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
小沙弥话音刚落,大雄宝殿内的高僧和方丈瞬间紧张起来,脸上更是流露出惶恐之色。
孙木兰同样是眉头紧皱,开口道:“对方多少人?”
“不知道啊,反正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人啊!”
小沙弥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汇报,脸上满是惊慌道:“太可怕,他们见人就杀。”
“小姐,咱们的马匹都在寺庙前院,恐怕已然被这群叛军占据。”
穿着青衣的丫鬟青珠,俊俏的小脸上满是焦急道:“这群叛军歹毒无比,若是小姐被他们擒获,想必下场……!”
“要不……要不走后门出去吧?”
三台寺的方丈开口道。
“想必后门早已埋伏了叛军,万万不可从后门走。”
“方丈,三台寺中可有暗道,生死存亡,容不得再隐瞒了。”
孙木兰望向方丈,开口问道。
一般的寺庙中,都有通往外面的通道,主要是为了求子的女人所用。
不孕不育,同样也是这个世界的难题。
许多丈夫不行,便污蔑妻子不孕,无奈之下,妻子只好从密道之中前往寺庙,进行人工受孕。
白日自然要先来请送子观音菩萨。
晚上到了固定地点,会有和尚将其蒙住眼睛从密道带入寺庙之中,直到结束送出来后,才允许将蒙住眼睛的布条拿下。
这条密道十分隐秘。
只有固定的几个和尚知晓,想必眼前这位方丈,也一定知道密道所在。
“施主,请随我来。”
无奈之下,方丈只好带着孙木兰一行人朝着密道赶去。
方丈也不想将密道的事情让外人知晓。
可是。
此女的父亲乃是孙大人,若是知道其中有自己的过错,恐怕三台寺难存世间。
而且,面对那群叛军,方丈也是心慌无比,他们可不在乎什么寺庙,什么道观,只要不称心便一起杀了。
如今在前院肆虐,恐怕没少杀佛门弟子。
方丈带着一行人,急忙从送子观音大堂的密道中,急匆匆朝着山外赶去。
地道狭窄,阴暗潮湿。
很快,一行二十多人便急匆匆出了密道,朝着平阳府的方向赶去,因为没了坐骑,所以路途极慢。
“前面那群人,快快给老子站住。”
没走一会的功夫,身后竟传来一道男子呵声,由远到近,手持长刀,竟然是一群叛军,正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为首之人面露刀疤,凶神恶煞,手中长刀在阳光下闪烁寒芒,浑身上下散发着血腥的恶臭。
身后,更是跟着几十号人。
“不好,是叛军,快跑……!”
孙木兰面色大变,一行二十几个人急忙朝着远处狂奔。
但方丈和几个和尚难免有些跟不上花木兰脚步,很快被身后的叛军追上,乱刀砍死。
至于去救?
别开玩笑了,这个时候保住自己的小命最重要,又不是有天运护佑的主角。
身后叛军紧追不舍。
好在双方之间差距还在,一时间也追赶不上。
“小姐不好了,前面又出现一伙叛军。”
就在这时,前面竟然传出一阵马蹄声,果真又是一群叛军冲来,为首的三四人更是骑着一匹马。
“快,朝左边跑!”
孙木兰面色大变,急忙带着下人和丫鬟朝着左边狂奔,可惜战马跑的太快,几乎眨眼间便被撵了上来。
手中长刀烁烁寒光。
“小姐,我们来断后!”
几名下人一咬牙,手持长刀朝着最前面的敌方战马冲了过去。
下人配合默契,手中长刀对准马蹄狠狠砍了下去,鲜血飞溅,马蹄断裂,但战马上的叛军手中长刀却已然落了下来。
几个下人倒在地上没了声息,几匹战马同样倒在地上哀嚎不已,剩下叛军再追赶的时候,难免有些追不上。
直到孙木兰带着青珠逃入一片小荒山之中。
此地只是一个小山丘土包,面积并不是很大,也不是十分高耸,但林子和灌木丛密布,可以很好的藏人。
百十来个叛军进去,很难寻到人。
“三哥,刚刚那个好像就是孙传庭的女儿,现在怎么办?”
一名叛军手中扛着长刀,望着密林道。
“三哥,三哥我们来了……!”
就在这时,又是几百名叛军刚刚血洗了三台寺,便接到消息急匆匆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这小山包并不大,所有人先围住山包,将周围剩下的兄弟聚集起来,洒在小山包的四周,绝对不能让孙传庭的女儿跑了。
“是!”
