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九点。
尉迟明朗家门口传来停车响,苏墨跟荆北霆抬头看去,恰好跟下车的尉迟明朗撞了个正着。
他脸上笑意一僵,随即挂起笑:“苏小姐,沉先生,你们这是?”
苏墨盯着他,开门见山道:“尉迟台出事了,明朗先生应该收到消息了吧?”
“啊?”尉迟明朗疑惑地看向她,神色是恰到好处的无辜茫然:“台总出什么事了?”
苏墨定定打量他一眼,撂下重磅:“尉迟台死了。”
“什么?!”尉迟明朗身形晃了晃,脸上血色褪去,不敢置信道:“你说台总死了?这肯定不是真的。”
苏墨不欲看他装模装样的模样,直言不讳:“尉迟明朗,尉迟台死前只见过你。”
“苏小姐你什么意思?”尉迟明朗瞪大眼,看着眼前的两人,气愤填膺的开口:“你们怀疑是我,我对台总动了手?”
“有没有动手你自己心里清楚。”苏墨讥讽出声:“大家都是聪明人,但你把伎俩用在我们身上就不合适了。”
“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尉迟明朗脸色变了变,沉下声来:“苏小姐,没有证据的话,还是别信口雌黄了。”
苏墨看他一眼,冷笑一声:“尉迟台是尉迟老爷子的小儿子,他这一死,老爷子肯定会帮他报仇,你以为幕后凶手他查不到?”
听到她搬出尉迟老爷子,他脸色骤变:“你少拿老爷子来压我?”
话一出口,意识到失态,他眯了眯眼,语调掺杂着一丝阴冷跟威胁:“既然苏小姐一届外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苏墨嗤之以鼻:“尉迟明朗,做事不可能天衣无缝。”
荆北霆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是你要尉迟台去运输火车上的,铁路出事也是出自你之手。”
“你胡说!”尉迟明朗仿佛被戳中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登时恼羞成怒吼道:“你们少血口喷人,尉迟台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
苏墨摇了摇头,仿佛在为他惋惜,大好的前程,就这样葬送在自己手上。
尉迟明朗瞳孔一缩,他忽地笑了笑:“苏小姐,我劝你别做这无用之功,现如今尉迟家族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只要你愿意,我们就还是朋友。”
闻言,苏墨心底一沉,看来尉迟明朗为入主尉迟家,早有准备。
如今尉迟台身死,尉迟城又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而他冠了尉迟家族的姓氏,在法律上也是合理的接班人。
这一切都是尉迟明朗算计之内。
包括她跟荆北霆。
荆北霆暗自拉了拉她的手,冲她小幅度摇了摇头,她瞬间会意。
她冷眼看过去,彻底撕破脸:“明朗先生的朋友,我苏墨还当不上。”
说完,她牵着荆北霆上车离开。
尉迟明朗盯着尾气消失的方向,阴沉的脸在这一刻破裂,他立即上车:“去尉迟台家里。”
既然苏墨选择跟他为敌,那他就留不得她了。
车上,荆北霆帮苏墨顺着气:“现在尉迟明朗怀疑最大。”
他不过随便炸了句,尉迟明朗就心虚似的变了脸,看来这件事确实是他在背后操纵。
而他们跟尉迟城都上了他的当。
倏地,苏墨面色一变,急忙道:“去尉迟台家,找陈娇。”
以尉迟台那小心翼翼的性子,这次要不是被尉迟明朗钻了空子,他怎么可能那么掉以轻心就上了火车。
两人火速赶到尉迟台的私人别墅,却没有在别墅里面看到陈娇。
问过别墅里的人才知道,昨天两人就吵了一架,陈娇没有回来。
上车后,苏墨利用内网迅速查找着陈娇的位置。
两人匆匆赶到郊外别墅,看到了在院子里浇花的陈娇。
“你们怎么来了?”
陈娇见两人不管不顾的闯入,脸色难看了起来。
“陈娇,尉迟台死了你知不知道?”苏墨话落,目光凝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什么?!”
陈娇惊呼一声,手上的浇花盆也随之摔落在地,她整个人跟傻了似的。
蓦地,她回过神来,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尉迟台不可能死的,他不可能死的!肯定是你胡说八道!”
“你可以看看新闻。”
尉迟明朗搞死尉迟台,恨不得全世界皆知,他肯定会把消息广而告之。
果然,Y国网上此时都是尉迟台身陨的消息,刺红了陈娇的眼睛。
“怎么会?他怎么会死?他说好只是出去一趟的,很快就会回来。”
陈娇无力滑落在地,整个人就像失去了主心骨一样,眼泪潸然落下,哭的好不伤心。
苏墨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询问道:“尉迟台临走前给你留了东西没有?”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陈娇看着两人撕心裂肺地吼道,像是难过至极。
苏墨极有耐心的蹲在地上,一字一句道:“我们不会让尉迟台白死,但需要你配合。”
话音刚落,陈娇止住哭泣,她看着苏墨,好半晌点了点头,请两人进了别墅,给他们一只录音笔。
出了别墅后,两人在车上听着录音笔,里面是尉迟台临走前跟尉迟明朗的对话。
录音笔完全可以证明,就是尉迟明朗唆使他去火车上的。
苏墨跟荆北霆相视一眼,有了这份录音笔,事情就好办多了。
第二天一早。
苏墨跟荆北霆就收到尉迟明朗发来的悼念函,两人受邀而至。
一到悼念大堂,就见尉迟台遗照摆在上方,下首以尉迟风云为先,站着尉迟家族的子嗣。
而尉迟明朗跪在正中间,正对着遗照哭的凄惨壮烈,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尉迟台真是他爹呢。
这情况任谁见了都觉得他伤心难过极了,恨不得上前劝说两句,让他节哀。
苏墨眼底闪过一丝讽刺,同荆北霆上前上了三炷香,刚好站到了尉迟城的下边。
只是尉迟城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来的是他们,神色恍然若失,唯有一双眼睛盯着正中间的尉迟明朗。
苏墨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忌惮跟恐惧,种种情绪糅杂在一起,令尉迟城心力交瘁。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是在铁路上动了一下手脚,回头就传来了人没了的消息。
当时听到尉迟台死了的时候,可把他可吓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