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棠棠回空间,给保温箱里的孩子和卢玉青做了亲子鉴定。
在知道结果后,一切也都能想通了。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她是想拿着结果再来调查卢玉青和柳鸳,不料,听雨品茗阁那边动作更快,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
这也让顾棠棠挺佩服薄悦。
怪不得,那么猖狂。
倒是有资本。
“这件事,想让棠棠背锅,不能够。”沈萧墨看着卢玉青,“你应该清楚,这些结果公布出去,会是什么后果。”
他没有咄咄逼人,只是讲述一个事实。
府医一下子瘫坐在地。
整个人都没了精神。
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着卢玉青,似乎想说什么。
“把他嘴里的布子取出来!”沈萧墨对着府医的方向说道。
他知道,这件事卢玉青自己会内部消化的。
至于用什么人什么手段来消化,就是他的事了。
府医一脸的绝望,“呸”了几声,然后直接跪了下去:“是小人用错了药,才害死了卢侯夫人,小的该死,请饶恕小的一家性命,来世,小的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世子爷的恩情!”
眼下,只有这样,才能把损失降到最小。
才能暂时保住柳鸳和世子。
卢有为已经动了杀心,之后也不会太平。
不过,眼下这一关得过去。
想拉凌亲王下水,已经不可能。
顾棠棠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这场戏。
明显的,这府医是卢玉青的人。
还真是主仆情深。
卢玉青也一脸的不忍和不舍,他在这侯府要收买人安插人,都不易。
毕竟是过继来的世子,之前下人们还恭敬着。
现在二十九姨娘生下了麟儿,他这个世子的地位一定不稳。
所有人也一定会观望的。
“放心,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卢玉青握了一下拳头,清冷的脸上闪过一抹戾气。
他知道,要想活下去,只死一个卢侯夫人不够。
他,他的儿子,他的爱人,都得活着。
“去吧,世子把嫌犯送去大理寺,还能表一个忠心。”顾棠棠没什么可感慨的,若不是沈萧墨及时查出一切,揪出了卢玉青和府医,今天她就得去一趟大理寺天牢了。
至于府医房间搜出来的川乌,她也猜到是晏九做的手脚。
自然也是沈萧墨的主意。
“趁着,大理寺卿还没来。”沈萧墨也提醒了一句。
想来顾辰浩还在拖延时间。
不然,沈从泽都出动了,怎么会放过这次机会呢。
卢玉青看了二人一眼,抱了抱拳:“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请王爷和顾姑娘海涵,今后,定会全力弥补。”
只要他活着,他就是护国侯世子。
只要他把卢有为熬死了,他就是护国侯!
凭他的身份,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份量够了。
“好啊!”顾棠棠点头。
想到空间里的孩子是卢玉青的,也是一阵唏嘘。
这个世界太乱了。
沈萧墨不怎么在意的摆了摆手,这卢府出了这样的事,一定没心思去助沈从泽祸乱朝堂了。
这对于他来说,是有利的局面。
任由发展下去也没关系。
大理寺里,沈从泽怒瞪着顾辰浩,恨不得杀人。
因为顾辰浩的一再拖延,他们至今都没能赶去护国侯府。
结果就等来了护国侯世子送来凶手。
府医将一切罪名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加上有卢玉青的安排,根本就是天衣无缝。
根本让人找不出半点破绽。
“看来,朕又晚了一步!”沈从泽坐在马车里,恨恨说着,“好一个沈萧墨!”
苏正半坐在一旁,低垂着眉眼。
他觉得,沈从泽最近有些疯狂,真的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当然,他是愿意配合的。
想到顾绾秀的死,再想到每日以泪洗面的小妹,他也想快些弄死沈萧墨。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知道,顾绾秀定是死在了沈萧墨手里。
当然,苏老太君每日在他耳边念叨,他也受不了。
“侯府这事不简单,李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苏正若有所思,“陛下可以让他们知道一些真相!”