顿时,周围的一些叛军也急匆匆赶来,两千多名叛军将小山包团团围住,其中上百名叛军则是拎着武器进入小山包之中寻人。
孙木兰一时间被困在此地,危险重重。
……
入夜!
孙木兰并未回来,孙传庭有些着急起来,急忙派人去三台寺寻。
没多久,便又传来了消息,三台寺被叛军屠杀殆尽,小姐不知下落。
当即。
孙传庭派遣亲兵,出城寻找孙木兰,自己则是坐镇平阳,焦急的等待消息。
这一切,朱慈烬并不知情。
因为此刻的朱慈烬,已然出现在了民国世界,正在和妻子柳文香恩爱。
摇曳的烛光,伴随着人影的交叠。
这几日,刘文香虽说已经能吃饱喝饱了,但身子骨毕竟还不是这么快弥补上来的,还是有些瘦弱。
甚至,自己一只手便可以将其轻松抱在身上。
还是要好好养一养身子才好。
自己的妻子,温润如玉岂不是比这纤细干瘦的要好上许多,也更加健康一些。
因为身子的原因,刘文香很快便败下阵来。
……
大明世界内!
漆黑的夜色之下,李建泰手持密信,面色阴沉的朝着太子东宫赶去。
没多久。
朝中其他几位阁老和大臣纷纷赶到东宫,昏暗的大殿之内气氛凝重,多了几分戾气横生。
特别是阁老李建泰,面色阴沉。
“太子殿下,这么晚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将我等叫来?”
首辅陈演率先开口道。
话音落下,
其余几名阁老和朝中重臣,也都是齐刷刷朝着太子望了过去。
“我大哥在平阳以贪赃枉法之名,当众斩首了平阳知府丰颂安,以及大小五十二位官员,消息刚刚传来。”
东宫太子,朱慈炼语气冰冷,心中则是升起一丝兴奋和激动道。
丰颂安!
在场谁人不知,那可是阁老李建泰的女婿。
贪赃枉法!
开什么玩笑,平阳王才去就藩王几日,便能查出丰颂安贪赃枉法的证据起来?
“可有证据确凿?”
“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查出什么证据吧?更何况这可是杀了五十二位官员。”
“这平阳王当真好大的胆子。”
“李大人节哀,太子殿下是想要用此事,拿下平阳王?”
阁老魏藻德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开口猜测道。
“平阳王斩首平阳知府丰颂安,以及平阳五十二位官员的时候,手中并无证据,并且也并未经过三司会审。”
“此事,无论在何处,都是行不通的。”
“明日早朝,通知一下言官御史,在此事之上发难,争取一举拿下平阳王,解了这个心腹大患。”
朱慈炼语气凝重,心中暗道:“大哥呀大哥,你还真是蠢笨,万万没想到竟这么容易便被自己寻到了过错。”
“平阳王不杀,难解本官心头之恨啊!”
“各位大人,明日的事情,便拜托了。”
吏部右侍郎兼任东阁大学士的李建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着众人行礼恳求道。
“李大人宽心,明日早朝,我等定然狠狠弹劾平阳王。”
“杀人偿命,这平阳王难逃一死。”
“说的没错,这平阳王难逃一死,李大人,可有对平阳王动手段?”
“如今平阳王在这件事情上必死,便无需要再动手段了,以免节外生枝。”
手段!
自然便是派遣死士刺杀!
反正在此事上,朱慈烬必死,那就没有必要再去刺杀了。
李建泰面色一黑,开口道:“恐怕来不及了。”
“无妨!”
“看老天爷愿意让我大哥多活两日,还是少活两日。”
太朱慈炼摆了摆手道。
……
皇宫之内!
崇祯皇帝望着捐款上来的数额,也在暗自发愁。
二十万两!
自己拉下老脸,好不容易求这群大臣一次,没想到捐款最终,只捐款得来了二十万两?
这可是全京城所有的官员,一起的捐款啊!
二十万两够做什么的?
宫内修几个柱子,就几万白银!
修几间宫殿,便数十万两白银!
可自己不是只需要守住皇宫就可以了,自己要守住的是这天下啊!
这二十万两分润到天下,还有什么作用?
这群狗屁文人!
狗屁的东林党!
