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因为天生的吗？”
“是，也不是。”
柊吾更加疑惑了，如果这人不是蝴蝶忍，他都以为对方是在逗他玩了。
是或者不是，不就这两个选择吗？
蝴蝶忍虽然医术高超，但她还是一名猎鬼人，除了配制能杀死鬼的毒药，更擅长治疗因为鬼的血鬼术中的毒，对于其他的病症有可能并不算熟悉……
等等，不会吧。
“你的身体中残留的鬼毒，才是寒气的来源，导致体温下降的罪魁祸首。”蝴蝶忍叹了口气，“这种根深蒂固的程度，很可能在胎儿时期就存在了。”
真的跟鬼有关？！
不过在鬼灭的世界，鬼的数量也不少，可能性确实挺大的。
“鬼毒的意思是……”
蝴蝶忍解释道，“异能鬼可以使用名为血鬼术的特殊法术，其中也包括附加毒素的能力，对于某些强大的存在，他们的血液就是剧毒。”
柊吾思虑片刻，“我应该属于后者吧。”
毕竟体温流失，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中毒，更像是变异了。
蝴蝶忍点点头，“我想这大概率与你的亲生母亲有关，她在怀孕期间多次摄入了微量的鬼血，但并没有变成鬼。”
“可以确定鬼血的来源并不是无惨，通过你的身体状态，我推测那只鬼使用的应该是冰的血鬼术。”
每只鬼的血鬼术各有不同，使用冰的，已知的只有一个。
那个杀死姐姐香奈惠的凶手，极其喜欢食用女性的的恶心家伙。
蝴蝶忍握紧了拳头，缓缓念出了她最痛恶的名字，“十二鬼月上弦之贰——童磨。”
看过动漫的冰见柊吾自然也想到了童磨，但他对于更加细致的设定了解的并不算多，一下子接收这么多信息，让他直接懵了。
“啊，我不会是童磨的儿子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童磨不是什么极乐教的教主吗，信徒也有上百个，他还很喜欢玩恋爱游戏，伊之助的母亲琴叶得到了特殊的对待，但其他女人就不一定了。
邪教，信徒，恋爱，这些词放在一起非常不妙啊，再加上他亲妈还是个少妇，亲爹整日不在家。
救命，千万别啊，他接受不了磨磨头是他爹！
蝴蝶忍愣住了，现场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过了很久以后，她才缓缓说道。
“鬼没有生育能力。”
“那就好，蝴蝶忍小姐你继续说吧。”柊吾大大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松下来。
经过这一遭后，蝴蝶忍的心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轻咳一声，继续解释起来。
“童磨可以将血液变成冰晶，混杂在空气中很容易被吸入，少量并不致命，只会影响肺部。”
柊吾回想起细节，他确实经常能听到咳嗽声，原来如此。
“鬼血对于人类来说本身就是毒，冰晶无法排出，会在体内不断积累，最终顺着血液流到全身。”
“就像是有毒物质的富集吗？”
“富集？”蝴蝶忍对于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名词，感觉很是好奇。
“就像是人吃动物，如果动物的体内含有无法被消化的有毒物质，人吃了肉以后会进一步积累，有毒物质的浓度就会增高。”
柊吾尽量用简单的话语总结道，“这种吃与被吃关系，组成了食物链，越是在顶端的体内的毒素越多。”
虽然并不完全相同，但鬼血确实不是一般的有毒物质了，同化性和侵略性都非常强。
“那鬼就在人的食物链上端吗？”蝴蝶忍若有所思。
“蝴蝶忍小姐，鬼是由人变来的，充其量就是失败的变种，虽然身体得到了强化，但都不具备正常的思维能力了，连太阳都不能晒算什么完美生物。”
想到了蝴蝶忍原本的结局，柊吾赶忙解释，希望她不要再次走上那个极端的道路。
“确实，是我跑题了。”蝴蝶忍露出了歉意的微笑，“我差不多理解是什么意思了。”
直接吸入的人只会咳嗽，但在脆弱的胎儿体内积累了更多的毒，完全可能危及生命。
蝴蝶忍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我在你的血液中检查到了微量的鬼血，大部分已经跟你的身体同化了，不幸中的万幸是你没有变成鬼。”
这也算是安慰了，柊吾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怪不得他能适应低温，在体温已经低于人类极限的温度下正常活动，原来都是鬼血带来的变异。
