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态度不明朗，只是这么一说，“先查。”
这何方是傅元当初要求，要带去聊城的，那下意识的就将何方划分到了太子的阵营。
傅弘这让他去办瘟疫这事情，就是有心想要给他造势，若是处理的不好，也有底下的官员背锅。
要是处理的好，那就是太子的功绩，他这个位子就能够越来越坐得稳了。
在自己有生之年内，只想要让他能够稳稳妥妥的当上这个太子，至于何家，没有必要现在就对上。
若是这个案子真的查出来了，能够让何家伤筋动骨，也是好事。
他没有让太子去查，反而是让何方去查，就是这么个意图，他跟何家迂回了一辈子了。
对他的手段自然是了解，定是会将这个矛头先指向了何方。
死了一个官员没有关系，也算是他为了太子敬忠，不枉费他来世上一着。
“林公公，来赏。”
“何大人，舒大人办案有功，赏黄金百两，金丝绸缎两匹，玉如意一把。”
“喳。”
小林子应下来，“何大人，舒大人，谢主隆恩吧。”
“臣，叩谢圣上。”
跪下行礼，傅弘撇向了太子，“你们先下去吧，太子留下来。”
“是。”
何方跟舒哲茂一同的退出去了，一路的走远之后，舒哲茂见四下无人，这下才敢提起来那惊世骇俗的事情。
“何兄，你这事情，怎么没有先告诉我呢？”
天知道，他在后面听到这事情的时候，那是吓得后背都泛着冷汗，更是发憷，何兄竟然如此的大胆。
那可是何丞相啊，他们现在不过是五品小官，这皇上这么轻轻一张口。
去查？
怎么查，这稍微查到些什么，那都是有掉脑袋的危险，这时候突然想明白了些什么。
难怪这在聊城的时候，那么多人针对何兄，甚至那刺客。
他恍然大悟，张嘴想要说什么，何方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宫内不是说话的地方。”
“回去再说。”
舒哲茂眨眨眼睛，何方松开手，前面路过的奴婢匆匆的瞥了他们一眼，这奇怪的行为。
他这只好将心中的疑问都憋在了心里面，为什么何兄当时一点都不告诉自己。
难道是不信任自己，想到这一点，难免有些受伤，他是真的把何兄当成了知己。
什么事情都不会对何兄有任何的隐瞒，原以为是真心换真心。
现在好像是自己一厢情愿，垂下头。
一路的出了宫门，马车在外面候着，何方掀开帘子进去，段染双手环抱着剑，背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舒哲茂心事重重的上马车，这一路上回去没有人说话，段染觉得奇怪的，睁开了左眼。
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看了一眼，这两人吵架了？
不过这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他的责任就是保护好何方，其他的事情，都不管。
马车停在了院子外面，小棚已经在那边候着了，见到公子激动的擦着眼泪，“公子，你回来了。”
“你平安回来真的是太好了！”
这些日子里面，他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公子出了什么事情，那他就没有差事可以干了。
公子人好，平日里面对他们这些下人，从来不会趾高气扬的，能够跟在这样的公子身边伺候。
是他命好，所以每日都在祈求公子千万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可不能够染上了瘟疫，这老天爷还是听到了他的祈求，若是有一日，公子要去庙里面拜佛。
他一定会在自己的工钱里面，拿出十文钱，去买些香火给佛祖还愿。
何方伸手拦住了他，拒绝那眼泪靠近，“我累了。”
小棚收着眼泪，“瞧我这，汤婆知道公子回来了，特意给公子做了平日里面爱吃的。”
帮他拿过了行李，领着公子到前厅，后院的汤婆听着声响了，就将蒸笼里面拿出来的菜都端了过去。
“公子，您这一趟去聊城，人都瘦了许多，这些都是夫人说过，您爱吃的。”
“您这多吃一些，我再去给您跟舒公子都烧上热水。”
“让您们洗个热水澡，好好的歇息。”
段染坐下蹭上了饭，自从夫人不在了，那院子里面的厨娘，都回宁州城了，都被景姑姑赶走了。
关于夫人的人，这做的饭都没有那么好吃，眼下还真的是有些怀念宁州城的日子。
起码能够满足口腹之欲。
汤婆做的也有些神似，吃着也不错。
舒哲茂抬头去看他好几遍了，心里面压着事，吃饭都没有胃口。
哪怕是在聊城的时候，一直惦记着朱婆做的饭，现在都感觉如同嚼蜡。
这就等着到了就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舒哲茂迫不及待的问出口，“何兄。”
“你现在能够跟我解释是为什么了吗？”
何方放下手中的茶盏，“没有告诉你，是觉得太危险了。”
“不想要连累你。”
“那日来的刺客，是不是冲着何兄去的，当时何兄还说是想要刺杀太子，然后找错了地方。”
“我这在何兄面前，真的是像是个孩童。”
舒哲茂就忍不住的生气，偏偏那时候，自己还真的是信了，咬紧了牙关。
“舒兄，这事情本来跟你就没有什么关系。”
何方敛眸，毫无波澜的叙述，“舒兄有自己的抱负，想要做一个好官，能够为老百姓做实事的官。”
“不需要牵扯到了这漩涡之中，何丞相随时有可能对我下手。”
“我想要往上爬，就要踩着他的血肉，吸着他的血，他只会对我恨之入骨。”
“舒兄明智的就应该远离这种是非。”
舒哲茂那满腔的怒火仿佛像是扎了一根针，泄气了，眼中有着迷茫。
何兄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何丞相身后的势力之大，不言而喻。
自己若是真的对上了，何丞相只需要勾勾手，就能够让他脱下身上的官服。
可他这一腔想要帮忙的心，在这一刻竟然生出了怯懦。
“何兄……”
“舒兄，我明白你的那一颗真心，前路很危险，我不想要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关于这个案子，你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