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谢之淮,在苏清浅的邀请下去了苏爷爷家。
苏清浅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那辆熟悉的碳黑色rs7熟门熟路停在单元楼下,而谢之淮一袭白衣黑裤站在树下。
突如其来的一阵风,抚过树上准备萌芽新生的枝头,刮落枯叶,跌落在男人的肩头。
恍然之间,徒生错觉。
仿佛回到了几年前,一中门口的那棵大树下,身穿白色校服的男孩,亦是如此。
“苏清浅!”
“浅浅。”
过去和未来的声音交叠在一起。
苏清浅小跑两步走上前,“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谢之淮接过她手上准备给爷爷带去的东西,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这是什么?”
苏清浅坐上车,和声细语道:“上了年纪的人容易早醒,琴婶跟我说爷爷最近睡得不是很好,我给他买了个新枕头。”
想到自己也给老人家准备了助眠的线香,谢之淮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这算不算一种默契。
上了车才发现,后座上全是礼品。苏清浅眉心一跳,“这些不会都是……”
谢之淮发动了车子,闻言柔声解释到:“第一次去见爷爷,我总不能空手去吧?就算是假的男朋友,你也不能让我不讲究礼数。”
“这么多东西,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呀?花了不少钱吧?”苏清浅朝后望,有些包装一看就是价格不菲,这人情……她有些苦恼地瘪了瘪嘴。
谢之淮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不贵,都是别人送来家里的,放着也浪费,不如给爷爷。”
“真的?”苏清浅睁着一双清凉的眸子盯着驾驶座上的男人,试图看出些破绽。
谢之淮的眼底滑过一丝不自然,微不可察,他抬手碰了碰鼻子,也不看苏清浅,“真的,没骗你。”
苏清浅也没再追问。
车子上了高架,驶向瓷园、鹤山方向,很快就到达了苏家老宅。车子刚一停稳,苏清浅就听到了爷爷的声音。
“来了来了,你看看是不是浅浅他们?”
琴婶搀着老爷子,喜眉笑目,“是浅浅,这下放心了吧?非要站外头吹着风等。”
苏清浅下车,直奔爷爷而去,“哎呀爷爷,您怎么还等在外面呀。”
哪知爷爷第一时间问的却另有他人,“之淮呢?”
身后,谢之淮提着大包小包徐徐而来,平日不苟言笑的脸上挂着谦逊有礼的笑容,微微点头,“爷爷,琴婶。”
琴婶看着气度不凡的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呢,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不过很快,琴婶便压下心头疑惑,“这位就是谢先生吧,老爷子念了一早上,终于把你们盼来了。”
谢之淮:“这都是一些平日里可以吃的保养品,我听浅浅说爷爷喜欢喝茶,这块普洱茶饼爷爷要是喝的惯就最好了,还有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还得辛苦琴婶放起来。”
拍卖会级别的茶饼就这么轻描淡写被他一句带过,价格不菲特地挑来送给琴婶的镯子也变成了他口中杂七杂八的小东西。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苏爷爷的拐杖敲在地上,故作凶狠,“下次再拿这么多我可要赶人了。”
苏清浅挽过苏爷爷的胳膊,“好啦爷爷,先进去吃饭吧,我都饿死了。”
几人热热闹闹地进了屋子。
宅子的装修是苏爷爷喜好的中式风格,大多都是红木和梨花木。餐厅的圆木桌上,琴婶早就准备好了丰富的午餐,还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端上来的。
苏清浅:“琴婶,您也坐吧,别忙了。”
琴婶笑着说:“厨房还有个汤炖着,我去端出来。”
“琴婶,我去吧。”谢之淮将琴婶拦下,径直走向厨房。
苏爷爷在主位坐了下来,琴婶和苏清浅各坐一边。老爷子看了眼厨房的方向,男人正慢条斯理地将砂锅里的汤盛出来。
“之前在医院戴着口罩看得不真切,今日仔细一瞧,浅浅这个男朋友长得真端正啊,有模有样的。”
……爷爷,你怎么不说有鼻子有眼的。
琴婶给老爷子倒了一小盅酒,附和道:“是挺帅气,就是我瞧着有些眼熟。”
话语间,那双给人治病的手端着一碗竹笙排骨汤从厨房走出来,稳稳地将汤放在桌上。
【居家】。这个和谢之淮毫不相关的词突然在苏清浅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发什么呆呢?”谢之淮在苏清浅旁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贴近她压着嗓子问了句。
“在想你这双手有一天也会进厨房。”苏清浅捂着手,轻声细语地开着玩笑。
谢之淮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你不知道的还多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流显得亲昵而不自知,苏爷爷用公筷夹了只虾放到苏清浅的碗里,又多夹了一次放到谢之淮的碗里。
“之淮,你尝尝,我们家浅浅从小最喜欢吃这个虾了。”
“谢谢爷爷。”谢之淮放下筷子开始剥虾,他的手很好看,修长白皙的指节慢条斯理的去掉虾头,再剥掉虾壳,当真是赏心悦目。
最后,完整的虾肉落于隔壁的碗中。
“?”苏清浅自己还在剥虾呢,眼前就落下了一只剥好的虾。
谢之淮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吃。随后自己又夹了个虾,尝了尝味道。
“好吃,看来我和浅浅的口味差不多。”
琴婶和苏爷爷在一旁看着早就心花怒放,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老爷子酌了口小酒,“之淮,你和我们家浅浅是怎么在一起的啊?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是她回江安之后吗?”
接二连三的问题,像是连环炸弹。苏清浅正喝着汤,猝不及防被呛到。糟糕,这个口供还没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