但同样的，这也是一切都根源，人类的身体再怎么样也无法承受不断产生的寒气。
“有这样的父母，冰见君实在是太可怜了。”
与鬼频繁接触，却能活下来，蝴蝶忍对于这种背叛人类的家伙没有同情心，随意丢弃孩子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柊吾回想起了那个几乎记不清面容的女人，她抱着自己从白天走到黑夜，在好几家门口都停留过，最终选择了看起来最气派的。
对于不哭不闹，一直睁着眼看她的孩子，女人只是说了句对不起就被男人匆匆拉走了。
接下来的事情柊吾就没有记忆了，当时他一直紧绷着神经，放松下来就睡着了。
“他们应该已经去极乐世界了，所以我也不在意了。”
蝴蝶忍目光闪烁，无奈的笑了出来。
她果然没法跟姐姐一样，就算面对鬼也能保持慈悲之心，只要跟鬼扯上关系就控制不住的愤怒，甚至不如比自己年龄小的人。
“没想到你还挺会开玩笑的，这也是一种豁达吧，不是贬义哦。”
“我说真的。”
蝴蝶忍抿着嘴唇，笑笑不说话。
“我真的没开玩笑。”
身为教主的童磨会定期吞食万世极乐教的信徒，尤其喜欢女性，之前没动手是因为怀孕，生完孩子的女人和急于寻找妻子而找上门的猎户，两人的命运可想而知。
毕竟是自己亲生父母，柊吾也不愿意再去想象了，希望他们真的得到所谓的极乐了吧。
“蝴蝶忍小姐，那我的身体还有救吗？”柊吾问出了最想知道的。
“当然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能行了，直接杀掉童磨甚至有可能直接治好呢。”
蝴蝶忍坏心眼的笑了笑，“我来告诉你特效药为什么没办法成功吧，你缺少一味药引。”
“是什么？”
蝴蝶忍站了起来，探出手摘下一朵紫色的小花，将其放在了柊吾手心，“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紫藤花，鬼最害怕的花，家中随处可见，甚至是他的家纹。
柊吾握紧掌心，嘴角上扬，发自内心的露出笑容，“实在是太感谢了。”
蝴蝶忍想笑，又不能笑，脸都憋红了。
这笑容真的一言难尽呀，怪不得一直没什么表情，还以为是面瘫之类的。
保持冰山形象，不要笑了，这是她真诚的建议。
“我们接下来谈谈别的事情吧，冰见，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呢？”
接下来要做什么，柊吾陷入了思考之中。
作为一个漫迷，他对于加入鬼杀队肯定是向往的，之前碍于身体原因被迫改变了想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既然特效药的问题解决了，还知道了自己的遭遇与鬼有关，他就更不能置身事外了。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那个，柊吾坚定地说道，“我想要复仇。”
不只是为了便宜父母，如果不杀死童磨，他就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寒冷。
如果真的要找一个报复对象，童磨是最合适的了。
身为邪教头子蛊惑人心，任意人类玩弄感情，最后无情杀死吃掉，作为鬼也吃了很多无辜的人。
童磨是将一切串联起来的存在，所有不幸的根源，把事情算他头上也不算冤枉鬼。
还在传教的某只恶鬼打了个喷嚏，五彩的眸子流露出疑惑，他变成鬼后就没有生病了，难道是有人在想他？
手指插入脑袋搅动，但还是一无所获。
奇怪，想不到。
不过这让童磨记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个找了十几年的孩子好像还没有找到，一点消息也没有。
“唉，那位大人绝对又要生气了，不知道要不要砍下头颅谢罪呢，不过……”
童磨摸着下巴，他能隐约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可以确定还在好好活着，这种产生联系的感觉非常奇妙，也不算是坏事吧。
“教主大人，信徒在等着了。”
童磨整理了下发冠，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不要急，我会认真倾听大家的烦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