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瑶此时正在桌前仔细地削着一颗苹果,看到陈美琴回来,笑吟吟地开口。
“陈叔和马叔走啦?”
“嗯~”
陈美琴似乎是有心事,寥寥应付了几句,便寻了个沙发坐下,看着刘一瑶,不言不语。
“妈,你看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
刘一瑶感受到了陈美琴的目光,作势擦了擦脸,笑着问道。
“没有~”
“瑶瑶!”
“嗯!怎么了妈?”
刘一瑶有些不解地问道,她感觉自己的母亲好像有心事。
“你是不是要说我压岁钱的事?”
刘一瑶也不打算和自己的母亲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嗯。”
“哎呦,早说嘛,这点事你那么严肃干嘛?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刘一瑶长呼一口气。放轻松了一些。
“瑶瑶,这钱算妈妈借你的,以后还你,给你当嫁妆。”
“好呀,我可记着了,到时候不给我,我就天天来娘家住。”
刘一瑶莞尔一笑,冲着陈美琴撒娇道。
被她这么一插科打诨,陈美琴也从动用女儿的压岁钱的愧疚中走出来了一些,轻轻地拍了一下刘一瑶的脑袋。
“我可不要你,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哪有天天回娘家的道理。”
“咦,我回娘家要嫁妆,想必他们也会双手赞臣吧~”
刘一瑶冲着陈美琴眨眨眼。
“你呀你~都是你的理。”
“嗯哼~”
刘一瑶仰着头,一脸傲娇,手上还不忘把苹果分给陈美琴一些。
“小心点手,这孩子,做事怎么总是毛手毛脚的。”
一边埋怨,一边担心地看着刘一瑶拿刀的手,生怕她把自己伤着。
“没事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刘一瑶一边宽慰着陈美琴,一边将刀子放在果篮里。
“对了,瑶瑶,这些年,你的压岁钱攒了多少钱,能一下拿出五万,莫不是我家瑶瑶还是个隐藏的富婆哩。”
陈美琴一边吃着苹果,一边问道。放下心中芥蒂,她的语气也轻松了一些。
“没啦~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十几年攒下的血汗钱~已经见底喽~”
刘一瑶一脸苦哈哈地逗笑了陈美琴。
“要不是你爸,以你这大手大脚花钱的性子,哪能攒的住。也不知道当时把你压岁钱收起是谁哭的撕心裂肺呀。是谁监督你爸把自己的压碎钱存进了银行才放下心来。哎呦,也不知道当时候拿着银行卡一脸财迷的样子的人是谁呀?”
陈美琴笑着打趣,却是将刘一瑶闹了个大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妈~”语调拉的老长,充满了浓浓的撒娇意味。
陈美琴也不再打趣,似乎是刚才提起刘华峰的缘故,她有些陷入过去的美好回忆中,嘴角不由得泛起一丝微笑。
时间终是抹平一切伤痛的良药,现在再提起刘华峰,已没有之前那么伤心难过,但是心中难免还是有一些哀愁。
刘一瑶看着陈美琴的神情,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岔开话题。
“妈,咱们家还欠多少钱?”
这个问题她一直想问了,可是陈美琴总是闭口不谈,似乎是不愿将这份压力转移到刘一瑶的身上。
不知是刘一瑶高考完的缘故,还是动用了她的压岁钱的原因,这次陈美琴只是稍微犹豫了片刻,便决定如实告知。
“大概还有五十万吧~哎!”
随着一声长叹,陈美琴不由得有些发愁,放在以前,这五十万可能不算什么,有自己的丈夫在,自己夫妻二人努努力总会还上的,可是现在....
刘一瑶听到陈美琴口中说出的数字,神色却是没有像陈美琴想象的那样有所变化,反而是冷静的让人有些害怕。
“妈,我也高考完了,大学的学费你不用操心,我的压岁钱还有五万呢,而且我也成年了,假期再干点零时工,我的学杂费就管够了。”
“而且等我毕了业,我们一起还,不就是五十万么,我娘俩一起还。那不是简简单单的事?”
刘一瑶的神色认真,这些话她早就想和自己的母亲说了,看到她那么劳累,自己实在是心疼,一直想着帮忙分担一些压力,奈何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陈美琴似乎明白了女儿的心思,急忙出声阻止。
“瑶瑶,钱的事你不要操心,现在还事以学业为重,而且我们现在这套房,估计快要法拍了,还完之后到时候应该还会剩下一些钱,我们再稍微在偏远一点的地方再买一个小平米的,足够我们娘仨过活了。”
“可是,我不想卖掉这个房子~这里有我们一家的回忆~”
刘一瑶眼神中闪过一丝倔强,语气略微有些哽咽。
陈美琴霎时间红了眼眶,一把抱住刘一瑶。
“妈妈也不想,只是,这恐怕不行了~”
“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刘一瑶有些不甘心地问道。陈美琴摇了摇头,神色凄然。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刘一瑶的情绪有些低落。在陈美琴的怀里悄无声息地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泪,就这么坐直了身子,双手搭在陈美琴的肩膀上,神色认真。
“妈,没办法就卖了吧,我不想你压力那么大,没有外债,我们娘仨应该会过的好一些。”
“我爸已经没了,活着的人更重要不是嘛?就让这份回忆留在记忆里吧,还有,妈,你要快乐一些,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以后日子还长,我们慢慢来...”
陈美琴本来已经收回去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脸上却是浮现出幸福的笑容,看着眼前懂事的女儿,原本感觉有些灰暗的未来好像一瞬间变得明媚起来。
“哎~我们慢慢来....”
“你看,你还哭~”
“妈妈不哭了,瑶瑶懂事了,妈妈高兴的。”
“我一直很懂事的好不好~”刘一瑶撅着嘴。
“是是是,我们瑶瑶从小就懂事~”
陈美琴顺着刘一瑶的话头,不住地夸赞着。听到陈美琴嘴中的赞美之词,刘一瑶眉眼弯弯,喜意盈盈。
“妈,索性你上午回来了,就休息上一上午,我一会去接弟弟~”
陈美琴看了看表,已经十点多了,想着去了单位也做不了什么,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你中午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可乐鸡翅!”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