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客栈的路上,梁尘给小乞丐买了两个大肉包,笑道:“小黑炭,这包子算你欠我的,日后记得还。”
刚咬了一口鲜嫩多汁肉包的小乞丐闻言,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没好气道:“你缺这俩包子钱?”
梁尘笑眯眯道:“缺啊。”
小乞丐翻了个白眼,心想,“长那么大还从没见过这等大白天睁眼说瞎话还一脸不害臊的!“老娘又不是眼瞎了,刚刚你给那伙人扔钱的时候自己可就在旁边看着!
不过小乞丐转念一想,这人好歹救了自己一命,得想着感恩才是,况且以他这种富家公子哥的性子,这话估计也就说着玩玩的,不能作数。
这时,梁尘突然停步,以拳身击打掌心,“对了,空口无凭啊!绿竹,取纸笔,按着她签字画押。”
小乞丐闻言,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想到刚刚还在心里为这人开脱,恨不得立马扇自己一巴掌。
就这样,在绿竹的“督促”下,小乞丐不情不愿的打了张欠条。
梁尘拿起这张纸,啧啧道:“永和十九年,白萦欠下梁尘四文铜钱,限期一年内归还。”
名叫白萦的小乞丐闷哼道:“满意了吧?”
梁尘将欠条交予绿竹保管,笑道:“小黑炭,你这名字挺不错啊。”
白萦没好气道:“要你管。”
梁尘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问道:“小黑炭,芳龄几何?”
白萦拿开他的手,撇撇嘴,“十八。”
梁尘好奇道:“你爹娘呢?”
白萦平淡道:“死了。”
梁尘闻言,眉头微皱,“那你其它家人呢?”
白萦答道:“都死干净了。”
梁尘又问道:“那你如今就一个人四处流浪?”
白萦摇了摇头,“爹娘死后,有个姨姨一直带着我,只不过这回我是偷跑出来的,所以才落得如此境地。”
梁尘闻言,叹了口气,“那你姨姨如今身在何处?”
白萦答道:“洛阳。”
梁尘闻言微微一愣,笑道:“巧了不是,我正好也要去趟洛阳,要不一起?”
白萦喜笑颜开道:“真的?!”
梁尘奸笑道:“当然,从今天起,你就给我当个打杂的,正好还那四文钱。”
白萦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咬牙切齿道:“好!”
众人回到龙门客栈之后,梁尘给白莹单独开了间客房,然后命掌柜的去烧一大盆热水,让她冲冲身上晦气。
客栈大堂内,此刻只剩梁尘三人。
见白萦上楼之后,梁尘问道:“许白,只是捎上她一程应该无妨吧?”
许白瞥了眼梁尘,“现在知道问我了?”
梁尘无奈道:“刚才不是没机会么。”
许白叹了口气,“我说你也真是的,给这丫头几句话就迷得不知东西南北了。”
绿竹也点头附和道:“公子这次行事确实有些草率了。”
梁尘问道:“难不成她真有问题?”
许白扶了扶额头,微微皱眉道:“看似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不说今日桥上那事她为什么单单赖上你,就说你去洛阳,她就碰巧也去洛阳,这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梁尘,你今儿是怎么了?就这点破道理还要我跟你去说?”
梁尘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啥,当时她说去洛阳,我就想着正好捎上她一路,其它的根本没多想。”
许白闻言,没忍住笑出声来,“你小子不会是看上这丫头了吧?”
梁尘一脸茫然,如被人重重锤击心口。
许白笑道:“要真如此,那你就把她带上吧,我多留个心眼便是。”
绿竹担忧道:“许剑仙,还没查清此人底细,这不妥吧。”
许白叩指轻敲桌面,“此人底细当然要查,不过我这一路观她气机流转不像习武之人,若真走了眼,那她来头可就大了。”
梁尘此刻终于缓过神来,把此事从头到尾捋了个通顺。
许白见状,哂笑道:“哟,从温柔乡醒了?”
梁尘笑了笑,“既然说都说出口了,那就捎上她走些时日,如若她真存了对我不利的心思,留在身边也能多加提防,总好过不知什么时候背地里挨上一刀。”
绿竹满脸忧愁,“公子...”
梁尘握住她的手,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二楼客房内,白萦此刻正倚靠在洒满花瓣的浴盆里吐着香气,浑身舒泰。
女子肤白胜雪,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撩拨披肩长发,若有所思。
看来今日梁尘身边那人,应该就是姨姨所说的许白了,果真如密报上所说一样,北境小王爷这次出门游历,身边跟了位修为深不见底的超一品高手,如若不是天水城外那一招,他的身份还真没人能猜得出来。
不过看他如今这样儿,一身通天修为好像已经恢复了个十有八九,有这么一个人跟在梁尘身边,实在是难缠。
另外还有那个绿袍女子,密报上说她是梁尘身边的死士,天下十大名剑中,她腰间的那柄“青虬”排名第四,仅在自己的短剑“神祜”之下,实在不能小觑。
至于梁尘本人么,倒是有点儿意思,品性不仅与传闻中不符,用大相径庭形容也不为过,果然,靖北王梁衍生出的儿子不可能是个只会挥霍无度的废物。
白萦抬头望向房顶交叉横梁,蛾眉敛黛,一双漆黑眸子如凝露般澄明剔透。
绝美女子浅笑盈盈,嗓音清柔婉转,不似在城中那会儿刻意压低了声线,”梁尘啊梁尘,不枉我在高阳县等了你那么多天,往后还请多多指教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