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浅浅?”
苏清浅的动静虽然不大,但隔得近,另一边的陈雨渺也关切地询问了一句。
苏清浅有些不好意思,捂着脸小声说到:“牙齿突然有些痛。”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熬夜累着了,最里面的牙时不时就这么来几下,真够要命的。
陈雨渺眼珠一转,思忖片刻后惊呼道:“你不会是长智齿了吧?”
谢之淮眉心微微一动。
铁军他妈的声音并不小,引得对面的张思扬也张望了过来,他狡黠地笑了笑,“长智齿?好办,让谢哥瞧一瞧就知道了。”
有同学开始附和,“说得对啊,差点忘了我们谢神现在是二院的知名归国专家。”
张思扬挑了挑眉,对苏清浅强调到:“牙科专家,专业对口。”
同学:“对,趁现在看,还不用钱。”
谢之淮眼角微扬,笑着看向身旁的苏清浅,语气像是在勾人:“想给我看看吗?”
他的嗓音仿佛自带蛊惑属性,苏清浅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了嘴。下一秒,对上男人笑意斐然的眸子,她慌忙捂上了嘴。同学会上张着嘴让老同学帮忙看智齿,简直是社死场面。
“不用了,就那一股劲儿,现在已经不疼了。”
苏清浅准备找个时间去医院把智齿拔了,再忍两天。
谢之淮抿了抿唇,也没再勉强。本就是同学之间开玩笑,他可不愿意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现场表演。
既然说到智齿这个成年后的永恒话题,饭桌上的同学们纷纷开始畅所欲言。饭桌上已经有不少人拔了智齿,当然还有个别没长出来的。
有人借着酒意问了一句:“谢神,那要是我们老同学去医院挂你的号拔牙,打不打折啊?”
众人的目光随即落在谢之淮身上。
陈雨渺悄咪咪地和苏清浅说低声轻语,“要是可以打折的话,要不你也挂个谢之淮的号?有些智齿堪比手术,拔一下可不便宜。”
苏清浅的眸光不由自主望向旁边的牙科医生,舌尖下意识掠过不久之前被椰子汁刺激的那颗智齿。
怎料,谢之淮竟也看了过来,目光交汇,苏清浅听到谢之淮轻笑了一声。
沉默了一晚上没怎么说话的他随意晃动着手中的玻璃杯,声音清冽,“医院的系统应该由不得我打折。”
大家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听过算数,毕竟谢之淮瞧着也不像会走后门的人。只是没想到下一秒,男人神色暧昧,嗓音带着笑意将杯子放回桌上,“不过,家属免费。”
???
这是谢之淮能说出来的话吗?
家属?是他们想的那个意思吗?
“浅浅,要不你努力努力把谢之淮泡到手,拔个免费智齿以后再踹了他怎么样?”陈雨渺想到前几天刚刷到的吐槽贴,在一旁出着馊主意。
苏清浅自然没有理会陈雨渺的玩笑话,可不知怎得,耳边全是谢之淮方才那句话。主要是这男人说完那句话之后,还意有所指地朝她看了一眼。
苏清浅清了清嗓,推开了陈雨渺靠过来的身子,“不怎么样。”
她看了眼震动的手机,起身出了包厢。一旁的男人将这番话听了去,望着女人窈窕的背影,眼底划过一阵落寞。
苏清浅走到外面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通了电话:“爷爷,您找我呀?”
没过多久,谢之淮也起身离开了包厢。一开门出去,他的视线便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角落里的苏清浅。
女人一袭浅色裙子搭配外套,腰肢纤细,露出纤瘦白皙的小腿。此刻,她正垂着脑袋看地下,边接听电话,一只脚还不老实地边轻轻点着地毯。
“谢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谢之淮摆了摆手,小声吩咐了几句,没过多久,侍者恭敬地拿来了一个冰袋和一条全新的毛巾。
“知道啦,过几天就来。这两天比较忙…哎呀没人欺负我……”
谢之淮还没靠近就听到了苏清浅清甜柔媚的声音,还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撒娇。想到某种可能性,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握着冰袋的手背青筋凸起。
“好啦爷爷,您早点休息呀~您要是熬夜,琴婶还得一遍遍催。”
苏清浅从小在南溪长大,说话的时候喜欢带上点尾音,在江安人听来酥软娇甜。
听了这话,谢淮之紧锁的眉心又重新舒展,原来电话那头是她的爷爷。
苏清浅挂了电话正准备回去,却突然被一个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去路。他怎么也出来了?
“你怎么……哎呀……”
脸颊旁传来无法忽略的凉意,冻得她小脸一颤。
“不是牙疼么。”
原来是冰袋……这算是医生的职业病吗?
五年来,除了两次短暂的碰面,这算是苏清浅第一次单独面对谢之淮。说完这句话,对方也再没有开口。
苏清浅有些局促,左手食指和右手食指交缠在一起。“要不,我自己拿?”
不然一直让谢之淮伸着胳膊也挺不好意思的,再让别人瞧见了说三道四的对他也不太好。
见谢之淮没什么反应,苏清浅抬起右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人怕不是年纪轻轻就聋了吧……
苏清浅只好主动去抓冰袋,她掌握不好方向,触碰到了微凉的皮肤。
……
两人的手不可避免地触碰在一起。
柔若无骨的小手触感细腻,谢之淮身子僵了僵,幅度很小难以发现。
“谢之淮……”微不可闻的声音从下巴处传来。
谢之淮压着心跳,慌乱间撤回了手,“我的错。”
本以为谢之淮把冰袋给了自己就会离开,但眼下他的脚步却像是钉在地上,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该怎么开口呢……
谢之淮就这么盯着苏清浅,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低低地喊了声苏清浅的名字。
“苏清浅。”
苏清浅扬起脑袋,那双眼含秋水的眸子蒙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雾,像是在等着他说些什么。
融化的小水滴逐渐顺着毛巾表面往下淌,划过细腻的皮肤肌理。
谢之淮盯着那一处,喉结轻滚。指节微绻,慢条斯理轻轻拂去落在女人脖子上的冰冷水珠。
苏清浅僵着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墙壁上,她眼神闪躲,始终不敢看他。
“你似乎很不想见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