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悦有几分紧张,正躺在病床上输液体。
娄炎在一旁劝说:“九亲王的脑袋,都给打开了,现在不是好好的。”
他的声音温温和和的,一张脸白皙干净,眼神也极清澈。
让薄悦也觉得安稳了几分。
更是多看了他一眼,眼底有微光一闪而过。
很快就恢复如初。
“你是亲眼看着她给九亲王做的手术吗?”薄悦有心理负担,不怕死是一回事,害怕是另一回事。
顾棠棠告诉他,是要把他的胸膛切开,把胃切掉一半……
无法想象的恐惧。
“是的!”娄炎回答的也很认真,“若不是这样的手术,九亲王也活不过来,他的症状已经很严重,薄先生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咳疾是好了,可师父看来,你的胃医不好,也一样……”
活不久!
只是娄炎没有说出来。
“我懂!”薄悦知道娄炎是关心自己,才会苦口婆心的劝说,“我签字了!”
他的声音也是很温和的。
这时沈萧墨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着薄悦手上的针头,眯了一下眸子。
对于顾棠棠拿出来的奇奇怪怪的东西,他都不会多问。
甚至会想尽办法压制住,不让外界质疑。
而娄炎更听话。
什么也不问。
更会好心的解释,这是恒安堂特制。
“王爷!”娄炎站起身来,很知趣,“我去前堂看看,这会儿病患多,他们忙不过来。”
“嗯!”沈萧墨淡淡应了一句。
他也喜娄炎的乖顺聪明。
当初薄悦想将听雨品茗阁交给娄炎,他才没有反对。
薄悦半坐了起来,被沈萧墨按了回去:“听雨品茗阁查了这么久,可有查到是什么人将陈思思的腿打断的?”
“查到了!”薄悦却有些疑惑,“之前交给王爷了。”
“不对!”沈萧墨垂眸,若有所思的说着,“就算陈思思把事情搞砸了,皇上也不应该打断她的腿,我们的人是被他们牵着走了!”
这些结果,都是对方有意让他们查出来的。
“这……”薄悦眸色一凛,温润的面色立时沉了几分,“王爷放心,我让下面的人再去查,正好听雨品茗阁最近出了事,他们也少了些防备。”
卢家挑了地字阁,虽然没让听雨品茗阁伤及元气,也乱了一阵。
在外人眼中,这听雨品茗阁是不中用了。
当然,卢家现在也不好过,被沈萧墨打压的厉害。
加上沈萧墨在朝堂上直接对卢家下手,让他们措手不及。
现在还没有洗清嫌疑。
皇太后那边也发了好大的火。
又不能把沈萧墨怎么样。
沈萧墨眸色微微发沉,如枯井一般,让人看不出半点情绪:“查一查……公主府。”
这话,让薄悦惊了一下:“长公主府?”
“这大秦还有第二个公主府吗!”沈萧墨挑眉问了一句。
一旦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就会慢慢生根发芽。
他觉得,陈思思就算失手,沈从泽和沈昭也不至于把人给打残了,毕竟还要再利用。
比如这一次。
可那次,陈思思算计进来的,不仅仅有恒安堂,还有北冥崇!
这就让沈萧墨有些疑虑。
薄悦点头:“是!”
面色也凝重了几分。
如果真的是这样……
根本无法想像。
顾棠棠和九亲王妃一直守着九亲王,直到他醒过来。
这一次顾棠棠从医疗舱里拿出了不少进口药,她这医疗舱的药还是有自动补给的,所以不心疼。
这九亲王也是因为她,才遭了无妄之灾。
“王爷!”九亲王妃有些紧张的唤了一声,“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本王感觉睡了好久好久,脑袋沉的,醒不过来。”九亲王想揉额头,抬手就看到手背上的针头,忍住了。
看着九亲王醒过来,顾棠棠也吁出一口气来。
脑袋上被按了十几根针,加上刚刚做完开颅手术,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王爷喝些水!”顾棠棠顺手将水杯递给了九亲王。
见他的手能稳稳的端住茶杯,更是准确无误的送到嘴边喝下去,顾棠棠才吁出一口气来。
好在发现的及时,处理的及时。
这九亲王并没有什么异样。
九亲王妃的眼尾有些红,顾棠棠已经将一切都告诉她了,也是一直强撑着。
随后沈熙歌和沈义霖先后赶了过来。
对于九亲王的事情,顾棠棠并没有隐瞒,实话实说。
“人在凌亲王府吗?”沈义霖的眉眼间带着冷意,“这件事,九亲王府来解决。”
“在。”顾棠棠知道,这九亲王府的次子,更有主见。
也更有手段。
看着温润,实则心机最深。
“多谢!”沈义霖的面色始终温润如玉,谦谦君子如是,“我父王就拜托小妹了!”
他是真的喜欢顾棠棠这个义妹。
虽然还没举办认亲晏,整个九亲王府都已经默认了顾棠棠的身份。
“二哥客气了!”顾棠棠也是从善如流。
她还是很喜欢这一家人的。
说着,顾棠棠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瓶子:“程木审过,也审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你气不过,就让那郎中多吃点苦头吧,人是我当初留下来的,怪我识人不清。”
接过小瓶子,沈义霖笑意深了几分。
这个义妹不软糯,却很贴心。
沈义霖拿了瓶子后没有进病房,而是与沈熙歌说了几句话,转身离开了。
以他的身分还是能进凌亲王府的。
陈思思根本没有资格阻拦。
刘郎中被绑在地牢里,俨然成了一个血人,已经奄奄一息。
程木逼供的手段,不比血牢差。
甚至更狠过血牢。
沈义霖将昏睡过去的刘郎中唤醒,将路上买的百十根绣花针一根根按进了那个郎中的身体里,惨叫声不断的从地牢出来。
凌王府一夜都没能安静。
陈思思捂着耳朵躲在床上,她也没想到,竟然再次失手。
她是真的恨惨了顾棠棠,却是一次次失手,让她有些麻木,她真想去求助。
可上一次她的计划出了纰漏,主子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她现在都不敢轻举妄动,她总觉得,这是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