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总是莫名其妙的中毒。
这也让人心中恐慌。
太医们也都焦头烂额。
上一次是药王谷的剧毒,这一次,却是蛇毒。
这偌大的皇宫,根本没有毒蛇这种东西,而且皇上和皇后也没接触过毒蛇。
午膳没问题,御膳房也没有查到蛇。
可是皇上皇后,就这样毒发了,还是来势汹汹。
太医们一阵人仰马翻,才没让这二人毒发身亡。
要是皇上和皇后都死了,他们整个太医院都是得陪葬。
“怎么会这样!”卢有为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问着皇太后,“ 这宫里的人,得好好清理清理了。”
顾震远也是一脸的凝重:“上一次是临安王所为,他的手竟然伸的这么长,这一次也从他那边查。”
卢有为有些迟疑。
上一次帝后二人中毒,就很蹊跷,无处可查。
就是搜到的毒药,也是沈从泽有意安排的。
本是想嫁祸顾棠棠和沈萧墨。
不料,沈斐着了道儿。
到现在,他们都想不明白,沈斐咋被套进来的。
东西也转移的太快了。
也不得不佩服顾棠棠和沈萧墨的手段和能耐。
“人已经在天牢。”卢有为抚额,整个人都有些烦躁,“他如何动手?”
“他不能,他的人能动。”顾震远说的认真,更是不容置疑,“这临安王无召就跑来皇城,本就是大罪,竟然还敢谋害皇上,还押在天牢做什么,直接拖出去斩了了事。”
他知道,沈斐几次针对顾棠棠,更是野心勃勃,还妄想求娶顾棠棠。
让顾震远动了杀心。
这也是除掉沈斐的好机会。
“各路封君都赶往皇城了,此时不宜出乱子。”李丞相也赶来了,他们这边刚商议好以清君侧为由,在朝堂上直接发难,弄死沈萧墨的。
已经布排的差不多了。
在他们看来,沈萧墨再如何强悍,也是人,不是神。
他们多安排些人手,出其不意,一定能当场拿下他。
皇上和皇后却出了这样的事。
“封君怎么了,还能阻止陛下给臣子定罪吗?”顾震远咬牙说着,这些人明显的就是没安好心,满肚子坏水。
“临安王一事,还没有定论,皇上还要再审。”卢有为忙开口,一脸的焦急,“毕竟是一方封君,我等还是无法定了他的罪。”
“你们倒是护着他,”顾震远看着卢有为和李丞相,“他给你们什么好处了?证据确凿,还要再审,审什么?”
他一向脾气暴躁,更不会给任何人留情面。
在他看来,这些人也不必留情面。
多多少少,都欺负过顾棠棠。
他知道女儿还没原谅自己,他得再努力。
更得替女儿出气。
卢有为和李丞相气的不轻,脸红脖子粗,都怒瞪着顾震远。
“老匹夫,你别胡说八道,他一个封君,能与本官有什么关系!”李丞相最是注重名声,此时气哼哼的说着,恨不得咬死顾震远。
“恼羞成怒了!”顾震远冷哼一声,他是不会惯这些人臭毛病,要脸,得能争到才行。
否则就要受着。
“棠棠,你这伤口也得包扎处理一下吧。”沈萧墨还是担心顾棠棠,他其实轻微的头晕。
顾棠棠也有一些。
这蛇毒霸道,即使有沈从泽和卢思玥这两个挡箭牌挡着,还是让人不适。
而因为断肠蛊,沈萧墨不舒服,顾棠棠也会不舒服。
“嗯,这都找不到伤口了,还处理啥。”顾棠棠摆了摆手,说的随意,“不过,我觉得,王爷还真是聪明,你知道要是我毒发,你一定跑不了,不过,要是你毒发,就有人挡着。”
她也愿意与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
让沈萧墨的心有些凉,还是解释了一句:“棠棠,我在乎你,不是因为断肠蛊。”
他可不想这边默默做事,最后顾棠棠还误会他。
他得说清楚才行。
让还想说什么的顾棠棠把话咽了回去。
刚刚沈萧墨的确表现的可圈可点。
一个不慎,就会把命送掉的。
他却毫不犹豫的替她吸掉那些毒血。
只是她还不会因为这点就感动的以身相许。
“不然,现在就把蛊解了吧!”沈萧墨深吸一口气,他不想让她这样看待自己。
他对她的在意,早就不是因为断肠蛊。
他就是喜欢她,被她所吸引。
顾棠棠本来不想接他的话。
拒绝过了,也不必说太多。
可他竟然要解蛊,就让她有些意外,直视着他:“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沈萧墨回答的十分干脆,“其实我早就想解蛊了,考虑到最近局势不稳,可能会影响到你!”
