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喝酒。”
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距离很近,苏清浅第一时间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果不其然,转过头,朦胧灯光之下,男人高大的身影被勾勒出来,忽明忽暗,看得并不真切。但苏清浅一眼就认出了谢之淮那张阴沉的脸,而且他看上去心情不太美丽。
“嘿兄弟,我先来的,这样不好吧?”
谢之淮却连看都不看一眼金融男,目光紧紧盯着苏清浅,没头没尾来了一句旁人听不懂的话:“还没消炎,要遵循医嘱。”
苏清浅低头不语,此刻莫名有一种自习课偷讲小话被班主任抓到的窘迫。
“嗨,谢大神,这么巧。”陈雨渺从旁边钻出一个脑袋,冲着谢之淮打了个招呼。
谢之淮颔首点头,居高临下的视线瞥了一眼,“你带她来的?”
这熟悉的感觉,陈雨渺秒回当年硬拉着苏清浅去看隔壁学校篮球赛的瞬间,端着酒杯的手不争气地瑟瑟发抖。
“没……没有啊……”
被冷落在一旁的金融男反应过来,原来是认识的,听着还像是男女朋友。他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游离打量,这男人的气质看着就不是一般人,腕间的手表能抵得上他好几年的工资。算了,先走为妙。
苏清浅终于抬起头来,灯光之下,她的瞳孔如夜明珠般清透明亮,“是我让鱼苗带我来的,谢医生自己不也来吗?况且……我也没喝酒啊。”
谢之淮的眉心动了动,眸光意味不明,“这是张思扬的酒吧,他今天把我叫来的。”
仔细一听,更像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儿。
苏清浅点了点头,唇齿之间方才沾上的那股咸涩还挥之不去,“既然是张思扬开的酒吧,那我喝杯六十块的牛奶不过分,就当庆祝他开业了。”
“对对对,我也要再来一杯。”陈雨渺也跟着搭腔。
谢之淮低笑,俯过身撑在吧台上,冲着调酒师打了个响指,“给她上一杯牛奶,不要太冰,记我账上。”
这个动作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从背后看,谢之淮像是把人圈进了怀中。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苏清浅颤动的羽睫和脸上的绒毛。
苏清浅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酒吧昏暗的灯光时不时掠过他冷峻的侧脸,这个距离,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谢之淮的灼热呼吸。
翘睫闪动,在谢之淮回望过来的那一瞬,苏清浅眼神躲闪,自然也没留意到男人一闪而过的情动。
金融男已走,谢之淮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声音缓慢而磁性;“要不要和我上去?”
主要是苏清浅太过显眼,什么都不做光是坐在那里就有前仆后继的人,把她一个人放在楼下他不安心。方才谢之淮出来透气,只一眼,他就发现了安静坐在那儿的苏清浅,想都没想身体便已经先一步做出了行动。
被谢之淮忽视的陈雨渺抱着苏清浅的胳膊撒娇,“浅浅,我们上去玩会儿吧?二楼的视角好~”
“张思扬他们开了几瓶好酒,你可以去品品。”谢之淮故意引诱着陈雨渺,这句话一出,苏清浅早就被陈雨渺拉了起来。
“冲冲冲!”
太过兴奋的铁军他妈一下子用力过度,苏清浅身子也跟着晃了一下,被谢之淮牢牢扶住。
“没事?”
苏清浅松开无意间抓住男人领口的手,那里已经微微起了褶皱,她蹙眉:“衬衣皱了。”
“无妨。”
谢之淮看都没看一眼,手工定制的大牌衬衫在他嘴上就像是街边十块钱三件大甩卖的库存。他迫不及待接过苏清浅手中的外套自然地拿在手中,丝毫不在意这是一件浅粉色的针织外套。
通往二楼的一路上,谢之淮将人虚拢在怀,没让拥挤的人潮碰到苏清浅的一根头发。
二楼的包间内,张思扬的朋友抱着怀里的女人,“谢先生出去多久了?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被哪位妹妹勾走了?”
二楼的包间经过精巧的设计,从玻璃内望出去楼下的视野一览无余,张思扬咬着烟瞥了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还真被妹妹勾走了。”
这种场合,严南风自然不会缺席,他看着被专门喊来包间仅供他们服务的调酒师表演,头也不回,“思扬哥,你还没跟我说上次那个妹妹的故事呢。”
有人好奇:“哪个妹妹?”
严南风:“就上回在鹤鸣会馆,谢哥哄小姑娘呢。”
“你没开玩笑吧?谢先生会哄小姑娘?你不如说外星人在你家花园种玫瑰。”
表演的调酒师点燃杯中的酒精,蓝色的火焰燃烧。与此同时,门被推开。
苏清浅一进门就看到一道火焰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下意识惊呼了一声。
谢之淮蹙眉,迅速将人搂进怀里,安抚似地拍着小姑娘的背,声音清缓温润:“没事了。”
张思扬刚才就看到谢之淮护着苏清浅上来,所以神色如常,但除此之外,其余人都没见过她。
见一向清冷孤傲的谢家少爷带了个仙女进来,手上还拿了件粉色的衣服,这群人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这会儿调酒师的酒也调好了,包间里却突然陷入了安静。
谢之淮淡淡瞥了眼众人,“把烟掐了。”
张思扬笑着摇了摇头,掐灭了手中的烟,意有所指:“妹妹来了。 ”
严南风突然捂着嘴,手指下意识指着苏清浅的方向,“妹妹妹妹……妹妹?啊啊啊啊,哥哥哥,放手。”
谢之淮压着嘴角,眼神一眯,语气有些不悦:“你的手还要不要?”
“错了错了,哥!我错了。”
严南风揉着差点被折断的手指,起身向着苏清浅赔礼道歉,“抱歉抱歉,我就是见到漂亮姑娘兴奋了点,你好,我叫严南风。”
苏清浅嘴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你好,我是苏清浅。”
她正准备上前礼貌回握严南风伸出的手,谢之淮一把打掉了那只悬在空中的手。严南风立刻有眼力见地收回了手。各自互相介绍了一番,苏清浅被谢之淮带到一处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楼上只有张思扬呢,你怎么不告诉我还有别人啊?”除了张思扬,其他人苏清浅都不认识,难免有些局促。
包间的音乐和外面是连通的,为了让谢之淮听到,苏清浅将手放在嘴边,下意识靠向谢之淮,而男人的手,随意靠在她身后的沙发上,看上却像是拥着她。
“不用管他们。”谢之淮低头靠向身旁的人,嗓音沙哑磁性,在这种场景下莫名蛊惑人心。
门再次被推开,服务员端着托盘进来,而托盘上,是装在玻璃杯里的牛奶。
严南风正撺掇着陈雨渺一起玩牌,抬头看到这一幕,翻了个白眼激情开麦:“谁点的牛奶啊?这不是离了大谱了吗?”
谢之淮冷冷睨了过来,然后,牛奶就被放到了涨红了脸的苏清浅面前。
“女士,您的牛奶,请慢用。”
……
严南风再次闭麦,他可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