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岁寒知松柏,患难见真情。”前几天国兰还在背后讲究秀琴“啃小。”结果今天,俩人在一张桌上互诉衷肠,好似相交了多年了好闺蜜。
平日里彪悍无比的国兰,今天彻底放下了强者包袱,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伤心的对秀琴哭诉,“妹子,真的,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自己一人,无拘无束多好,不像我,天天受气。”秀琴自是好顿安慰。
过了一会儿,国兰擦干了眼泪,开始在这个房子内打量,东看看,西看看,好奇的心甚至超过了自己的悲伤。“该说不说,这房子真不错,虽然面积不大,可功能真全啊,好多功能我家都没有。”
寒暄过后,秀琴急忙去做饭,国兰想去帮忙,却没拗过,只好坐那吃等食,“亲家!别整太多了,随便对付点就行。”
秀琴自然不能草草应付,还是给做了四菜一汤。
晚饭过后,秀琴让亲家去卧室住,但被国兰拒绝了,本就寄人篱下,哪能喧宾夺主。
今夜的国兰,虽然余气未消,可实打实的感到轻松,家里什么事都不用操心,踏踏实实睡觉就行。
次日一早,孙伟决定这次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从前都是他认错,凭什么,这次他必须振起夫纲。
但让孙伟去和国兰硬碰硬,他肯定不会,最终决定走迂回曲线,让国兰意识到错误。
他先给国生打了电话,又联系了晓双,让他们一起过来一趟,她想好了,今天他这个大姐夫,过去窝囊了那么多年,这回必须要当家做主。
面对孙伟的来电,尽管两人有些不明所以,还是给了大姐夫的面子,晓双和国生登门后,原本霸气外露孙伟突然有些心虚。
没办法,终究是纸上谈兵,找人商量事,他来拍板,这事想着美好,可看见真人了,原本肚子里打好的草稿,好像全都忘了。犹豫再三后,有些结巴的说:“阿重的事,你,你们咋想的。”
晓双听后没有答话,而是看了看国生,后者思索片刻后,缓缓开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儿大不由娘,他的事自己做主吧。”
人当爹的都这么说,晓双这么个便宜舅妈,又岂会多犯话,本来她就没想来趟这趟浑水。
两人这反应,一下给孙伟心整的冰凉,叫他们来就说这么个结果,那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他又拿什么去让国兰意识错误。
于是他开口说道:“国生,这事当姐夫的可得说你两句,那鲁芝先前都把阿重伤成什么样了,这要再让她进门,不得要了他半条命啊。”见国生脸色没什么变化,孙伟咬牙添加火力,“再说了,鲁芝是个二手货也就算了,还让张重喜当爹那么多年,没见谁家孩子带这么绿的帽子。”
这话说完,孙伟预想小舅子同仇敌忾的样子没有出现,反倒是气愤的一把抓起他的领子,“你他妈说什么呢!”
都这场面了,晓双再不能老僧入定了,急忙拉架,孙伟也吓得急忙求饶,最后在晓双再三的劝阻下,才把愤怒的国生拉走。
孙伟见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客厅,一动不动。
出来后,看着满脸通红,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的国生,晓双好话像不要钱似的往出飞。
过了许久,国生嗓音嘶哑的说道:“嫂子,陪我去喝两杯吧。”见此情形,晓双也无法拒绝,只能前去。
这些年来,晓双和国生两人,一直都可以用四个字形容,“相敬如宾。”当然,这是美化的说法,实际就是两人谁也不愿搭理谁。
晓双这边主要觉得小叔子这人虚伪,平日里看起来慷慨无比,满口的以家人为重,可一到真章,就各种打退堂鼓。
就拿当年借钱来说,平日里不需要的时候,国生总会一脸仗义的问,“嫂子最近买卖如何,钱够用不,不够和我说,那都不是事。”
可真到她借钱买房的时候,就是百般推辞。不是说什么借出去了,就是说哪些钱存了死期,最后还是晓双找的赵月,才把这事定下来。
几次借钱下来,国生一直如此,打那以后,晓双就对这个带她家来魔都的小叔子好感尽失,后来每次聚会的时候,国生一挟恩图报,晓双就会拿借钱的事软软的怼回去。
至于国生,他对这个嫂子的意见就更大了,不懂感恩图报不说,还各种顺杆爬,最关键的是,明明带他家来魔都是进行仰视的,可偏偏日子超过了他家,这要不是张禹掉链子,他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呢?
可今天,想喝酒实在无人可找了,外人不想说,自家这几人,除了面前这个嫂子,没一个能说话的。
到了饭店,连喝三瓶之后,国生才缓缓开口,“嫂子,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
晓双轻声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国生猛灌了一口酒,“姐夫刚才话虽然说的难听,可的确是事实,嫂子,但凡我要能有办法,又怎么会让阿重去重蹈覆辙。”
“你和孩子谈过了?”
国生长叹一声,“当天和我说完,我俩足足谈了一宿。”
“结论呢?”
“阿重说他接下来的生活,不知道该怎么和其他女人相处,既然鲁芝回来了,他就重新找找和女人相处的感觉。”
这话听得晓双有些吃惊,就像是离婚把张重的性取向都给改变了,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阿重他,没啥事吧。”
国生看了晓双一眼,明白对方的意思,“你想多了,阿重没那方面的转变,就是受挫太严重了,有些自我怀疑。”
晓双又问:“那都这样了,还非得找鲁芝试吗?不怕再受回挫?”
