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之下都。
“陛下当真下了旨要保那个秦玉?”燕自在回到了都城,灵气自然早已平复,仍然是万分不解,站在通明殿外,对着三帝侯之一的太清侯大加不服。
太清侯也满脸的无奈:“陛下天心难测,那艘金梭镖是我亲眼所见她出阁后动手扔出去的,纵横数万里,顷刻便至,她圣驾久居阁中,一出来就是此举,我自侍奉先帝到如今,也难以揣测啊。”
燕自在面露不甘,还要多说什么,毕竟灵气搅乱这种事不同寻常,越想越觉得秦玉那小子有鬼,绝对不能坐视不管。但他话没出口,太清侯就已经打断了他:“现在你回了帝都,也就不用去忙别的事了,陛下有令,她遥观天下,要我们去追查一件大事。”
“可是……”
燕自在还想再说,太清侯默然不动,他瞬间就已噤声。
无言之间,太清侯的气势已经告诉了他答案,再出言下去,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九天将虽然是帝之下都的精英,每一个都足以凌驾一州之内绝大部分宗门的掌门,但对比三帝侯,还是差得太远。
太清侯转身走进通明殿阁,背影只留下一句:“今天起。你就随白锋寒一起去北方追查一个叫神都九宫的组织,退下吧。”
燕自在一脸萧索地走下长长的石阶路,而禄王也在这时快步迎了上来询问:“师傅,三帝侯如何说法?”
他话才刚出口,转瞬就被甩了一巴掌、燕自在日轮阶超过二十万转的修为,禄王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堂堂大荒朝亲王的身份,唯独在这帝之下都里,什么都不是。
“都是你乱放厥词,害我在那秦玉面前跌了面子,火罗魔火罗魔,在哪儿呢?”燕自在冷哼一声,又想起了不久前在秦玉面前灵气紊乱的洋相,如今又有陛下亲令,短时间内不能再动他,自然只好拿这个徒弟出气。
禄王挨了这一掌,只能忍气吞声,低下头紧闭口唇,以遮掩几乎咬碎的牙齿。
秦玉,好你个秦玉……
帝之下都的事情,远在鹤云庄的秦玉并没察觉。
自从那道光进入秦玉体内后,他待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临近傍晚,成不凡等人也从陆路回了鹤云庄,秦玉就同他们商定,第二天早晨就向极乐明妃宫送信,汇报委托完成的事并让她们宗门派人来取。
入了夜后,秦玉照例去了霍瑶仙的房间过夜,房内红烛摇曳,直到半夜,因为霍瑶仙要在后半夜练功调息,《天地交征阴阳明玉功》运行周围三丈内最好不能有男子,所以他悄悄遁回了自己房间。
本该休息,秦玉刚合上的眼睛就又被一阵粗暴直接的敲门声惊动。
“秦玉,你在不在?”岳凝珂的声音清亮激越,一如冰涧流泉。
秦玉打开了房门,看见夜里门外岳二小姐的明眸晶灿,笑颜明艳不可方物,但他却知道,岳凝珂笑成这样,肯定不会没有理由。
“你要立碑?立什么碑?”
秦玉刚抛出这个问题,岳凝珂就一把拉住他的手,走进了他的房间里。
岳凝珂向他叉起腰眨眨眼:“我这些日子又想了一遍,你这庄子名头是不是很大?”
秦玉没有否认:“还行吧。”
岳凝珂笑得几乎令星辰失色:“那我要是在你这立一块碑,是不是就有很多人来了?”
“额,那要看你立什么碑了。”秦玉心里也在嘀咕,这丫头怕不是要搞什么挑战天下群雄的牌子吧?
岳凝珂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一脸得意:“比武招亲!”
秦玉声音立刻大了起来:“你要比武招亲????”
岳凝珂眨眼很自然地点头:“当然!你现在有了我姐姐,我也就不用理那婚约了,最近这两天我跟姐姐聊天,她跟我说了她们师门以前的事,说是她的师傅,以前会立下一块挑战碑,然后把上门的人都杀了,我就想与其满天下跑,不如让他们自己来跟我打!比武招亲这个点子不错吧?嘿嘿。”
秦玉知道这丫头心思单纯,比武招亲这种风格的主意的确像是
她能想的出来的,他一脸无奈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输了怎么办?输了难道你要真嫁给人家?”
岳凝珂怔住了一下,愣愣道:“不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这种问题。”
我就知道!
秦玉恨不得一掌拍一下她那小脑瓜,但鉴于怕挨她一顿老拳,他还是一掌拍在了自己脸上,半晌无言。
他并不希望岳凝珂嫁给别人,这种事别说发生了,连可能性他都不希望有。
这种心理说来也怪,明明和这丫头至今撑死了也就是个朋友关系,但自己真要说要看着这个挂名的未婚妻嫁给别人,那心里还是会有些不是滋味。
这种奇怪的占有欲从何而来,秦玉也觉得可笑,但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很快就跟着岳凝珂分析道:“这天下强手不少,你想比武可以理解,但是总不能拿自己终身幸福开玩笑吧,当初叔叔给我们两个指腹为婚的时候,你没理会这没什么,但要是比武招亲你万一输了,你再出尔反尔,你就不怕被人传遍天下笑话吗?”
