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京泽见隔壁没了动静,把手里的书放下,扔到桌子上,“时间很晚了,回去吧。”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陈曦,“去买点喜欢的东西。”
“我不是为了这个。”
蒋京泽把卡放到了桌子上,“换好衣服出去,自己打车回去。”
他转身去了书房,他站在窗前,看着陈曦离开的背影,收回目光,可隔壁却是一点没动静。
外面雨停了,他拉开书房的门路过门口时,对着紧闭的客房门敲了敲,想了个不成理由的理由,“那个猫,你扔了吗?”
里面没回应。
他再敲。
依旧没有声音。
房门拧开,里面没了人。
“它人呢?”
何姐在布菜,想了好几秒才知道蒋京泽问的是林语落。
“在客房休息。”
“人不在。”男人拿起外套穿上,拿着手机调监控,看见林语落出门的身影,只身一人,什么都没带。
“我一直在厨房没听见有人出去。”
蒋京泽拿出车钥匙,“给她打电话。”
电话无人接。
四合院自从蒋京泽买下来送给林语落后,就只是外公住着,后面外公病了,就空着。
周围的邻居看门开了,林语落回来了也有些好奇,和她打招呼,问候。
蒋京泽把车子停在门口,一个买菜的老大爷提着篮子走近,认出他,“这是林家的姑爷吧。”
“您好。”蒋京泽无心聊天。
“来找林小姐?”
“她来过?”
“是啊,下午来的,有一会儿了。这姑娘心里苦,人瘦了不少,一年没了俩亲人,打击太大了。还没了个孩子。”
蒋京泽神色里多了心疼。
“小伙子,你得好好疼她。孩子没了,可别怪她。她怀孕的时候,他外公天天盼着抱重孙,哎,谁想到怎么就出车祸了?”
蒋京泽推开大门,喊了一声,里面的人没回应。
再喊一声,依旧没人。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推门闯进去,看见桌子上的小药瓶,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
医院。
医生说:“她是病人。重度抑郁,身边怎么能没人看着服药?病人一下服用了二十颗药,这是致死的量,幸好发现及时。”
“重度抑郁?”
“是。很严重。时间应该很久了。”
林语落脱离了危险,睡了三四天才醒过来。
她睁开眸子的那一刻,看到的是蒋京泽那张精致却憔悴的脸。
好像从认识他开始。她每一次在医院醒过来,看到的都是他。
她的手被她握在手里,男人阖着眸子,眉心微蹙,嘴角有个血泡。
她伸手去摸,还没碰到,他睁开眼,与她四目相对,正对上。
蒋京泽瞬间红了眼睛,她被他拥入怀里。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的泪再次滑落。
他声音依旧是冷淡的,“林语落,这个世界上最不负责任的人就是你了。你要留下那个猫,现在却扔给了何姐。”
“你答应留下他了吗?”
“嗯。”
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何姐说你会留下它会好好待它的。”
他再看向向她时,除了眼底发红,已经没有任何情绪,“那是你的任务。”
她失落地低头,“那送去宠物店吧,我怕我照顾不了它。”
出院后,蒋京泽没有带她去别墅,而是直接把她带回了蒋家老宅。
“是二少奶奶回来了。”
“是二少和二少奶奶。”
进了二院。
蒋京泽带着林语落进了一栋西洋楼。
客厅里,蒋京泽替她摘掉她肩上的披肩,“这几天先在这儿住着吧,别墅……先不回去了。”
“是怎么了吗?”她问,问完才想到陈曦,也许别墅要进新人了吧。
“蒋京泽,我想和你说句话,你能不生气吗?”
“说。”
她说:“蒋京泽,我说过我不会自己走,只要你要把我留下,我就不会再跑。其实你不必把我带回老宅,也不用非要给我名分,我说过我不走,这次真的就不会再走了。”
他坐在沙发上,身子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她,“你是想从蒋家的二少奶奶变成蒋二少的情人?”
“不是,我的意思是……。”
他打断她,“我和陈曦什么都没发生,那天所有东西都是演出来的。从最开始到今天我和她清清白白,和所有女人清清白白,那些东西都是为了演给你和外界看的。我当初敢笃定她没怀孕就是因为我知道我没碰过她,就算是我故意喝了她下药的酒,我也不碰她。”
他起身,“信不信在你,说不说在我。”
晚上,林语落洗漱完躺在被子里发呆,想着蒋京泽白天的话,蒋京泽上班还没回来,又换了新环境,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外面脚步声响起,她闭上眼睛装睡。
很多天,她都是这样。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怎么面对,装睡就是最好。
男人借着台灯的灯光看了看她,看到床头吃完的药袋和水杯,他悄声关了灯。
等林语落再感受到他靠近时,是他洗漱完,上床,躺在他身侧。
黑暗中,林语落向他身侧微微动了动,欲言又止。
他别过头看她,见她依旧睡着,没作声。
过了很久,他开口,“别装了。知道你没睡。”
“我睡了,又醒了。”
“嗯。”他也不揭穿。
再次沉迷,她想起白天他的话,“你……。”
“我什么?”
“没什么?”
他开口,“我这个人有洁癖,我对那些事也没什么兴趣。你觉得我有兴趣,不过是我对你自己有兴趣。”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个?”
他笑了笑,“你做什么我都知道,你的心事永远在脸上。”
那倒是,她走的每一步,他都能猜到。就像是她要报复他,她的每一步她都猜到了,只是没说罢了。
“有件事你不知道。”
“什么?”
“你没做过的事,我也没有。”她顿了顿。
他沉默不说话。
她看向他,男人像是睡着了。
很久,她自言自语地说:“蒋京泽,那个车祸没有了的孩子是你的。是我们的孩子。”
男人的心脏被重重一击。
黑暗里,他开口,“我知道了,你昏迷期间,我去问了虞诗。”
她以为他睡了,却不想他听见了。
“她说什么了?”
“她说了车祸没有的孩子和那个本来就留不住的孩子。”他语气很伤,“为什么不告诉我?”
“现在你知道了,好受吗?”她说,“说了你会更难受不是吗?”
他知道的那一刻,对她,自责悔恨心疼交织在一起,看着她被自己的无知折磨的病怏怏,他生不如死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