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他低垂着眼帘,静静地看着她,大手抚摸她的头发,似在安抚。
“嗯。”顾清柠眼眶陡然一红,她迅速眨了眨眼,旋即撇过眼刻意不去看他。
另一边的叶蓁好不容易逃到大厅,忽然察觉到顾清柠没回来,急忙红着眼眶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重新跑了回来。
她冲在前面,首当其冲看到在楼梯间晕倒的无名男人和被盛知辰搂在怀里的顾清柠,急忙跑下楼将顾清柠扯了出来自己抱着,瞪着眼仰头看向盛知辰:“她都要哭了,你也不懂得安慰安慰?”
盛知辰早已怔住,他低头盯着落在手背上的那滴泪,浑身僵硬,猛然抬头凝望顾清柠,颤抖地问:“你.....会哭了?”
“???”
叶蓁带着顾清柠回去,还不忘回头破口大骂:“你有病吧,不会哭的还是人吗?”
盛知辰僵在原地,眼里的情绪汹涌翻滚,手指轻轻捻了下那颗湿润的泪。
盛奶奶得知发生的事,气得立马喊来今晚管事的人,让他抓拿那个男人,彻查这件事。
敢在盛家老宅做手脚,这还是第一次。
那个肇事赤裸的男人被人用布料裹得严丝合缝,药效还没过,尽管手臂和肋骨都疼得不行,他还在呻吟挣扎着,被拖着他前行的人出手狠厉地折断了他另一只胳膊。
一时间他叫得更为凄厉,像是被开水滚烫的猪。
宴会厅的众人都安静了不少,但大多数人都在兴致勃勃地看着现场的热闹。
叶夫人也差点没被气死,急急忙忙抱住自己的心肝宝贝,怨气冲冲地对自己的丈夫怒骂:“就知道喝喝喝,女儿出事了都不知道,喝不死你!”
叶微微在一旁压住内心的错愕,出口抚慰:“母亲消消气,人没事就好。”
叶蓁抽了抽嘴角,瞥她一眼,继续扑在母亲身上,闷闷说:“吓死我了。”
盛奶奶和陆宥父母也在安慰顾清柠,眼里不无歉意:“知辰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他们还特地派了陆宥过来陪顾清柠。
陆宥的小手拉着顾清柠坐在沙发上,殷勤地给顾清柠递水果零食果汁,担忧地望着她,用小奶音说:“仙女姐姐吃点东西压压惊。”
顾清柠只是在楼梯间一时情绪莫名激动,所以掉了这么几颗小珍珠,这会心情早就恢复过来,心道刚刚盛知辰的反应好像不太对劲。
为什么看她哭会这么惊愕?
顾清柠想不明白,随手捧起了一块蛋糕,决定出到庭院外散散心。
叶蓁父亲尤为生气,见女儿三番四次受到欺负,二话不说立刻带着叶蓁告别盛知辰等人,提前离开了宴会厅。
全家离开看起来不太好看,叶夫人想了想还是让叶微微留了下来,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叶微微温柔地笑了笑:“母亲放心。”
宴会厅再度热闹起来。
月色的余韵照耀在挂满紫藤花的花架上,花架被做成一个秋千,往前三米是一个碧湖。
碧湖中间横穿着鹅卵石桥。
热闹齐聚在宴会厅上,此刻庭院外万籁俱寂,皎洁的月光照耀在碧湖上,圈圈涟漪晕染在湖面上,花架上紫藤花也散发着淡淡清香。
顾清柠在花架的秋千上坐下,摇晃着双腿用叉子吃着蛋糕,欣赏着眼前的湖光夜色,情绪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正当此时,一道黑影匆匆从地上一掠而过,带过一股凉意,顾清柠眨了眨眼,拿着蛋糕叉子的手停顿下来,垂眼看去。
从碧湖上悄悄渗上来的液体,蔓延着诡异又熟悉的气息。
嗯哼,灵怪?
这倒是好办,妖魔鬼怪什么的最好处理了。
顾清柠歪了下脑袋,从秋千架上轻跳下来,只是她刚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符,就听到背后传来仿佛高人一等的声音:“喂,破落户,偷偷摸摸在干什么?”
顾清柠手一顿。
一回头,就看到庭院的另一边,徐艳踩着高跟鞋向她走来,那盛气凌人的模样就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
顾清柠瞥了眼湖边,再看了看“花孔雀”,掐符的手指一停。
她嘴角上扬,随后……轻快地把符纸揣回了兜里。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
徐艳丝毫没察觉到有什么异样,还在踩着精致的高跟鞋走近花架,趾高气扬地朝着顾清柠道:“听说你臭不要脸地勾引了一个男人?”
“......”
顾清柠脑袋缓缓冒出几个问号:“???”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见顾清柠一声不吭,捧起手中的蛋糕吃了起来,徐艳面容扭曲,忽然就更加来气了:“哑巴了?连话都不会说了?活该你被人侵犯!”
顾清柠指尖收缩,蓦然冷漠地抬起眼来。
徐艳被她的眼神吓得退后了一步,声音一提:“这么看着我,你、你想干什么?”
顾清柠将手中的蛋糕放到花架上,朝她微微一笑:“你猜。”
顾清柠毫无波澜地接近她几步,轻而易举抢过她装模作样举着的红酒杯,将之丢在地上,接着在徐艳错愕的眼神下将她整个人扯到紫藤花前。
然后毫不留情地掐着她的后颈,把她的脑袋往湖面按去。
这张嘴脏死了,她真想帮她把嘴按下去洗洗。
不过这是盛家的地盘,肆意闹事总归还是不太好。
所以她遗憾地想:只能吓吓她咯。
然而,意外总是突然发生的。
本来顾清柠是想吓唬她一下让她长点记性的,结果这不正巧,湖底下的那只触手怪正好扒拉着湖岸悄然抬起了头,睁着三只圆溜溜绿油油的眼睛好奇地仰视着她。
两方猝不及防视线相撞。
徐艳:“......”
触手怪:“.......”
气氛凝滞了几秒。
“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