看着苏正,沈从泽点了点头:“这件事,苏爱卿来处理吧。”
他也不甘心。
“顾辰浩这个年轻人也有些不识好歹,”苏正现在恨透了顾家人,不想顾家人好过。
而且顾家的势力太强,他对付起来也不容易。
既然与沈从泽绑在了一条船上,就该互相利用一下。
沈从泽眸底带着冷意,的确,他觉得顾辰浩挺该死。
当天,大理寺就接到了一起案子。
城郊有一处命案,一家五口全部惨死。
这样的案子,顾辰浩就需要亲自处理了。
卢府。
卢有为一边安抚李丞相和丞相夫人,一边还要关注顾棠棠这边。
相对于死了夫人这件事,他更在意活着的儿子。
而且府医站出来认罪,他也直接派人去大理寺知会了一声,要立即斩杀了府医。
毕竟,要弄死柳鸳一事,府医是知道的。
甚至慢性毒药都是府医提供的。
这也是灭口的好机会。
就算没有这件事,他也会动手。
有卢有为站出来,直接就结了案。
“顾大夫,麟儿怎么样了?”卢有为的面上看不到悲伤,他有儿子了,什么也不在意了。
对顾棠棠也相当的客气。
顾棠棠倒是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只是实话实说:“明日,孩子就可以交还给你。”
再用一天药,就不会再反复了。
她得对这个孩子负责。
“好好,多谢顾大夫!”卢有为一脸的笑意,是真的高兴,只要孩子没事就行。
离开前,他似乎无意的提了一句:“今天大理寺接了一庄惨案,大理寺卿亲自去处理的。”
一直坐在一旁的沈萧墨也拧了一下眉头:“我带人去一趟。”
能让卢有为提醒一句,这事一定有问题。
顾棠棠也明白,喊来一尺红:“你多带些人手,随王爷走一趟,务必保证大理寺卿的安全。”
在这皇城,除了皇上和王爷,再也大不过顾家。
可这些年来,顾震远和三个儿子都远离皇城,势力也大不如前。
若是有人针对顾辰浩,他可能难逃一劫。
看了一眼一尺红,沈萧墨有些堵心。
这是连表现的机会都不给他。
可他也不能不管。
白日里,顾辰浩拖住了沈从泽,他们这边才会顺利。
不然,还有的掰扯。
沈萧墨与一尺红没走多久,娄炎也来了。
“师傅,九皇子出事了!”娄炎低声说着。
“怎么了?”顾棠棠拧眉,医馆安排了不少暗卫,更有沈萧墨的威名镇着,除了沈从泽,根本无人敢对医馆动手。
此时也猜到了一二。
娄炎的脸有些红,那样子也气的不轻:“是皇上的人,一定要带九皇子进宫,他的伤口根本没有愈合,这样一来,怕是……”
“什么理由带走了?”顾棠棠早就意识到,沈从泽开始动作了。
这是把她身边的人,都支走。
娄炎声音低了几分:“玄佳怡公主身边的人举证,说是九皇子给公主下的毒,还有物证。”
这件事,本来就让沈从泽焦头烂额。
一下子就反转了。
倒是让人佩服。
“物证!”顾棠棠停了喝茶的动作,“对了,丁向当时在哪里?”
“丁向不在,”娄炎如实回答,“应该是听到动静就逃了。”
“九皇子不会让自己太被动的。”顾棠棠缓缓吁出一口气来,“他应该是让丁向去做什么了,先等一等。”
这明显是想让她走出卢府。
娄炎点了点头,他其实是替顾棠棠担心。
这明显就是冲着顾棠棠来的。
“没关系,怎么说,卢有为也是先帝亲封的护国侯,侯府出了这样的事,沈从泽就是再想杀我,也得忍到卢侯夫人出殡,这几天,我在这里,都是安全的,你去一趟听雨品茗阁找薄悦,让他为我做一件事,帮丁向拿到有利于九皇子的证据。”顾棠棠冷静的分析着眼下的形式。
而且她知道,薄悦能做到,也一定会帮这个忙。
这是第二个条件!
