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知辰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往密码里输入：“0105。”
本来顾清柠还抱着怀疑的心态，结果她眼睁睁地看着门就这么开了。
一时之间无法判断是该先称赞盛知辰的智商还是该先点评一下公爵的财迷属性。
房门被她轻轻关上，盛知辰一进门就扫视了一圈，房间里没有保险柜，但有一个巨大的书架和衣柜。
他们分工翻完了书架，没找到有用的线索，这才把目光转向衣柜。
衣柜里大多数是公爵夫人的礼服，在上层的衣服下压着几张纸，很明显是刚被人动过没多久，上面显示的是盛知辰和顾清柠的领养证明。
顾清柠再三里面的每一个文字，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
是的，领养。
又一个真相水落石出。
顾清柠放下这几张东西，侧头看见盛知辰仰头在看着什么东西，她跟着抬头看去，见墙上挂着的是公爵和公爵夫人的合照。
两人都穿着端庄的礼服，公爵夫人一身艳丽裙裾位于公爵右侧怀里，两人面向镜头，女人笑得甜蜜温柔，男人微微扬着唇角，同样面带笑容。
看起来是一对很甜蜜的夫妇。
可......顾清柠想到那个来历不明作为公爵的亲女儿。
是公爵的孩子，却不一定是公爵夫人的，不然就没有必要这样弯弯绕绕地回归这个家庭。
公爵很有可能早已背叛了这段爱情。
正思索着，门外却忽然响起输入密码的声音，顾清柠今天对这种声音已经极为耳熟了，身体比脑子的反应还要快，二话不说就拉着盛知辰往衣柜里躲去。
衣柜里的这些衣服估计都还是新的，摆出来装样子，顾清柠在衣柜里小心翼翼地挪动着，生怕把这些衣服给弄脏了。
她还负债两千万呢，真是赔不起一点。
衣柜的门虚掩着，还漏着一线亮光，两人凑得比较近，顾清柠几乎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
攥紧的手指稍微僵硬了一点。
还好是在黑暗中，看不到她脖子上起的一点点鸡皮疙瘩。
顾清柠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首先推门进来的是公爵夫人，她蹙着眉，看起来怒气冲冲，将手中的录音笔甩到地下，发出“啪嗒”的落地声，好死不死就滚落在衣柜前一点。
顾清柠：“！！！”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忽然发现身边的人身体在颤抖，顾清柠带着疑惑分神看向旁边，心道：难不成盛知辰怕黑？要不要......安慰他几句？
然而一眼看过去，却见对方眼含笑意，抖着身体在笑个不停。
顾清柠：“？？？”
这家伙在笑啥？？
顾清柠还没搞清楚这边，就听见外面的女人嘶喊起来：“你就是这么践行你当年的承诺的？！二十几年了，我时至今日才知道你在外面竟然有个女儿！二十岁的女儿，比我领养的女儿都大，可笑！多么的可笑！”
眯着眼小心往外看去，顾清柠看见公爵夫人红着眼睛，声泪俱下：“你对得起我吗你？！还想着把你所有财产都给你那个女儿！财产？呵，可笑，你有什么财产，分明全都是我父亲留下来的！”
她气得胸腔都在大幅颤动，指着公爵的手指在不住颤抖。
公爵依旧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理了理自己的礼服，假惺惺地上前试图扶着自己的妻子:“亲爱的，你在说什么呢？那位漂亮的女客人可是你邀请来的。”
“是啊，我邀请来的，”说起这个，公爵夫人更气了，她颤抖着手指，声音哽咽，“要不是这样，我都不知道，我最要好的姐妹成了你二十多年的情人!二十多年啊，你们怎么敢的!”
公爵整理了一下衣领，眼里开始冒起不耐烦的情绪:“发生了都发生了，你还想怎么样？刚好咱儿子去世了，我总得留个亲生孩子吧？”
公爵夫人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气到浑身颤栗:“你、你! 你真是禽兽!”
华丽端庄的发型早已凌乱，伴随着无力的泪水淌了满脸，狼狈不堪。
看得顾清柠眼眶一红，也想跟着一起骂，什么绝世大渣男!什么禽兽，简直是禽兽不如!
两人争吵到最后，以哭泣的声音和摔门而出的身影告终。
公爵夫人跌坐在化妆镜前，看着镜子上那个哭红了眼睛的女人，往日种种都像是一个笑话，现在眼前的狼藉才像是这场婚姻的真相。
公爵夫人怔怔地给自己涂上鲜红润艳的口红，最后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原来都是假的，他爱的自始自终都只有那一个财字。我也爱钱啊，可我却还能爱他。”
顾清柠看得不忍，黑暗中，盛知辰蓦地靠近了点，在她耳旁轻声道:“小心哭花了妆。”
只这么一句，就把顾清柠的情绪拉了回来，情绪低落的时候，只要有个人主动跟她说一句话，她就能满血复活。
门又被敲响了，从内往外开是不用密码的，公爵夫人扔掉被泪水沾湿的纸巾，才起身到外面去开门。
公爵夫人卡在门口，面无表情地开口:“是你。”
两人同一时间发出声音——
“你来干什么？”
“我知道害死你儿子的人是谁。”
凭这一句声音，顾清柠认出来是那位男客人。
公爵夫人的眼睛动了动，几秒后侧身给他让出了进门的空间。
男客人进门首先弯腰捡起了那支录音笔:“我给你证据，可不是让你用来乱扔的。”
公爵夫人:“抱歉。”
这句道歉明显没什么诚意，公爵夫人现在只关心害死她儿子的凶手，眸光都藏着一抹恨意:“是谁?”
男客人缓慢地从袖口中掏出另一支录音笔:“夫人还是耳听为实的好。”
顾清柠看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还有另一支录音笔，敢情前面那支就是用来蒙蔽他们双眼的?她就说怎么会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
录音笔中依旧是那一男一女的声音——
男:【放心，没有人能再威胁到你的地位，你可以放心嫁过来了。】
女:【什么?! 我听说你儿子去世了，是不是你干了什么?】
男:【（嗤笑）我能干什么啊，都是我那领养的儿子干的好事儿。没想到一个个还挺深情，为爱行凶，这点果然是一点都不像我。】
女:【（沉默几秒）一定要这样吗。】
男:【（听声音应该是在抽烟）你知道后果的。】
录音滴的一声结束。
公爵夫人恍惚:“我领养的儿子杀了我的亲儿子?”
衣柜里的顾清柠也震大惊，掌心渗着汗，迅速转头看向盛知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