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我家。”
蒋京泽开了门,“走吧。”
林语落全身上下只有一床被子,连脚都是光着的,外面这么大的风雨,一下车就等于走光。
“要么你自己这样走回去,要么跟我回去。”
门被打开,林语落裹着被子冲进大雨里。车门被“啪”一声合上。
“林语落,回来。”风是朝着身体的方向吹,正好把她的被子裹在身体上,雨水打在脸上看不清前面的路。
“你疯了。”他把她拦腰抱起来,塞进车子的后座,人紧跟着进去,“你疯了?”
“放开我。”她被他扣住手腕,压在车座上,两条腿在无力地踢打。
“去酒店。”
林语落不再闹腾。
车子直接开进了酒店的地下车库,蒋京泽把车座后面备用的大衣外套给她裹在身上。
看到林语落是光着脚,他要抱她,却被她躲开,“我自己走,你别碰我。”
这家酒店是蒋氏集团名下的产业,最顶层只有一间密码房,是为蒋京泽预备的。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电梯,在三楼有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搀扶着进了电梯。
有一个是外国人,目光像是定在了林语落身上,躲都躲不开。
由于一上电梯的时候,林语落缩在角落里和蒋京泽隔开好远,那俩人误以为她是自己一个人,便主动上前搭讪。
洋人手撑着扶手站稳,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美女,要不要留一个联系方式?”
林语落无心回他,摇摇头。
男人得寸进尺地往前靠近,“是不是不高兴?我特别会哄女孩子开心,要不要试一试?”
他食指要去摸林语落的头发,@头发都湿……。”
肌肉蹦撞的声音,下一秒洋人捂着鼻子蹲了下去。
电梯门开了,一旁的同伴看见这个场景要往上冲,被蒋京泽握住手腕摔出电梯,挨了打的洋人连滚带爬地捂着鼻子逃出电梯。
电梯门合上。
蒋京泽低头看一眼林语落握着的拳头,白皙的手上有些红肿,他嘴角忍不住上扬,低头伸手要去握她的手腕,查看她打人的手是否受伤。
林语落警醒地把手藏到身后,冷冷地说:“别碰我。”
电梯到了顶层,直接是落地窗客厅。
男人开了冷气,进了浴室,放洗澡水。林语落缩在墙角处,一动不动。
“进来。”蒋京泽在浴室里喊。
林语落挪动了几步后,停在浴室门口,沙哑着声音,“你先洗吧。”
却被伸出来的手拽进去,蒋京泽替她关了浴室的门,
泡在热水里,身上的冰冷却没有得到缓解,她泡了好久,才吹干头发出门。
走出浴室的这扇门会面临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心里明明白白,可始终不想面对。
男人已经在另一间浴室洗漱完穿好衣服,吹干了头发坐在床沿上,正在拿着遥控器调暖风。
看见洗漱完的林语落他丢下遥控器,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睡吧。”
“你不是有话说吗?”
“我今天不想说了。”男人在床上躺下,“累了,想休息。”
“蒋京泽,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
男人头枕在手臂上,阂着眸子,“你想睡沙发?还是床上?”
“你不说我要回去了。”
“没有密码,你走不掉。”他伸手关了灯,房间瞬间暗下来。
“蒋京泽,我们分开吧。“黑暗里,她靠在墙上,看着落地玻璃窗外的星星点点,“离婚吧。”
男人没说话,连呼吸声也没有。
过了很久,他开口,“因为我带别的女人回家?”
“我们分开吧,没有坚持的必要了,你也累我也累。”林语落的泪无声地滑落在地毯上,“别再互相折磨了。”
“你觉得你和我在一起是折磨?”男人的声音很冷,失落感和无力感袭来,“你想怎么分?”
“我只拿走电脑和手机,还有那个箱子。”
“然后呢?”他冷笑一声,“拿着离婚证陪你那个病怏怏的情人医院过春宵。”
林语落叹口气,无力感席卷着全身,“对。”
男人掀开被子,走向她,把她逼在墙角,他的怒意在看到全身颤抖的人时,压了下去,把她以那样的姿势抱起来,塞到床上。
“今晚先不聊了。”他的声音冰冷低沉,却没了厉色。
林语落只觉得昏昏沉沉,头疼得厉害,也不再说,却还是无声息地避开他的手。
面对这样的话题,两人第一次这样冷静。
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眼泪滑落在枕头上,蒋京泽没有再碰她。
眼泪无声地流,哭得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只觉得鼻尖一阵熟悉的香味,很淡,很熟悉。
蒋京泽的手掌冰凉,贴在她的脸上,拍了拍,“起来把药喝了。”
他盯着这张脸一夜,一夜她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他终究没走进她心里。
她说她不爱他,她在他面前口口声声说她爱着别人。
蒋京泽很清楚地记得,她确实从未开口说过爱他。
林语落在睡梦里哭得很厉害,抽泣着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裹在被子里,枕头湿了一片。
他伸出去替她擦眼泪的手顿在半空,他对她始终做不到不闻不问。心交出去了,再收回来就难了。
手落下,被她滚烫的体温惊了一下,再抽回时已被她牢牢攥住。
蒋京泽给前台打了电话,药送上来的时候,林语落烧得迷迷糊糊,他掌心轻拍她的脸,“把药喝了。”
林语落迷迷糊糊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嘟囔着,“别碰我。”
当下的情景,俩人是在床上睡了一年的合法夫妻,这句话一说出来对于他真是够讽刺的。想必在她心里,他连一点儿安全感都没有。
“不碰你,喝药。”
林语落乖乖起身,接了碗,喝了一口后像是小孩子吃了什么难吃的东西,要下床找垃圾桶吐,被男人按住,“喝下去。“
她咽下去后,眉头紧蹙,“苦。”
蒋京泽垂下眼帘,睨着她,手里端着的碗抵在她嘴边,“喝药难受还是被我碰难受?”
他本是无意的一句话,竟然起了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