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泽会卖人情，给顾棠棠赏赐了不少金银珠宝。
明晃晃的抬进了医馆。
当着众人的面褒奖了一番。
让众人都觉得，顾棠棠会医治九亲王的头疾，是当今天子授意。
“沈从泽还真狗，惯会做戏。”顾棠棠看着下人搬进来的大大小小的箱笼，扯了扯嘴角，她刚刚给九亲王沈煊做完检查，在教娄炎分析病理。
对面，沈萧墨在处理手上的公文，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顾棠棠低垂眉眼时轻轻抖动的眼睫。
那样子很是认真严肃，不似平时的锋芒和凌厉。
手上一边写着什么，嘴上也不停的说着。
娄炎则坐在一旁，专注的听着，时而点头，时而低头记录。
一副和谐和气的模样。
“陛下想抢占功劳！”娄炎低声说了一句。
“的确，真是想当然！”顾棠棠嗤之以鼻，用指尖转着笔，若有所思，“不过，没关系，九亲王府的人眼睛都是雪亮的。”
这九亲王能有今天的地位，只因为他们都足够清醒。
顾棠棠也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
沈萧墨看着她青葱一样的指尖转着那支笔，眼底幽深：“皇上这个人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这也是他拉近与九皇叔关系的机会。”
这可是相当好的借口。
“其实呢……”顾棠棠把整理好的病理点和应该梳理知识点推给娄炎，挑眉看向沈萧墨，“沈从泽要是长点脑子，应该拉拢你才对。”
“拉拢来的势力，永远也不是自己的。”沈萧墨站起身来，冷笑了一下，“直接把这势力握在自己手里，不是更好吗！”
说着走到了顾棠棠的案几前，低头看她：“出征的日子近了。”
意思很明显，赶紧安排一下手上的工作。
“哦！”顾棠棠应了一句，“其实之前，北狄已经被你打败，怎么还敢这样造斥？”
“没能斩草除根。”沈萧墨看着她灵动的眉眼，下意识的移开视线，“我不想用屠城来收复人心。”
听到这话，顾棠棠倒是多看了他一眼。
人们都在背后称他为杀神。
惧怕他的威名。
可说到底，他只是战场杀敌，保家卫国，并没有滥杀无辜。
杀神一说，实在是有些牵强。
“那这一次呢？”顾棠棠心思转了转，“总要用些手段。”
“先将滋扰百姓的敌人拿下。”沈萧墨有些迟疑的说了一句。
他已经让薄悦派人去查北狄，这里面应该是有着他们不知道的猫腻。
只是，消息还没有送回来。
“嗯，王爷心里有数就行，我可不想陪你送死。”顾棠棠点了点头，说的随意，一边将手中整理出来的资料递给一旁的的娄炎，“让薄悦准备一下，明天做手术。”
这就有些突然。
还想说什么的沈萧墨见她不搭理自己，也只能悻悻坐了回去。
薄悦的身体一日比一日见好，他是看得出来的，所以对于她的决定，他没有半点异议。
送死一说，让他不喜欢听。
他们二人捆绑在一起，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无论如何，他都会护她周全。
娄炎接过来，细细看了一遍，认真的表情中带了几分要紧张：“我就去找薄先生商议。”
这几天，都是他全全负责医治薄悦，顾棠棠只会例行检查的时候看一眼。
“王爷的东主楼怎么了？”这时顾棠棠才去看沈萧墨。
“被水淹了！这几日，得打扰顾二姑娘了。”沈萧墨一脸无辜，他每日下了早朝就会赶来邀月阁，连军营那边都不常去了，除非有重大的，解决不了的事情，他才会亲自出面。
“还是不要打扰我了。”顾棠棠正色道，“王爷回王府吧，再怎么说，那里才是你的家，这里，是我的家。”
他们已经和离，这邀月阁也是她顾棠棠名下的房产。
沈萧墨的确没什么理由再留下来。
这直接的让沈萧墨无言以对。
“而且娄炎也需要住处。”顾棠棠面色如常，说的理所当然，“我的徒弟，我自然要安排好。”
“你这是……撵本王离开了。”沈萧墨不太痛快，这丫头还真是步步为营，精心算计。
顾棠棠点头：“王爷不该离开吗？”
在她的宣扬下，大半个皇城的人都知道他们已经和离。
“本王还真是低估了你。”沈萧墨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就这么厌恶我？”
“说不上厌恶。”顾棠棠摇头，“只是，我们之间也没有交情。”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不是吗？”
他们之间要是没有断肠蛊，定是不死不休。
她的双眼很漂亮，眼尾上挑，清澈干净，氤氲着水气，灼灼昳丽。
让沈萧墨心神一荡，没能说出狠话来。
只是有些恼怒。
“的确！”沈萧墨抬手揉了一下额头，“不过，本王也记得，你答应一年的试婚期！”
“自然作数！”顾棠棠没打算赖掉。
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倒让沈萧墨有些意外，这小丫头竟然没有反悔。
只是让他回王府，他是真的不愿意。
陈思思还在，他看着就心烦。
还无法撵走。
现在成了他的义女，更能名正言顺留在王府。
“出征在即，很多文书和材料不容有失，若是搬运过程出了纰漏，本王也担待不起，不如容我一些时间！”沈萧墨压下脾气，商量着说道。
这小丫头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
不过，相对来说，软一点的手段还是好用一些。
顾棠棠挑眉。
却不接话。
“打下北狄回来，本王搬走！”沈萧墨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
也只能先应下来。
“好吧！”顾棠棠点头，有些勉强。
总算是答应了。
她没看到，沈萧墨那一副得逞的样子。
打发人去收拾东主楼了。
白日里来西主楼就行了，晚上绝对不能再让沈萧墨有借口来这边。
她可真没打算与他有什么。
之前种种，不过是以退为进。
娄炎给薄悦说了手术事宜，就去查看九亲王沈煊，九王妃不在。
一个之前与娄炎在一家医馆被顾棠棠一起救回来留下来的郎中正在里面。
只是听开推门声，瑟缩了一下，似乎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