岳凝珂也像是在冷静思考,听了秦玉的话沉吟片刻后,又展眉笑眼,一脸无邪:“那我只要打赢了不就行了?”
秦玉又一次压制住了想给这丫头一拳的冲动。
“打赢打赢,你要是遇见像厉暮云那样的高手怎么办?”
其实他是觉得像这种比武招亲的把戏,真正宗师应该不屑于这种小事,招来的对手按常理而言也不大可能会有厉暮云那么强,但凡是总有例外,天知道会不会有哪个用假身份混在人群里的隐藏高手来搞事。
特别是现在秦玉又惹了一个还几乎没有任何情报底细的神都九宫,更需要加倍提防。
岳凝珂却闻言一下子大喜起来,眼眸可见星辉:“那就更好了!我这人不轻易服输,要是真有一个能像老妖婆那样赢我的男的,那我也愿赌服输认了!女子大丈夫,说过的话总不能反悔!”
秦玉一听更气了:“愿赌服输,能打赢你你就要嫁?你知道嫁给别人意味着什么吗?那我要是赢了你你嫁不嫁?假设你排天下第七,天下前六都来了,你要嫁给谁?”
这语气不自觉地变得重了些,他怀疑岳凝珂这丫头的性子可能还不了解这嫁人所代表的意义。
岳凝珂见他语气强硬,也不自觉皱了眉头嘟起嘴:“不同意就不同意嘛,摆那臭脸给谁看?你当初太弱了,要是能打赢我,我说不定也不会跑。”
“你……”
秦玉自认识她以来,了解她性子越深,越会有在某个时刻想要动手揍她一顿的冲动,他想了一下,向岳凝珂勾了勾手,示意让她附耳过来。
她嘟起的嘴还未完全消去,但还是依言附过了耳。
秦玉翻了个白眼,就在她耳边一阵嘀咕。
本来不听还好,一听之下,正当少女青春年华的岳凝珂,饶是她心思纯净,在听到秦玉这番嘀咕之后,脸颊上也像被火燎一般唰地通红。
“那可不行!!!”她的声音直接就像炸雷一样几乎就要震得周围门窗狂抖。
秦玉离开她耳旁两手一摊:“你要是嫁给别人,你确定你能让别人对你那样子?”
岳凝珂的头颅立刻转得快到几乎掠出风声,秦玉见她反应果然大到出奇,也心里稍微定了下。
他其实也没说别的,就是把他跟霍瑶仙平时相处时的事情都告诉了她这个妹妹,包括今天晚上做的那些闺房乐趣也都说了出去,本来一个男子对着小姨子说闺房之事就已经很离谱了,岳凝珂但凡要是个正常女子,在感到羞红之余肯定会因为这男女大防而对秦玉这个前任未婚夫,现任“姐夫”有些闲话,但可惜她不是。
所以现在的岳凝珂也只是单纯觉得像秦玉说的那样身子被人碰会很恶心,受不了,毕竟那是她自有记忆以来从未有过的东西。她在脸上涨红褪去后,就又眉头攒聚,陷入了一阵沉思。
秦玉完全搞不明白她这脑袋瓜子究竟想些什么东西,不过他料想岳凝珂再好斗,肯定也是不愿意委屈自己的,就在他觉得对方差不多可以打消念头的时候,又察觉到了岳凝珂的目光正在直钩钩盯着自己。
“怎么?想通了?”秦玉问。
岳凝珂挺直了腰杆,目不转睛地盯向秦玉:“你亲我一下。”
“啊?”秦玉这下愣了,这丫头又发什么疯?
岳凝珂道:“我呢长这么大还没被男的碰过,你刚刚说的那些我虽然听着别扭,但是从没经历过,就想着要是亲身经历一下,就知道受不受得了了。”
秦玉只觉得好笑:“我说二小姐,你不知道我现在和你姐姐在一起吗?”
“知道啊,所以呢?”岳凝珂眼里闪烁着纯粹无邪的光彩。
看到她这副样子,秦玉就知道解释也没用了,只好道:“那你做好准备啊。”
岳凝珂重重点头。
秦玉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头望着这片月下晶润小巧的薄唇,果然是娇艳欲滴。
他慢慢凑过头去,岳凝珂也没有闭上眼睛,任他将唇瓣覆上自己的唇。
在吻上的一瞬间,秦玉的第一感觉,是对方的唇瓣真的极软极柔,然后他也察觉到,岳凝珂的身躯发生了极短一瞬的猛颤。
再然后猛袭而来的,是盖过了前两种感觉的一股钻腹巨力,从秦玉腹部直透背脊,突如其来,近距离之下几乎将他的意识都要当场击散。
这丫头……说动手就动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