国生无奈的摇摇头,“我也问他了,可阿重现在面对不了其他女孩。”
晓双拍了拍国生,“既然孩子选了,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咱们当老人的,陪不了他们一辈子。”
国生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我反复思考觉得只能如此,可现在一是赵月气的发狂联合家人,另外我也担心儿子再次受伤,现在的心情,就别提了。”
现在的情况,晓双曾几何时也感同身受,毕竟张禹带给她的意外,也不是其次八次了。
最后两人相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重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满脸都是思考的神情,其实这次“复合”,面对鲁芝的主动,他着实思考了许久。
老妈的期待,他一直心知肚明,随着不断旅游,他也渐渐不再那么排斥,路上也曾试过和其他女孩搭讪,可他发现,现在的他似乎已经丧失了同其他女孩沟通的能力,几乎每次尝试都是不欢而散,虽然他现在钱包充裕,可并不想用钱砸出个老婆,他觉得他之前就是被鲁芝砸倒的,在一起后不光他,鲁芝也不幸福,所以,他想找一个合得来的。
现在,他想和鲁芝试试的最大难点莫过于老妈,当年这桩婚事赵月起了多大助力,现在就有多大阻力,实话,他现在搞不懂老妈为什么气性这么大,对鲁芝的恨甚至超过了他。
但就凭当初鲁芝做的那些事,他也理解自家老妈这种护犊子的人,不论做什么,都不算过分。
而且更难的是,鲁芝即便知道老妈在排斥她,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去承认错误。哪怕是现在她来请求复合,当然,他也开不了口,强人所难的事,他做不出来。
对这样的一个妈,他完全不知道如何劝服,老爸回去了,带着他的想法,希望老爸能够有所收获。
老妈这关无论如何都要过,毕竟她是自己的老妈。他希望老爸能够让他不要等太久。
过去,赵月问那些相亲小女孩最多的问题就是户口在哪,什么学历,毕业哪所学校,家里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现在,她还是得问这些,毕竟这是她的底线。但较比从前,她现在多了些许耐心,不会听到这些不满足后直接离开。
来到咖啡厅,赵月看手机上的消息才知道即将见面的这个小女孩叫许明月和蔡大姐竟还有着亲戚关系。
小女孩是蔡大姐的外甥女,好像小女孩的妈妈和蔡大姐还一直联系,但这家人的职业是什么,目前还不清楚。
自从上次两人约完后,蔡大姐总是不时和赵月闲聊,说这女孩多么多么优秀,起初赵月多少还有些认可,结果今天听到这个消息,她才觉得自己好像被利用了。
不过,她也没有过于生气,毕竟自家儿子这条件吗,海归硕士,本地户口,房车存款应有尽有,哪个家长听说了不迷糊。
见到这个女孩后,对面的外表,满足赵月找儿媳的条件,身高一米六左右,皮肤白皙,头发茂密,缺点就是眼睛有点小。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左右。
单说外形的话,确实长在了她的审美上,最主要的是,她觉得这女孩,和她年轻时长得很像。
她觉得,不光是长相,身上那股既羞涩又好奇的劲,也和她类似。这种感觉真的让她有些怀念。
现在的她,一套化妆品从前一年都买不起,可同样的两张脸,无论怎么对比,都是如今完败,毕竟饱受了岁月的侵蚀。
也许是看在这张脸的份上,赵月的言语温柔了许多,甚至言语中饱含着些许关心,还会开开玩笑,但绝不会让人感到难堪。
明月态度十分真诚,表现憨厚,听说咖啡能续杯后,进来后连喝好几杯。对方这种行为赵月本该反感,可不知为什么,反倒是觉得很可爱。
离别的时候,见明月要去坐公交,赵月提出来开车送她,而看到她的宝马后,明月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渴望。
上车后,两人又不自觉唠起了家常。走到一半的时候,由于赵月的车私密性太好,明月没忍住晕车了,不得不下车呕吐,回来后,她眼睛通红,整个人无精打采,这种情况赵月经常遇到,回来后,她熟练地把纸巾和矿泉水递给明月。
明月使劲喝了一大口后,感谢道:“太谢谢您了,我这身子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坐这种好车就容易吐。”接着,她仿佛想到了,急忙补充,“坐我舅舅的车就经常这样。”
她刚才说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想到那么说话显得自己家里条件特别差,好像从来不坐好车似的,所以才补充那么一句,想让赵月知道自家也有几个有钱的亲戚。
赵月笑了笑,并未多说,今天的她很奇怪,往往天天都挂在眼睛上的势利眼滤镜,今天竟然被摘除了,全然不觉得明月说的有什么问题,甚至还会想到,自己当年刚来魔都的时候,别说汽车,自行车都没骑过多少次。
明月又问,“阿姨您说您老家也不是魔都的,那您来这多少年了啊。”
赵月看着马路两边的高楼,不禁感叹,“一眨眼,都快三十年了。”赵月扭头看向明月,“对了,你家里就一个孩子吗?”
明月点了点头,再次肯定这个答案。
“一个孩子好啊,长大才会发现,家里孩子多了,养老都在其次,打仗肯定少不了。”
“还有啊,将来要是嫁了人,其实最主要面对的,还是夫家这边的人,娘家的人,就算处的再好,时间长不见了,慢慢也会淡,而那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姑姐,妯娌,哪怕平时你再看不上,真遇到事了,站在你旁边的还是她们。”也许是想到了从前,赵月忍不住有感而发,向明月讲述自己总结出来的道理。
明月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十分认可。
“您……”明月想开口问问赵月对自己的看法,可又有些难以启齿。
赵月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你很好。”
明月听后十分激动,脸上都多了几分红润,她感觉,今天十分的成功,离她从一个北漂变成本地户,向前大大迈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