此刻竟也得到了好转。
“这…这是真的吗……”
施雅的心情激动，抬起自己的胳膊，看着那光滑的皮肤，有些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在手术前，她的手臂因为污染，已经长出了类似虫类外骨骼的异常器官，如果不是得到救治，那她迟早会成一个人，变成毫无理智的怪谈怪物。
虽然清楚，自己能以如此低廉的价格，享受到如此优质的手术，是因为自己是实验体的缘故。
但施雅还是从床上坐起，认真道：“感谢你们，拯救了我的生命，店长小姐，还有这位小蛋糕先生？”
“你可以叫我晨曦。”顾离面具下的嘴角一抽，反驳了这个称呼。
“好的，晨曦先生。”
施雅点头，走到手术台旁边的衣柜，从衣服里取出一个名片，递给顾离道：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以后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至于手术的钱，我已经打给了商人小姐。”
“呵…只是正常的交易关系，你太客气了。”
嘴上这么说，但出于礼貌，顾离还是收下了名片，看着名片上的女人目前的身份后，有些诧异。
施雅，四方运输公司总经理。
运输公司的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和他基本没什么关系了。
简单的寒暄后，444稍一抬手，仿佛变魔术般，施雅连同手术室一起消失在这片空间。
旋即，她这才看向顾离，道：“药效现在已经检测出来了，你那边的灵液有多少？能长期稳提供吗？”
上次过来时，顾离的灵液只有两滴，其中一滴刚刚用于手术，一滴保存了下来。
而昨晚，顾离连夜将购买的赤肉吸收，给柳之心补充了30单位‘赤’灵性，又制作出了一滴。
“灵液的话，我可以稳定提供，但手上目前只有两滴，其中一滴我委托你售卖，至于另一滴……”
顾离语气和缓道：“我有个朋友，她的灵体也受损了，我希望可以在不暴露我身份的情况下，请你进行手术。”
444点头答应，道：“没问题，我直接把她弄晕绑过来就好，不过事先说好，我的手术费是20w。”
“应该的，术后将账单交给蔷薇，她应该很乐意付账。”顾离将两个小瓶子放到桌上，准备告辞离开。
就在这时，他听444喊到：
“等等，刚才我们这里又来了位有趣的顾客，她是我的另一个vip客人，你应该会感兴趣的。”
另一个vip客人？
顾离知道，繁荣教会打算找魔术师占卜自己，于是皱眉道：
“繁荣教会的人？他们估计是要来占卜我的。”
面具下，顾离挑眉道：
“你把我留到这里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打算违背商人准则，帮助我去坑他们？”
“不，我只是在保护我的甜点罢了。”
444语气随意道：“占卜交易不会损害我的利益，所以我无权拒绝，你的真实身份一定会被他们知道。”
顾离诧异道：“那你如果想保护我，可以帮我准备反占卜、反预言的仪式吧。”
444轻笑着搓了搓手指，道：
“我可以帮你准备反占卜仪式，但一次反占卜得要2000w，你有这笔钱吗？”
好吧…这还真没有……
顾离无奈，斟酌用词后道：“行吧，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444，你为什么要，如此…嗯…保护我？”
444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托着下巴道：“嗯哼~因为你的气味很好闻，让我感觉很舒服，这算不算理由？”
“……不想说就算了，我会在这等着，你完事了再来叫我。”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你现在这等我一会。”
说完，444摆摆手，也没见她有什么动作，整个人的身影就开始变得透明，直至虚幻，完全消失。
这到底是什么途径的能力…难道是空间吗？
看着这匪夷所思的退场方式，顾离解除了灵视，他完全无法窥探到，444使用灵性的痕迹。
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但起码现在，对方对自己非但没有恶意，反而带着善意。
除去贪财，也没什么……
闲来无事，顾离迈步，仔细观察起，这个为自己的打造的，名为‘千人千面’的特殊空间。
……
……
镜面剧本杀，另一处特殊空间内。
与顾离所处的，给人一种诡谲莫测的‘千人千面’空间不同，博真所持有的剧本空间非常简朴，名为‘第一实验室’。
这是一处阴暗的空间，除去空间中央那台巨大的，正不断有数据流过超级计算机外，周围的一切暗的可怕，深沉。
而在那无边黑暗深处，伫立着无数巨型培养皿，里面盛满淡绿色的液体，而在那液体中，浸泡着无数不同的生物，有人类，有生物，有怪谈怪物。
他们被活着浸泡于此，紧闭双眸，安静的仿佛死尸。
然而，在那些培养皿的走廊上，正有墨绿色的阴影流动，隐约组成了庞大的蛇躯，在黑暗中不断盘旋，发出‘嘶嘶嘶’的声响。
“每次进入这里，都会让让我感到由衷的厌烦，你这个喜欢窥探他人隐私，构建这种恶心空间的怪物，真的很烦，魔术师。”
阴影中，
身穿白大褂的博真踩着巨蛇的躯干，一步步走向那台巨大的超级计算机，看着那小丑面具打扮的人，脸上难得露出了厌恶的神色。
对于她的厌恶，和444打扮相同的魔术师面具浮现一抹及其浮夸的微笑，道：
“别这么说嘛，我可爱的蛇蛇~”
“我是一个商人，不会窥探您的隐私，这片空间之所以形成，也是你潜意识自我构建出来的，对你本身，还有你的真实身份，我可全都不清楚。”
博真冷哼一声，面具下的表情重归淡然，收回嘲讽的话语，看向身后的父亲，退到一边。
“今天我只是一个引路人，要和你做交易的不是我，而是他。”
“这我知道，毕竟我给你vip证明已经两年了，你每次过来，都是帮别人做交易。”
魔术师随手变出一张桌子，在桌子上，正摆放着一颗宛若星空般深邃的水晶球，以及一套塔罗牌。
“嗯哼哼~”
无视了院长，
迈动修长双腿，魔术师轻哼着歌谣，手指贴在桌面上游移，直到落在水晶球上，这才转动眸光，看向明显不满的院长，愉悦笑道：
“被人看穿目的不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但是啊~对我来说，哪怕不刻意使用能力，光凭灵性本能的感知，也能猜测到你们过来的目的。”
“你有两个问题，对吗？嘻嘻~”
ps：怕有的读者不懂，我给大家解释一下，主角目前的灵性情况。
主角目前是创造和启明双途径非凡者，阶位一非凡者的灵性上限是主灵性20，辅灵性10。
柳之心是阶位五的禁忌物，灵性储存上限是主灵性‘丰’60，‘赤’50
柳之心的灵性储存很多，但主角的两个途径都和‘丰’、‘赤’灵性无关，所以无法使用柳之心内储存的灵性用于战斗。
柳之心现在最主要的用处，就是改变主角的生命形态（博真做的分身实验），以及创造‘丰泽灵液’，为主角带来收益。
另外，施雅不是女主，不是女主，不是女主，只是以后剧情可能会用到的工具人，和主角交际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