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哲茂走路踉跄的,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何兄,将来的时候,我们一定要一起往前走。”
“你醉了。”
“我没醉。”舒哲茂摇头晃脑,“我真的是相见恨晚,何兄就是我的知己。”
“若是哪天何兄有用到兄弟我的一天,尔定是会助何兄一臂之力。”
丫环低头偷笑着,头一次见自家何少爷那么无奈的模样,何方搀扶着他,“我扶你回去休息。”
别看他这身骨子看起来单薄,手臂却有力,将他搀扶着回到屋里面,舒哲茂嘴里面依然碎碎念着。
手在空中捞了一把,“何兄!”
“何兄!”
何方看了一眼,摇摇头,吩咐丫环留心照顾之后,就转身离去了。
王思彤披着大氅走了出来,关心的问了一句,“舒兄歇下了?”
“我吩咐丫环明日早上的时候,给舒兄备上醒酒茶了。”
何方颔首,“谢谢。”
“你不用跟我客气,我只是帮一些小忙而已,田夫人现在昏迷不醒,我做这些都是一点点小小的心意。”
“毕竟我也没有什么能够报答田夫人的。”
何方漆黑的眼眸看着她,认真的说道,“你帮着林婶婶操持家中,已经是帮了很多忙了。”
何方知道林婶婶这性子,娜娜姐在这些年里面,从来没有操持过家中,定是手忙脚乱,现在家中还能够维持着仅仅有条。
这都是要多亏王小姐。
王思彤自嘲,“我也只会这些了。”
“夜深露重,王小姐还是早日歇下吧。”
“好。”
寒风呼啸,长廊的灯笼被吹得摇晃,他的背影逐渐的消失在走廊的尽头,今年的冬季似乎来的格外的早。
不知道娘亲的腿脚的旧疾可是又犯了,王思彤嘴角的苦涩,家中现在根本就没有想过她了。
为何自己还是忍不住想要去关心。
转身回到了屋中。
院子的草尖被霜压弯了腰,丫环在院子里面忙碌着。
舒哲茂睡醒过来,只觉得头痛欲裂,自从备考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昨日实在是高兴。
结果没有克制住,贪杯了,才会让自己到现在这样的状况。
呻吟的一声,掀开被褥,他这个在何兄家里面做客,还喝多了,实在是有失德行。
外面候着丫环听到屋里面的动静,轻声说道,“舒公子,您醒了吗?”
“给您备了醒酒汤,方便送进来吗?”
舒哲茂揉揉额间,“进来吧。”
丫环端着醒酒汤上了屋内,将醒酒汤搁置在桌上,隔着屏风说道,“舒公子,醒酒汤帮您搁在外间了。”
“洗漱的也帮您放下了。”
“好。”
舒哲茂看着一侧桌子上面还放着一套新的衣裳,真的是贴心,将身上满是酒味的衣裳给换下了。
换上干净的长袍才感觉自己好了一些,去到外间洗漱完了,醒酒汤温度适中,一口喝下。
浑浊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不少,舒哲茂去到外面,拦住一个丫环问,“何兄现在在哪里?”
“何少爷在后院那边教小公子温书。”
丫环领着他往后院走,舒哲茂还没有走近,就听到了那一声声的朗读声。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元宝摇头晃脑的看着书里面说道,他现在还不能够将这个给背下来,不过好在何方哥哥也没有为难他。
“何兄,陈小公子。”
元宝当即就停下了背诵,回过头来说,“舒哥哥。”
“你醒啦,何方哥哥说昨日您喝多了,现在可是有感觉到头疼?”
舒哲茂尴尬的摸着鼻尖,毕竟这喝多了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喝了醒酒汤已经不头疼了。”
“陈小公子现在还在背道德经?”
“我四岁的时候已经能够将道德经倒背如流了,我看陈小公子还是拿书边看边读。”
元宝脸垮了下来,他这读书读不进去也不能够怪他,俗话说得好,这一家里面怎么可能个个都是会读书的。
家里面有何方哥哥一个就够了,他这一看到书就忍不住犯困,要他看着书来念都没有问题。
离了书,这脑子里面就装不下这么多东西。
舒哲茂装作没有看到他苦着的脸,“要我看,陈小公子天资聪慧,定是已经能够背出来了,何兄应当是将他的书给收起来。”
何方微微一笑,“舒兄说的是。”
元宝心里面哀嚎了一声,眼睁睁的看着何方哥哥残忍的将书给收走了,手微微拽着再多看两眼。
努力的将上面的都记住。
舒哲茂有几分的坏心眼,等着他接下来去背了。
“背吧。”
元宝结结巴巴的开口了,“道可道,非常道……”
“名……名可……名,非常名。”
额头上的汗都渗出来了,眼神四处飘着,手指掐着指尖,脚尖微微垫起来,企图能够看到石桌上面书上的内容。
给自己一点提示,明明刚才就背过的,现在怎么就是记不得了呢?
舒哲茂往旁边挪了一下挡住了那边的视线,“陈小公子继续呀,陈小公子定是能够背下来的。”
元宝这下明白了,他就是故意的,气鼓鼓的鼓起腮帮子,好胜心也上来了,他还不信自己不能够背出来了。
咬紧牙关,脑海里面飞快的思索着,“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很好。”
这么一打断,元宝接下来的话都卡在喉咙里面了,哼了一声背过头,抬手捂住耳朵,不让舒哥哥干扰自己。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何方哥哥,舒哥哥,你看我背出来了,我背出来了!”
“真不错,陈小公子日后定是有大出息。”
元宝撇撇嘴,“我才不要有大出息,我娘说了,我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
“会挣银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