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只能她自己想开。”
周懿行对陈春华并没有什么同情的情绪,说到底还是她自己立不起来。
苏贝闻言叹气,“也是,咱们外人哪插的上手。”
她心里也觉得陈春华太弱了,要是她,打的他爬都爬不起来,看他还敢不敢动手。
可陈春华毕竟不是她。
“别想了,咱们跟她本也没什么关系,萍水相逢,别管那么多了。”
苏贝点点头,没说什么。
但周懿行知道,她不开心。
他的小贝心最软了,看不得认识的人受苦。
明天他们就要走,吃过饭,趁着天没黑,苏贝和周懿行打算再出去转转。
陈老累了一天,要在招待所休息,便只有两人出门。
两人沿着路往前走,漫无目的,就是随便走走,不白来这一趟。
走着走着,两人就听到前面一阵热闹。
“这是干什么呢?”
苏贝抻着脖子往里面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过去看看?”
周懿行拉着苏贝往近走了走,就听到一阵凄厉的惨叫和小孩子的哭声。
苏贝眉头一皱,“这是打架?”
“可不是。”
旁边一个大妈听到了苏贝的话,啧啧两声,带着浓重的当地口音。
苏贝听了半天,听的一知半解,还是旁边另一个媳妇见她听不懂,解释道:“你们外地来的吧?是老钱家那酒鬼又打媳妇了,他那媳妇可真惨哦,三天两头挨打,妇联都找多少回了,一点用没有,真是可怜。”
苏贝今天刚听周懿行说了这事,现在听到这话就厌恶的皱了眉。
“走吧!”
她管不了,也不想看热闹。
这时,旁边那媳妇跟别人又唠了起来。
“这老钱就欺负他媳妇是个外地的,没有娘家帮衬,听说他那媳妇是北市来的,当年黄花大闺女嫁的他,真是造孽哦!”
北市?
苏贝脚步顿住。
她猛的转身挤到那媳妇旁边,“大姐,你刚才说那媳妇北市的,叫什么名?”
“好像叫……哦,陈春华。”
陈春华,真是陈春华!
苏贝当即就往里头挤,如果是别人她可以不管,可现在陈春华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欺负,她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
周懿行见此叹了口气,帮着她挤到了里面。
苏贝挤到里圈,发现这里是一户人家门口,院门关着,叫声和哭声是从里面传来的。
门开了一条缝隙,苏贝看到一个不算多强壮的男人压着女人打,旁边一个小姑娘跌坐在一边,脸上带了伤。
苏贝目光看向女人,女人头发凌乱,但苏贝还是一眼认出了人。
她猛的抬脚,一脚踹开了院门。
“砰!”的一声,院门大开,撞到边上的墙又弹回来。
但这一下,院子里瞬间静了,男人也停下了手,目光冷厉的看过来。
待看到站在门口对他怒目而视的女人时,他眉头皱起来。
打量了苏贝两眼后,大概是判断出她应该有些身份,语调客气的开口,“这位同志,你有事儿?”
要不是看到他刚刚做的事,真的很难把他跟打人联系到一起。
苏贝没说话,走上前去扶陈春华,“春华姐,你怎么样?”
男人被无视有些气,见她竟然认识陈春华,知道这是要给陈春华撑腰,便冷声道:“这是我家的事,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陈春华在看到苏贝的时候,就把自己缩了起来。
她不想让苏贝看她狼狈的样子。
在苏贝扶她的时候,她下意避开,苏贝微微一愣,目光看向她被头发挡着的眼睛。
“春华姐,别怕。”
她再次伸手,这次陈春华没有躲。
被扶起来后,便快步过去将小丫抱在了怀里。
母女俩看着真是凄惨,苏贝越看越生气,转头看钱大勇,“你为什么打人?”
钱大勇闻言一点也不心虚,“我自己婆娘,想打就打,管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打人犯法,何况你打的是我们妇女同胞,每个人看到都可以管。”
她冷冷看着男人,“你以为你媳妇你就随便打了,我告诉你,不行!你信不信我现在去报案,分分钟把你抓起来。”
她这话可不是骗人,但男人显然不知道这些,闻言慌了下,就开始胡搅蛮缠。
“啥犯法,哪家男人不打媳妇,咋没看谁被抓起来?再说,谁说我打媳妇了。”
证据就摆在面前,他还耍赖,苏贝简直无语。
她瞪了男人一眼,“人证物证都有,要不要去派出所找公安说?”
钱大勇瞬间怒了,“臭娘们,你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
他挥舞拳头打算吓吓苏贝,却不想手刚抬起来,一个男人便站在了他面前。
男人比他高近一个头,居高临下看他的眼神让他下意识打怵。
“你敢动我媳妇一下试试。”
周懿行虽然没出声,但一直在旁边默默守护着苏贝,钱大勇要是真敢动手,他定要打断他的爪子。
钱大勇默默放下手,“我就吓她一下。”
苏贝见有周懿行处理,她走到陈春华母女俩面前,“走吧,去医院。”
“不,不用了。”
陈春华眼神下意识躲避。
苏贝皱眉,“怎么不用,你跟你女儿都伤的不轻,听我的,去上个药。”
她拉着陈春华往院外去,钱大勇想阻止,但看着周懿行,没敢。
周懿行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跟着苏贝出去,钱大勇见他们走了,跟出来大声道:“陈春华,有能耐你别回来,不然有你好受!”
陈春华身子瞬间抖了下。
苏贝安慰的拍了拍她,“别怕,没事的。”
穿过看热闹的人群,他们去了最近的医院,陈春华全程不出声,只拉着女儿,麻木的跟着苏贝走。
给大夫看了伤,上了药,几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
苏贝问陈春华,“春华姐,他……经常打你?”
陈春华垂着眉眼,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反抗?”
陈春华也破罐子破摔了,流着泪道:“我不是没反抗过,可是越反抗他打的越狠,我打不过他。”
苏贝沉默。
武力不足确实是个难题,但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你有没有想过……”
苏贝犹豫这话该不该说,毕竟她只是个外人。
“离婚?”
陈春华接上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