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生得好看，眸光落在她眼里时还缀了一层光，有种碎玉般的润泽之感。
“……“
顾清柠不自在地挪开一点点视线，咳嗽两声，摆摆手:“还好还好啦。”
陆宥则兴奋地扑过去抱住盛知辰的大腿:“叔叔！你回来啦?”
盛知辰蹲下身体，修长有力的手揉了揉陆宥肉乎乎的小脸，半笑不笑:“这次又惹什么事了？你爸爸说你又干坏事了。”
“爸爸真小气，还告状。”陆宥嘟了嘟嘴，“我写了一首诗，不就夸了下妈妈嘛，爸爸看见了就生气了。”
“是吗。”盛知辰直起身来，到顾清柠对面的真皮沙发上坐下，并不好糊弄，“拿出来我看看。”
“哦。”
陆宥从角落里翻出来他的书包，拿出一张大红色批改了七十分的卷子，胖乎乎的小手紧巴巴地拎到盛知辰面前。
盛知辰接过，不敢吭声的顾清柠此刻忍不住凑着脑袋过来看。
题目诗一首，三十分。
陆宥写的诗名曰“鲜花与泥巴”，内容如下:
“啊，我的妈妈美如鲜花，
噢，我的爸爸丑如泥巴。
咦，为何妈妈爱着爸爸?
唉，因为花离不开泥巴！”
顾清柠:“……”
盛知辰:“……”
顾清柠默默把脑袋缩了回去。
盛知辰抬头看了眼垂着脑袋的陆宥，莹白指尖挑起试卷一角:“就夸了下妈妈?”
见陆宥不说话，又偏头看向顾清柠，眼眸抬起:“你觉得这诗如何？”
“绝！”被点到，顾清柠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此诗贴切真实生动形象通俗易懂，此子是个人才，将来必堪大用！”
陆宥歪着脑袋给她一个美滋滋的眼神。
盛知辰“啧”了一声，将试卷丢回陆宥手中:“藏好了，不然你爸见一次气一次。”
就在此时，手机“叮咚 ”一声提醒她有人来消息了。
顾清柠看了眼手机，发现是她那失踪多天估计忙疯了的经纪人给她发的消息:“我的祖宗，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又上热搜了！”
“???”
她没干啥啊，安分守己在网上被骂成狗都强忍住没还嘴！
于是顾清柠也一脸懵，她再次打开了微博，一眼就看见了那条醒目的标题，“顾清柠百万水军洗地”。
名字被挂在上面就跟上学时被通报批评一样，还是全民式的。
顾清柠内心复杂地点进去，热评十分精彩。
“作死不成反作妖。”
“这有什么好洗的，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德性。”
“借自己车祸刷热度?恶心谁呢？”
“管他的，gqn给爷糊！”
“不是我说，她爹都破产了还有钱蹦跶呢？”
“人家可不管爹的死活，想死就死，想买水军就买水军，多潇洒，孝死。”
“……”
破产?
顾清柠一眼就注意到这个词，她心一咯噔，立刻转头看向盛知辰，瞪着眼睛:“我家破产了?”
“怎么，”盛知辰凉凉地瞥她一眼，“出个车祸还真把脑子一块出了?”
这怎么又跟说好的不一样！
事情是这样的。
傍晚时顾清柠得知陆宥学过高级编程，心念一起就让陆宥给她设计了一款自动生成夸夸话的小程序，帮她刷了会儿弹幕。
她还没亲自下场呢。
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反响。
经纪人紧接着打了电话过来，语速飞快:“你好得差不多了吧?要不趁这波热度，你开个直播吧，记得表现好点，黑粉别管，吸路人。”
顾清柠愣住。
“那我开直播做点什么?”她悄悄看了眼身侧的盛知辰，捂着手机小声问，“晒影帝?”
“你傻啊！”经纪人气急败坏，就差没破口大骂，“现在都撕成这样了，还敢提影帝，信不信他的粉丝下一秒就杀到你面前把你千刀万剐。赶紧，找个没人的房间，开！”
“啊，好好好。”顾清柠穷怕了，欠债两千万，特别是现在知道自己破产了之后，生怕把仅剩的饭碗也给丢掉，连忙应下。
这世道活着真艰难啊。
顾清柠先是揽镜自赏，将一些无关紧要的绷带都解掉，再轻车熟路地找了个空荡的大房间，并且在盛知辰眼皮底下将他直播的设备都搬到了那里。
闭门前，顾清柠叮嘱:“虎儿，门外护法。”
陆宥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乖乖点头:“好！”
一旁的盛知辰单手松了松领带，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牛奶，随口问:“虎儿?”
快闭上的门又被打开了，顾清柠探头出来，仰头挺胸:“我起的，陆虎！多霸气！”
盛知辰将牛奶递给陆宥，漫不经心道:“不如陆边摊吧，接地气。”
“……”
“砰”的一声，多说无益，顾清柠麻溜关上了门。
第一次直播，手艺生疏。
顾清柠百度完搜了会儿抖音，又查了会儿小红书，终于大体明白了直播流程。
第一句话中气十足，热情洋溢:“hello, every body！”
弹幕上飘过一句:“服了，这种人怎么还没死，真无语。”
顾清柠一眼瞧见了，眨了眨眼睛，不客气回道:“无语你就去学手语啊，等着我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