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让她先从路边的长椅上坐着，他则半蹲在她身边一直紧握着她的手，他先报了警，后又给顾父打电话，“爸，顾宵喝醉了，在X酒吧，你让司机接他，还要一件事……”
月光落在这一片孤寂的尘荒，照不透冰霜，惟有黯淡的眼神、一身的冰凉，他抬眸定定地看了一眼少女，松开了她的手，走远几步。
顾晏站在路边，清冷的路边灯光下他冷白色的皮肤镀上一层暖黄，他压低声音，“等会我给你手机发消息，你看一下。”
他简单的交代好，让顾父派了一名律师过来。
警察很快就过来了，等弄完后，已经到了凌晨两点，顾晏全程陪着她，握着她的手以示安慰，等她录完口供，便将剩下的事情交给了律师。
两手交叠的触感，开始是冷热不融的，但细密的纹理，却可两厢交织，若有若无的牵进顾晏滚动的血液里。
“我送你回家。”
“回家？”姜茗兮呆愣了下，又低声喃喃自语，“啊，是要回家的。”
“麻烦你了。”
……
到了姜家门口，姜茗兮站在院子外，“谢谢，你也早点回去。”
“嗯，你手臂上的手，记得让你的家人处理一下。”
“好。”
看着铁门缓缓关上，顾晏站在门口一步未动，夜风拂过，顾晏的衣角微动，他的眸色暗了暗。
给林箐湘庆祝生日的人早早离开了，客厅里的东西都还未收拾，茶几旁边还摆放着五颜六色的气球，上面还有“生日快乐”几个大字，生日礼物也都摆放在沙发上，看着好不一片热闹。
舌尖抵着腮帮，姜茗兮慢悠悠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抬眸看向钟表。
这个点，确实是都睡了啊。
睡什么睡，起来嗨。
她看着地上散落的酒瓶，弯腰捡起来一个，掂量掂量后朝墙壁扔去。
姜父姜母听到动静，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先后来到客厅，明亮的灯光照进来，还未适应有些许刺目，在看到客厅的一片狼藉，姜父沉声喊道：“姜茗兮，你在干什么。”
瞎吗，没看到她在砸东西啊，她头也不回，懒洋洋地抄起椅子就直往林箐湘的生日礼物上砸。
“茗兮！”姜母厉声吼道。
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听到动静的姜清沐和林箐湘纷纷下楼，看到这一幕，林箐湘捂着唇惊呼一声，姜清沐沉着脸，不爽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她缓缓转身，涣散的目光定定地凝视着姜清沐，没有半点血色的脸色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我已经被你们逼疯了。”
就像掉进了没底儿的深潭一样，万念俱灰，喉间的酸涩蔓延开来，乃至话头都带着几分苦涩。
“你……”看着这样的姜茗兮，他呆愣在原地，双脚就似被钉在地上，这话不软不硬，恰似一根藤条，打在他心上。
他也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像突然断了弦的琴，声音就这样顿住了。
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的姜清沐，语调里还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怎么回事？”
“胳膊上怎么这么多血……”顾父同样是心一惊。
顾母上前就想拉住姜茗兮的手臂，却被她侧身躲开，“别碰我。”
林箐湘在被她砸过的礼物上环视一圈，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她转身往楼上医药箱，递给姜清沐，推了推他，“哥，快去给茗兮姐包扎啊。”
姜清沐猛地回神，上前打开医药箱，姜母则是又拉住她的胳膊，柔声道：“茗兮，先包扎好胳膊。”
“我都说了，别碰我！”
姜清沐不悦地放下手中的酒精，厉声道：“姜茗兮，你发疯之前，能不能先想想爸妈有多担心！”
“……哈？担心？”
她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歪头直勾勾地盯着他。
“担心我？你说这话的时候不心虚吗？我出去的时候，你们在给林箐湘过生日，我现在才回来，你们都已经在睡梦里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担心吗……”
她的目光透出深沉的悲哀，很快又被她自己掩盖下去。
“真够可笑的。”
这几句话句句都带着刀刃。
——非正文——
谢谢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