若不是教养问题,崇祯当真想要直接骂出声来。
还有自己的那个太子。
不学无术,不为天下苍生考虑,整日里和那些奸臣混在一起,真是一点人事都不做。
可惜,若是以前,魏忠贤还在的时候,哪里容的这些东林党如此嚣张?
唉!
终究还是当初年轻,听信谗言。
虽说魏忠贤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具有很强的平衡作用,这人当初不应该杀啊。
除此之外,让崇祯更心痛的。
还是京城的这帮达官显贵,这二十万的捐款银两中,竟然有一半还是京城百姓所捐,剩下的十万此是这些京城贵勋所捐。
自己的岳父,说要捐款一万两,便觉得应当让岳父起到带头作用,便去寻了皇后,让其给他父亲一万两,共计两万两捐出来。
结果内!
这捐款上,岳父只捐款了一万两千两的银子。
这……这最后说到底,只不过捐了两千两罢了?
当真将自己当傻子去骗不成?
这群蛀虫,可真该死啊!
“皇上,大皇子的人到了宫门外,紧急求见皇上,说带给皇上一个大惊喜。”
就在这时。
今晚负责值夜的太监小心翼翼走了进来,开口禀报道。
大皇子?
惊喜?
崇祯皇帝眉头微皱,这位前往平阳府就藩的大皇子,恐怕还未在平阳站稳脚跟吧?
能给自己什么惊喜?
不过,崇祯现在心情烦闷,若真是惊喜的话,也可以睡个好觉,便让太监下去将朱慈烬的人马召了进来。
一名血衣卫队长很快进入大殿之中,开口道:“皇上万岁!”
“平阳王给了朕什么惊喜啊?”
崇祯一边批阅奏折,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禀报皇上,平阳府知府丰颂安贪赃枉法,已被王爷斩首示众。”
“除此之外,平阳府内大小官员,共计五十二人,已然尽数被王爷斩首示众。”
“平阳府境内,海清国晏,一片朗朗青天。”
跪在地上的血衣卫队长,声音洪亮,神色激动道。
“什么?”
话音刚落,大殿内无论是站在一侧的内相刘公公,还是案后的崇祯皇帝,全都瞪大了双眼,拍案而起。
脸上挂满了震惊之色。
一股无名怒火,腾一般打心底升腾而起。
丰颂安!
那可是阁老李建泰的女婿,更是平阳府的知府,就算是贪赃枉法,也要经过三司会审,自己批阅之后才能杀。
怎么就平白无故的给杀了?
自己这大儿子疯了不成?
至于贪赃枉法!
哼!
这才刚去就藩几日?
怎么可能这么快便寻到了证据?
就算运气好寻到了证据,也应该给自己上奏折,会移交三法司。
一个人的证据找到了。
难不成,一日之间,那五十二名平阳府的官员证据,全都找到了不成?
唉!
之前还认为自己这个儿子长大了,能够独当一面,可以培养起来制衡太子。
但现在看来。
不过是一个胆大包天的鲁莽货色罢了。
真是什么都敢去干。
莫说丰颂安是李建泰的女婿了,就是一个普通的知府,也不是说砍头就砍头的。
明日早朝。
李建泰定然也会得到消息,到时候群臣攻之,让自己怎么办?
这大儿子,到底是保还是不保?
自古以来。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朱慈烬平白无故的斩杀了丰颂安,无论是与法礼,还是情理都为不合。
让自己下旨,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崇祯心痛如针扎,实在难以下手,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儿子,虽然废物了一些,但毕竟是亲生的儿子呀。
可,若是不杀平阳王!
那些重臣又会如何罢休?
太子一党,势力庞大,如今天下一片乱糟糟的,说不得会发生什么。
况且,此事而会被无数文人抹黑,从此成为自己在任期间的一个污点。
崇祯脸上逐渐流露出烦躁之色。
早知如此。
当初就不应该赋予众望,找个偏闲的地方就藩不就完了吗?
唉!!
崇祯长叹一口气,心中无尽的悔恨。
当初烬儿母亲被朝中那些重臣逼死之前,自己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要护佑烬儿下半生安享富贵。
当初朱慈烬酒后强行操持了阁老之女的事情,崇祯不信,但奈何证据确凿,也不得不信。
最后几番挣扎拉扯之下。
朱慈烬几个舅舅丧命,母亲更是被活活逼死,这才保住了朱慈烬的一条小命。
如今。
当真是要被斩尽杀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