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北霆痛恨自己的松懈,眼底自责蔓延:“等雨停,我们就回去。”
“矿洞还没找到呢。”苏墨勾了勾他手:“我真的没事,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荆北霆看着他,喉间艰涩,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是他没有保护好苏墨。
他将她抱入怀中,低哑声调里蕴含着无尽歉意:“墨墨,是我不好。”
“他是冲着我来的,不要自责。”苏墨会抱住他,眼里带着细碎的光芒:“我累了,有点想睡觉了。”
她语调似软似娇,听的荆北霆一颗心都酥了:“好,我们先睡觉。”
关门时,他朝门外望了眼,眼底是凛冽的寒意,肃杀之气一闪而过。
大雨倾盆,将夜色渲染的更为神秘恐怖。
刘勇跌跌撞撞的在大雨里奔跑,后脑勺的痛感越发强烈,他咬着牙,愤愤地骂道:“臭娘们,迟早都会落在我手里!”
倏地,前面不远处忽然亮如白昼,强光打在被淋成落汤鸡的刘勇身上,照出了他这一身狼狈。
“谁?”
刘勇心里咯噔一声,这村里下着大雨,根本就没有人会在大晚上出来闲逛。
一瞬间,他心里发怵,猛的停止,不敢上前一步。
偏偏前面的人举着一把黑伞,在白光下前进,就连大雨也为他做衬,像是索命而来的无常。
刘勇平素胆子很大,如今见状也腿软不已,差点就跌倒在泥地里。
他眼睁睁看着那黑衣男人缓步而来,停在他面前,黑伞遮掩了他的容貌,叫他看不真切。
刘勇尖叫一声,吓得连忙后退:“你你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伞微微偏移了几分,露出男人精致如刀锋般凌厉的下颌线,他微微勾唇:“来要你命的人。”
他嗓音裹着无尽冷意,清晰的传到了刘勇耳中,他瞪大眼,还没来得及动作,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撒落在男人洁白如玉的手背上。
刘勇死不瞑目的往后倒去,“砰”的一声,溅起水渍,男人嫌恶的后退了几步。
他盯着死透了的刘勇,眼底闪过一丝痴狂病态。
“处理干净。”
他嗓音冰冷无情,却又透着极致的狠意,处在大雨下,整个人跟夜色融为一体,好似来取命的修罗。
暗处传来些微响动,随即男人将伞抛下,踩着雨水,慢悠悠离开了现场。
天微亮。
苏墨跟荆北霆睡的正香,蓦地外面传来惊天尖叫,惊醒了两人。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我去看看。”荆北霆替她将被子拢了拢,眸中一片清明:“你再睡会。”
她点点头,闭着眼睛又睡去,荆北霆轻手轻脚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温湖。
见他出来,温湖问道:“你也听到了?”
荆北霆微微颔首:“年大姐呢?”
“年大姐起早出门买菜去了,还没回来。”温湖望向门口:“村里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他话音未落,门外猛的冲进来一人:“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死人了!”
听声音正是年大姐。
“死人了?”温湖惊诧地睁大眼:“年大姐,你没看错吧?”
“我没看错,我去买菜在村口碰到的,死的是那个刘勇!”
年大姐吓得脸色苍白,惊魂未定的喘着气:“村里人都知道了,他就死在村口,胸口被射了一枪,死不瞑目咧。”
微微平复下来,年大姐神色也有些复杂,虽然这个刘勇有强拆村子的想法,但到底也是个人。
昨天还在跟他们争执的人,今天就死在他们村口,实在是令人唏嘘。
“死的是刘勇?”
身后门“吱呀”一响,苏墨穿好衣服出来问道。
“是他,尸体虽然在雨里都泡发了,但我不会认错人的。”年大姐想想都害怕:“你说这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死在我们村口?”
苏墨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她面色似有凝重:“年大姐,还请你带我们去看看。”
年大姐擦了擦汗,递给两人一把大伞:“好好好,你们跟我来。”
温湖不声不响的跟在身后,似乎也在思考这件事。
村口几乎是聚集了全村还在山下的人,中间躺着的刘勇死白死白的躺在原地,没人敢上去动荡。
“这人也是活该,谁叫他这么对我们村,现在死了刚好。”
“老李家的,你你积点德吧,人都死了。”
“那他威胁我们的时候怎么不积点德,这三更半夜死在我们村口,这是想干什么?!”
村民害怕的远离刘勇三寸远,对他离奇死亡的事是说了又说,但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很快警车鸣笛声响起,众人让开一条道,警方看到刘勇死状,也不由惊了一下,当即找了几个村里人盘问。
一问才知道,这刘勇不是村里的人,而是奉命过来拆迁的总队长。
至于他为什么三更半夜死在矿古村村口,还不得而知。
警方收敛了尸体,将现场保护起来,请法医跟鉴定专家做着检验。
苏墨跟荆北霆来到现场,就看到警方在忙活,两人在一众朴实无华的村民中尤其出众,不难叫人注意到到。
而苏墨,则盯着被围起来的刘勇看了又看,发现他左胸处有个血窟窿,像是一击毙命。
对方用的是枪。
枪这种东西并不多见,一般人根本无法拥有。
她想了想,以刘勇的为人跟社交程度,应该还不至于有本事招惹持枪的人。
可到底是谁,竟然致刘勇于死地?
很显然荆北霆也发现了这点,眉眼紧皱,微微侧身挡在苏墨身前。
“墨墨,别看,小心晚上做噩梦。”
这人能死在这里,荆北霆不难将昨夜冒犯苏墨的人联想到一起。
要是他没猜错,昨晚村里应该就来了这么一位外来者。
而幕后的人选择在村口击杀刘勇,也是想光明正大给众人一个警示。
就是不知道他背后目的是什么。
“我不看。”
看完了,也就没什么好看的。
旁边的年大姐小声地开口道:“小苏啊,要不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