“是,师傅!”娄炎也看到了希望,面色恢复了一些,不似刚刚那么紧张,“师傅在这里也要小心,李丞相并不像表面那么随和。”
薄悦当时选中他来接手听雨品名阁的,更是亲自带着他熟悉整个听雨品茗阁。
也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只是他始终对,当一个情报头子没什么兴趣。
加上身份特殊,就去了医馆里做一个药童。
他也庆幸自己去了医馆,才能拜顾棠棠为师。
顾棠棠点了点头,能成为一朝丞相,自然不简单。
而且她来了这么久,从未听说这位丞相大人与谁有过矛盾。
能做到这一点,得是什么样的手段!
她也的确不敢大意。
只是,若有人敢到她面前叫器,她也不会留着过年的,她现在底气也足了。
现在的卢府其实在办葬礼,一片混乱,也无人顾得上顾棠棠。
连柳鸳都被李丞夫人拎着去了灵堂。
好好的女儿死了,李家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更是迁怒了刚刚生下儿子的柳鸳。
甚至想去揪着顾棠棠跪灵堂。
毕竟是顾棠棠将卢侯夫人的手掌打穿,府医才会用错药。
李丞相站出来阻止了。
这李丞相是个老好人,从不会得罪人,不过,得罪他的人,都会无声无息的消失。
顾棠棠的彪悍他是知道的。
从华珩的死,血牢的消失,到沈昭的死,他都是知道的。
也知道,权力滔天,能当皇上发声筒的华珩是因为得罪了顾棠棠才死的。
让人闻风丧胆,让多少反对皇上的人消失的血牢,是因为顾棠棠去过,才消失的。
最得皇帝宠爱,皇太后捧在手心里的三王爷沈昭,死的蹊跷,却也离开不开顾棠棠。
虽然也恨,他这个人不会在明面上做什么。
而且,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从来不会动手的。
“外祖父,外祖母!”皇后卢思玥哭的肝肠寸断,没了母亲,却多了一个弟弟,那么,以后卢府定不会全力支持她。
她不仅在哭卢侯夫人,也是在哭自己。
她何偿不知道,没有卢府的势力,皇后之位根本轮不到她。
若是以后,无法借到卢府的势,她也坐不稳后位。
因为沈从泽这个人太现实。
丞相夫人搂着卢思玥轻声安抚:“皇后放心,你外祖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这才让卢思玥的心里有了点底气。
更是在心里算计着,如何保住后位。
皇太后依仗的也是卢府,能帮到她的有限。
“顾棠棠真的该死,太嚣张了!”卢思玥的泪水却不断的滴落下来,“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他们顾家,还真是目无王法,不君不臣。”
直接就给顾家扣上了帽子。
丞相夫人也恨恨握了拳头:“的确,顾家太狂妄了。”
在她看来,顾棠棠敢那般对她的女儿,用整个顾家来陪葬,也是应该的。
沈萧墨很晚才来了卢府,与一尺红一同过来的。
一尺红受了点伤,并不重。
“怎么样?”顾棠棠还是有些担心的,这一次,沈从泽倒是聪明了许多。
一尺红上前:“回姑娘,城郊发生惨案的村子里,全部都是安排好的杀手,属下和凌王赶过去的时候,二公子已经受了不轻的伤,好在有凌王爷,救下了二公子。”
顾棠棠看了一眼沈萧墨:“多谢王爷!”
她也没想到,沈从泽这么生性,她后悔没与一尺红他们一起赶过去了。
“二公子与本王这样的交情,不必提谢字!”沈萧墨说的很是认真,“放心吧,二公子无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好在卢有为送消息及时。
“这边无事吧?”沈萧墨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全是血渍,脸上还有血。
他是怕这边有人对顾棠棠动手。
虽然留了不少暗卫,可沈从泽如此疯狂,他难免担心。
“无事!”顾棠棠摆手,“沈从泽若还想借卢家之势,就不会在这里动手,怎么也得等卢侯夫人出殡之后,不过,明日,我就回去了。”
这医治一个小婴儿,竟然扯出这么多事情来。
真的是始料未及。
她非圣母,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可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是无辜的,她并不后悔救下这个孩子。
一切都有因果。
以她与沈从泽势不两立,不共戴天的关系,就算没有卢府之事,也会是别的事。
她倒是不惧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只是,弄死沈从泽的计划,要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