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车子突然晃动起来,黑色发丝再次飘荡起来,涤荡出危险地弧度。
司慕白面色冷峻,眸中满是冰冷的寒霜,快速转动着方向盘,车子如同离弦的箭,从两辆车间猛穿而过。
然而,车子刚脱离狼窝,又迅速进入虎穴。
只见前面赫然有两辆车彻底堵死了他们的退路。
前后六辆车瞬间将黑色宾利团团困住,完全不给对方丝毫逃跑的机会。
司慕白就算车技再厉害,此时也是束手无策,被迫停下车子。
前后六辆车子也跟着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条缝隙,紧接着密集的子弹朝黑色宾利疯狂射击。
车内,司慕白跟阮暮云齐齐趴在座位下。
司慕白从方向盘下的格子里掏出一把手枪,递给阮暮云,唇边勾起一抹弧度,“我教你枪法,看好了。”
即使现在四面楚歌,他的笑容里却没有丝毫慌乱,似乎眼前这种会丧命的危险处境,他完全没有放在眼里。
这种轻视的态度,无形中显示出他骨子里的卷狂狂霸。
阮暮云握紧手枪,看着眼前镇定的男人,似乎被他感染了,唇边也跟着勾起一抹弧度,“拭目以待。”
话音刚落,司慕白抬手一枪射了出去,前方立马传来一阵惨叫声。
阮暮云顿时惊讶,微微仰起头朝那边望了出去,只见前方那辆离得比较近的车,半开的驾驶座门突然跌出一道身影,缓缓倒在地上。
阮暮云视线好,立马就看到了那人太阳穴一个血洞,涓涓冒血,双眼瞪得大大的,涣散的瞳孔中残留着震惊,似乎怎么都无法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阮暮云惊讶地看着司慕白,冲他竖起大拇指,“牛逼!”
她就趴在司慕白身边,清楚的知道他刚才开枪的时候,眼睛依然还是看着她的,这种情况都能射中敌人。
有两种情况,一种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一种这人是神枪手,枪法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用眼睛,凭借五感就能准确判断出敌人的具体位置。
就在阮暮云愣神之际,司慕白低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心!”
话音刚落,她被司慕白单手迅猛抱在怀里,他身子一滚,迅速滚出了车门外。
他紧紧抱着阮暮云身子灵巧地在地上滚几番,阮暮云头紧紧提着他的胸膛,看不到外面险峻的情况。
只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紧紧护在怀里,鼻端是他清冽的气息,耳边是他轰隆隆的心跳声。
因为有他在身边,即使面对如此险峻的情况,她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司慕白高大的身子在地上快速闪现,没有半分停顿,就在他们滚进小巷子里的下一秒。
“轰隆!”
一颗手雷落在黑色宾利上面,剧烈的爆炸如约而至,火光膨胀,气浪掀飞了车顶,车前盖、车窗炸裂翻飞。
随即,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子弹不断往小巷飞来,血沫烟尘在空中乱翻,阻隔了人们的视线。
司慕白从大风衣兜里再次掏出一把手枪,两手各拿着一把枪。
借着烟尘的掩护冲到了小巷路口,借着建筑的掩护,枪管伸出来小巷,向敌人的方向砰砰砰射击。
硝烟弥漫,血沫烟尘弥漫,隔绝了视线,子弹击中肉体的沉闷声音不断传来。
阮暮云紧张得看着司慕白,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一手握着手枪,一手指尖悄然捏住了两根银针。
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太大,一时间很多声音都混杂在一起。
每次有子弹击中肉体的沉闷声传来,她就紧紧盯着他,搜寻着有没有鲜血从他的身上迸溅开来。
就在这时,阮暮云突然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猛地朝背后望了过去。
只见不知何时,一个敌人悄然潜伏到了巷口,举着枪对着司慕白的后脑勺,扣动了枪膛。
眼看着子弹就要穿膛而出,阮暮云瞳孔一缩,指尖的银针猛地先他一步朝着那人激射而出。
银针深深戳在了那人的太阳穴,直挺挺的银针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地,闪烁着冰冷的寒芒,涓涓鲜血从太阳穴激涌而出。
那人手里的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人直挺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眸子倒映着阮暮云的身影,眸中残留着不可置信的愤怒。
司慕白听到声响,转头看到倒在地上的敌人,眸中闪过一丝暖意,勾起唇角,深邃的眸子看着阮暮云,没有说话,而是朝她伸出手掌。
阮暮云唇角一勾,朝他狠狠击了个掌。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小巷的枪声响了十来分钟,四周才安静下来。
司慕白此时弹壳中已经没有子弹了,外面的枪声已经停止,他并没有贸然带着阮暮云闯出去。
他们两人依偎靠在一起,两人屏息凝气留意着四周的外面的动静。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司慕白悄然站起来,端着枪,放轻脚步朝巷口走去。
就在他走到巷口拐弯处,那道脚步声顿在转弯处。
他猛地踏出一步,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顶住了来人的太阳穴,同时自己的太阳穴也多了一把枪。
司荒看到了司慕白冷峻的脸,沉着的脸顿时一喜,连忙收起手枪,惊喜道:“主子,你没事吧?”