看着顾棠棠一脸认真的样子,沈萧墨突然就后悔了。
可话已经说出来了,总不能再收回去。
只能低声回了一句:“无碍!”
他也记得顾棠棠之前说过,会有一些副作用。
倒是有一定的心里准备。
不过,看她面色如此严肃,心里又有些没底气。
一旦解了蛊,他与她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断了。
他再也没有理由留在她身边。
“好!”顾棠棠笑意深了几分,“到病房吧。”
她得先去空间给自己打一针血清。
还是小心为上。
沈萧墨只停顿了一下,没有后悔药,只能硬着头向医馆走去。
途中遇到薄悦。
“王爷这是做什么?”薄悦是来见顾棠棠的。
“没事!”沈萧墨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
他现在都觉得自己有毛病。
真是,恋爱脑不能要。
影响太大了。
薄悦都忍不住笑了:“看来,是在王妃面前吃瘪了!”
“滚蛋!”沈萧墨没好气的说着,“你来做什么?”
“给王妃娘娘送消息!”薄悦笑意不减,眼底带了几分揶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他觉得自己每次被顾棠棠嫌弃,也是被沈萧墨连累的。
当然,他之前对顾棠棠也不怎么友好。
沈萧墨不想搭理他,不过,还是记得重要的事:“联络一下程木,让他在漠北那边多寻一些穿心草,保护好送来恒安堂。”
“那草药太娇气,运过来,太折腾人,还得花费不少银子!”薄悦还是反对了一下,“不过,要是王妃娘娘需要,多少银子都值得!”
他也是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这应该是顾棠棠需要。
“银子不够到帐上支,多少银子都没关系!”沈萧墨说的随意,的确为了顾棠棠,值得。
这段时间来,他没少给顾棠棠收罗奇珍异草。
只有一间空着的病房,沈萧墨直接就走了进去。
晏九随后也来了病房。
“王爷,消息传回来了,沈斐的人已经被全部拿下,只有少部份将士反抗,已经当场斩杀,余下的人,已经在当地收编。”晏九的面色如常,并没有激动的情绪。
这些人,他们能直接消化掉。
收编到各边军就行。
还能派一部份到漠北。
那边已经由沈萧墨的人接手。
毕竟不是富庶之地,更要照顾北狄那些人的情绪。
所以,无人愿意去。
沈萧墨倒是无所谓,正好让程木在那边窝着,还安全一些。
现在,他几乎将沈从泽逼到了绝路上,沈从泽都不顾及皇帝颜面了。
做事也不计后果了。
那么,再过些日子,无计可施,定会再把主意打到程木和顾棠棠的身上。
他也得护好顾棠棠。
好在,还有国公府和九王府。
定能将她保护的滴水不漏。
“消息传给沈斐吧。”沈萧墨低声说着,这样的好消息还是没让他心情好起来。
不过,他觉得,自己想到了新的留在顾棠棠身边的理由。
虽然有些牵强,却可以试一试。
晏九的表情还是几不可见的变了一下。
这也真的挺狠的。
沈斐已经因为证据确凿毒害当今皇上皇后进了天牢,现在再告诉他一个惨烈的消息,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要知道,沈斐把他在临安城的势力全部调出来了。
别说他现在还担着罪名根本无法回到临安城,就是回去,也是光杆司令。
一无所有了。
不仅粮草兵器没了,金银财宝也没了,人更没了。
从他父王就开始布控,开始招兵买马。
十几年的时间,现在却成了泡影。
晏九离开后,顾棠棠才走进来。
手里拎着医药箱。
“沈从泽和卢思玥没死之前,母蛊就先留着吧。”顾棠棠和沈萧墨打着商量,“总能替你挡住危险,什么时候他们死了,我再帮你取出来。”
“好。”沈萧墨很乖顺的点头。
他现在什么都愿意听顾棠棠的。
他只希望顾棠棠能看到自己的好。
一边说着,从医药箱里取出一粒白色药丸,递到沈萧墨面前。
其实沈萧墨也是懵的。
他就中了一次蛊。
何来的母蛊一说?
