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阿远奉命去调查剧院的意外,还真让他查出了点什么。
“门卫保安养的那条狗我们送去宠物医院检查了,验血报告显示狗大黄体内含有精神类药物残留,兽医说这应该就是那条狗突然暴躁失常的原因。”
看来的确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谢之淮咬了咬后槽牙,眼神阴沉,“还有吗?”
阿远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一幕,气得牙痒痒,“排练厅的监控在出事后被人蓄意毁坏了,修复数据后发现……”
谢之淮冷着一张脸,语气笃定,“发现有人推了她。”
那头的阿远肯定了这句话:“还真是。”
“监控显示大黄狗将台子推倒后苏小姐一开始还是站在碎片中的,几乎没有自己摔倒的可能性,但是当时现场很乱,是姚小姐趁乱推了她一把,这才……”
阿远没继续说下去,即使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谢之淮压迫性的低气压和致命的戾气。
“少爷,这件事您打算怎么处理……”
谢之淮浑身上下散发着冷冽杀气,全无了刚才和苏清浅腻歪时候的温柔,“把人带去仓库。”
阿远心下一惊,这回是真动怒了。伤到谁不好,偏偏主意打到这位的宝贝疙瘩身上。
“是!”
*
阴暗湿冷的仓库,一个女人蓬头垢面地被蒙住了眼睛。身下,是脏兮兮的水泥地。
姚轻芊四肢都被麻绳绑着,她试图挪动,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救命……救命啊……”绑她过来的人好像笃定了没人会来救她,就连嘴巴都没堵上,任凭女人苟延残喘地绝望求救。
突然,门好像被打开了,耳边传来了脚步声。
有人来了!
姚轻芊冲着脚步声的方向挪动,“救…救救我,我可以给你钱。”
“姚小姐怕是误会了,我并不是来救你的。”来人的声线冷漠,语气让人莫名害怕。
姚轻芊往后缩了缩,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你…”
突然,眼罩被揭开,刺眼的白光射入瞳孔,姚轻芊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再度缓缓睁开,瞳孔猛然放大。
“谢…谢先生!”
对面的男人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嘴角噙着一抹笑,眸子却冷得瘆人。
“听说姚小姐喜欢打碎了的瓷片?我这里有一些废弃瓷片,不知道姚小姐感不感兴趣。”
谢之淮手一挥,立刻就有人从背后端来了一箱碎瓷片。
哗啦,瓷片围着姚轻芊落了一地。
果然,还是因为苏清浅。
姚轻芊全身僵硬到一动都不敢动,眼眶早就吓得通红,她颤抖着望向沙发上的男人,“苏清浅不是我推的!她自己摔倒的,是意外!”
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阿远摇了摇头,只见沙发上的人眼神微眯,冷冽的气息压迫着整个仓库,令人不寒而栗。
“我说什么了么?我只不过是送给姚小姐一份礼物罢了。”
姚轻芊身子微动,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尖锐的碎片,掌心传来一阵刺痛,吓得她不敢再动。
“谢先生,你就不怕我家人报警吗?”
“呵。”
一声冷笑传出,谢之淮冷峻的脸庞此刻写满了不屑,他甚至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你觉得,谢家会怕吗?”
谢家的势力盘根错节,哪里是她小小一个姚家比得过的。照着她父亲的尿性,估计不将她送上门任人宰割就算有骨气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姚轻芊自知无力挽回,只好开始求饶:“我错了,谢先生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弄伤苏清浅的。我道歉,我跟她去道歉!”
哭哭啼啼,惹人心烦。
谢之淮靠在沙发上,漆黑的眸子在听到苏清浅的名字的那一刻暗潮涌动,风雨欲来。他顶了顶腮,嗤笑了一声,幽幽吐出阴冷的两个字。
“不够。”
姚轻芊一顿,这样的谢之淮实在太过陌生,往常只不过是高冷疏离,而此刻,像是来替苏清浅索命的撒旦。
男人的耐心已然耗尽,起身,颀长的双腿迈到了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凶手面前,眸中毫无同情可言。
“既然姚小姐这么喜欢碎瓷片,那就帮她好好感受一下吧。”
“谢先生。”姚轻芊望着谢之淮离开的背影突然问到:“那晚谢老太太的寿宴,您是听了我的名字才看过来的吧?相识一场,真的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男人甚至都没有停下脚步,“鱼目和珍珠,你分不清吗?”
离开仓库,身后,疯了一般的女人被高大的保镖提了起来,双腿像筛糠似得乱颤,她想捂住脸,却因为绑着绳子根本无法动弹。
随着一声尖叫,人,落在了碎片之上。顿时,鲜血淋漓。
仓库大门被关上,隔绝了里面的声音。
“晚点把人送回姚家,警告姚家,要是管不好自己的女儿,谢家不介意帮忙。另外,我不希望她在出现在浅浅面前。”
“好的,明白!”
怕是这位姚小姐,以后都不能出现在江安了。
果不其然,当晚被送回去的姚轻芊非但没得到最好的治疗,反而没过多久就被姚大宇紧急送出了国。姚家并没给姚轻芊多少钱,她在国外的日子并不好过。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
处理完一切,谢之淮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趟清晖资本。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张思扬手指抵着太阳穴,瞧着脸色不太好。
谢之淮睨了他一眼,“今天去给谢温暖开家长会了?”
张思扬叹气,似是不愿再提,“算了,小孩子。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帮我去法国搞一套瓷具。”
张思扬面色如常地应道:“没问题,你什么时候要?”
“后天。”谢之淮捡起桌上的打火机肆意把玩,语气平淡到仿佛喝杯咖啡。
张思扬惊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后天?我有没有听错?”
谢之淮侧头看了眼震惊的男人,挑了挑眉,“没听错,去法国的飞机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今晚就出发。”
“啊???你再说一遍?什么玩意儿需要这么着急?”
打火机被重新扔在桌上,谢之淮眸光深深,隐含笑意,“浅浅的乐器摔坏了,后天乐团还有演出。”
要是赶不上,小姑娘怕是要哭。
张思扬喝了口酒压压惊,随意问到:“啊?她们搞乐器的没有备用吗?”
哪知道谢之淮瞥了面前的人一眼,“备用的音质不好,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
得,他不懂!看来今晚这趟法国是非去不可了。这谢家人怎么一个比一个烦人!他就不信国内拍卖行难道就没有现存的好货了。
像是看透了张思扬心中所想,谢之淮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腕间的手表,“法国那套是早年间流落海外的私人收藏。”
“……”妈的!最烦你们有钱人!
张思扬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得,我现在就叫司机过来接我回家收拾东西。”
谢之淮瞧着满脸写着脏话的好友,玩味地勾了勾嘴角, 表情多了几分痞气,“年底的分红加20%。”
张思扬脑袋也不疼了,抓起手机迅速通知司机:“直接走,我现在就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