司慕白收起手枪,缓缓摇头道:“没事,你们处理一下现场,封锁消息。”
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现场可还有活口?”
“没有活口,但发现一些线索,基本可以确定这批人是帝都孙家派来的。”
“孙家?”
司慕白眉头皱了起来,帝都孙家是他二婶的娘家,孙家是靠着司家才一点点发迹起来,勉强混到了三流家族的末流。
孙家巴结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对他出手?
司荒看出他的疑惑,神色有些怪异道:“确切的了来说,这次出手孙家并不知情,是孙茹背着孙家人擅自出手,她的目的是阮小姐。”
“我也是刚查到,孙家大小姐昨晚来过金陵城,似乎知道了软小姐的存在,当晚就匆忙离开了,所以我就没把这事向您汇报……”
司慕白眸中闪过一丝恍然,随即冷沉起来,眸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两年前,司慕白二婶的侄女孙茹来司家做客,二婶当晚就把她留在司家老宅过夜。
那个女人趁着他在洗澡的时候,偷偷溜进他的房间,把自己脱的光溜溜爬上他的床。
那时正是寒冬之际,外面温度几度。
司慕白发现自己床上多了个人之后,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冷酷无情让人把孙茹连同被子丢出了司家。
当晚,孙茹爬床被扔出司家的消息,伴随着袭人的寒风,瞬间就传遍了全城。
然而,孙茹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司慕白可是帝都最孤冷清傲、惊艳绝伦的司爷,多少女人对他趋之若鹜,却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而她孙茹不仅楼台先靠月,连床都爬过,自认为比其他女人离司慕白更近一步。
她对司慕白的喜欢已经达到了偏执癫狂的地步,已经将司慕白视为自己未来的男人。
然而,此次来到金陵城得知阮暮云的存在,犹如晴天霹雳,一个村姑竟然觊觎阳春白雪的司慕白,简直罪不可赦。
所以,她当晚雇佣了杀手,为了摆脱嫌疑,连夜离开,甚至让人扫清了自己的痕迹。
如果她知道司荒侦探能力如此强大,轻易就破除了她让人清扫的痕迹,可能不会雇佣杀手杀阮暮云。
她更没有想到自己这一举动,触怒了司慕白的怒火,惹来了杀身之祸。
司慕白面色冷峻,深邃的眸中杀机连连,挽起艳丽的唇角,薄唇吐出一句冰冷的话语,“杀无赦!“
他冷沉的话语裹挟着冰冷的杀意。
司荒觉得周围的温度,随着他这句话落,陡然降低了好几度,心中一凛,连忙点头道:“是!”
这个孙茹上次真是作死,上次爬主子床未果,把主子恶心得够呛,把怒气都撒在孙家身上,疯狂打击孙家的生意。
最后孙家实在顶不住,到司老太太跟前哭诉,司老太太出面,这才止住了主子的怒火。
孙茹这次不知死活,直接对付阮小姐,阮小姐可是主子最触碰不得的底线。
孙茹这无疑是头额里横刀——作死!
主子这一怒,孙茹恐怕凶多吉少了。
依照主子对阮小姐的在乎程度,这次就算司老太太求情都不管用了。
司荒领命离开后,司宙迅速安排人打扫现场,封锁消息。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汽车轰鸣声,由远及近。
现场还未彻底清扫完毕,三辆白色防弹悍马,后面六辆改装越野车,中间则是一辆黑色加长林肯。
车身流畅光泽,车轮缓慢靠近,渐渐刹车停止。
司慕白站在阮暮云跟前,将她护在身后,司宙等人则迅速聚拢在司慕白身边,将他跟阮暮云包围在中间,齐齐看着停在跟前的百万级别豪车队。
车门打开,钻出来的先是十二名黑色西装的高大汉子,分布在四周,警惕看向司慕白阮暮云等人。
接着又钻出四名身穿灰色西装男人,眼神凌厉扫视着司慕白阮暮云等人。
确认阮暮云等人只是戒备,没有恶意后,加长林肯车门这才缓缓打开。
“嗒——”
一只穿着程亮皮鞋的脚他了出来,踩在地面,随后脚主人的身子从车内钻了出来。
阮暮云看着来人那张熟悉的脸,戒备的神经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