“先解了你我之间的断肠蛊,”顾棠棠说的很是严肃认真,“就是你接下来,会受些苦。”
沈萧墨轻声应着,“只要你不受苦,我没关系的。”
现在是只要开口就表白。
做什么事,也是以顾棠棠为中心。
“你体内的蛊要怎么处理?”沈萧墨没有再犹豫,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如痛快一些,直接将药丸放进嘴里吞了下去。
“我有办法。”顾棠棠见他把药丸吃下,也吁出一口气来,却还是有几分担忧,“三个月内,你尽量不要与我分开太远,要出皇城,提前告诉我,我也得安排好一切,与你一起。”
这个解蛊的副作用很大,很严重。
会不定期发作。
而且一旦发作,就与废人无异,一个小娃娃都能把他推倒。
若放在之前,他定不会同意。
因为他不会让自己处于那样的弱势。
可现在,为了顾棠棠,什么都可以接受。
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与顾棠棠分开,而且关系还要更密切一些。
比之前有断肠蛊的时候还要好。
心里都乐开了花。
只是用力点头:“好,我一定不会离开你。”
他直接曲解了顾棠棠的意思。
这样,也是他想要的啊。
只要他足够有诚意,他相信总有一天,顾棠棠能接受自己。
说着,顾棠棠又拿出一个小药瓶:“这三个月内你会不定时毒发,这个喝下去能缓解。”
淡蓝色的药瓶是空间里的,小巧精致。
放在这里,说是稀世珍宝也不为过。
“好!”沈萧墨答应的十分痛快。
根本不去考虑一旦与敌人对战,或者战场杀敌时发作了该怎么办。
因为他相信顾棠棠。
相信她不会置自己于那样的境地不顾。
看着他千依百顺的样子,顾棠棠有些心虚。
他的毒,是因为她而中的。
这个解毒办法,也是她研制出来的。
最后承受痛苦的,却是他。
看着他拿着小药瓶爱不释手的样子,顾棠棠很真诚的说道:“沈萧墨,谢谢你!”
若是二人的关系依旧像之前那般疏离,她或许只能强行解蛊,只能从自己下手。
那样一来,吃苦受罪的就是她。
“本王愿意为你做这些!”沈萧墨不是开窍,而是他为人处事一向如此。
从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不藏在心里,直接说出来。
这样,就不会有那些不必要的误会。
让顾棠棠不知道如何接话,再拒绝一次?
想了想,作罢了。
态度摆正就行。
大理寺天牢。
沈斐双眼赤红,不可思议的瞪着偷偷给他送消息的人:“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是觉得,本王人在天牢,就能随意糊弄了?”
送信人一脸无奈:“王爷,消息千真万确,小的刚刚接到,就赶来告诉您了,十万大军,死了一千二百零三人,伤了八千多人,重伤者,凌亲王的人都抬走医治,轻伤当场就包扎处理好了,余下的,皆投降凌亲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王有十万大军,个个骁勇善战!”沈斐用力摇头,完全不相信。
他也不想相信。
如果这十万大军再失手,他就真的彻底完了。
根本无力回天。
甚至只能等死。
送信人不再接话:“王爷已经落到这个地步,小的就不要银子,希望王爷一路走好!”
想也知道,等待沈斐的,只有死路一条。
绝无翻身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