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始终低着头,她倒是没有后悔。
因为她觉得顾棠棠该死,若不是顾棠棠,世子也不会给自己浇冰水,弄成现在这副样子。
“不过,”北冥崇又侧头看了一眼顾棠棠,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
此时顾棠棠也看着他。
她也明白,沈昭这边是有意要给凌亲王府安个罪名。
好在有沈萧墨一路跟来大理寺,让黄鹂没有机会毁掉证据。
只要她的态度强硬一些,一验便可。
沈萧墨坐在顾棠棠身侧,低头就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她长的漂亮,几乎没有瑕疵,侧颜更是无可挑剔。
一向不注重外表的沈萧墨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一边抬手拍了拍她放在身侧的手:“放心吧,程木那边安排好了。”
然后就听到北冥崇的话:“不是恒安堂的人下毒,而是我身边的婢女黄鹂!”
他的面色已经冷了下来。
让存几分侥幸心理的黄鹂猛的绷紧身体,瑟缩了一下。
“北冥崇,你想清楚!”沈昭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眼满是冷意。
这家伙是来拆台的吗?
明明那边已经与安亲王商议好了。
想来安亲王也不愿意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谁也不想沈萧墨独大。
只要按死沈萧墨,他手里的权势就可以被他们这些人瓜分掉。
“回三王爷,我想的很清楚。”北冥崇的声音都温了和许多,“这也是事实,我,险些就死在自己婢女的手上,而且还是接连两次!”
他其实也没想到,黄鹂会这么狠。
她用的,真的是剧毒,让他心寒。
真的是转眼就七窍流血。
就算顾棠棠医好了他,他的身体还是受到了创伤,要恢复很久。
顾棠棠这才吁出一口气来。
她可是用尽全力救治他,若他反咬一口,她也会心寒的。
沈昭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一张脸黑青黑青的,咬牙切齿的瞪着北冥崇:“好好好!”
他已经无话可说。
想杀人,又不能!
布控好的一切,再一次一败涂地。
黄鹂被当场押进了大理寺天牢,三日后处斩。
几个人一起出了大理寺,北冥崇直接走到顾棠棠面前:“二嫂嫂,我还是觉得头晕,可以乘坐王府的马车去医馆吗?”
他看着顾棠棠的时候,眼睛清亮清亮的。
顾棠棠倒是看了一眼沈萧墨。
“一起吧!”沈萧墨自然是不愿意,可考虑到医馆,还是点头了。
本来沈萧墨是有事要办的,可看到北冥崇,改变了主意。
他得防备着点北冥崇。
这一次,北冥崇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
他何偿不知道,安亲王和长公主会利用这次机会来对付他。
就这样被北冥崇给毁掉了。
只是北冥崇这认真的态度让沈萧墨有了危机感。
“长公主世子被自己身边的婢女下毒一事,还是得让天下人知道。”沈萧墨看着双眼热切盯着顾棠棠的北冥崇,“这样,医馆的名声才不会受损。”
“二表哥放心,我来安排。”北冥崇回答的干脆。
这一次,他可是坏了自己父亲的大事。
不过,他并不后悔。
“这一次,还要感谢你站在王府这一边。”沈萧墨继续说着。
他不想让顾棠棠夹在中间。
他直接处理,再好不过。
“那是自然,我与二表哥最要好!”北冥崇笑意不减,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因为此时沈萧墨坐到了他身侧,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本来,他就不是沈萧墨的对手,这段时间作的有些狠了,身体不适,更是无力招架。
被沈萧墨这样一按,就险些趴下去。
他何偿不知道,沈萧墨是在警告自己。
回到邀月阁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程木不在,大理寺那边的案子一结,他就动作了。
这一次,不管是什么人动手,都要揪出来。
哪怕是安亲王和长公主。
不摆到面上来,怕很难绝了后患。
顾棠棠看着对面的二人,只是耸了耸肩膀,她最关心的,只是恒安堂。
也算是度过一劫。
接下来,只要口碑打出去,把医馆开遍天下,就会顺利许多。
“王爷,王妃娘娘!”管家从王府赶来,身边跟着陈思思,两人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北冥崇又一起来中膳厅蹭饭,此时倒是很有眼色的站了起来:“我吃好了,先回病房。”
他太喜欢顾棠棠这个医馆了。
让他有理由留下来。
顾棠棠心情不错,看向陈思思:“思思最近把王府打理的不错,什么事这么急?”
“王妃……义母!”陈思思不太愿意,却不得不低垂着眉眼乖顺的唤了一句,“回义母,太妃娘娘的葬礼结束,我想着清点一下王府库房,不料……”
咬了一下嘴角,抬头看了一眼沈萧墨,欲言又止。
管家更是低着头说话。
“说!”沈萧墨不喜陈思思这拿腔作势的样子,冷冷吐出一个字。
他待她,是真的没有好脸色。
让陈思思眼圈一红,一脸委屈的说道:“我发现义母的嫁妆不翼而飞了,一件……首饰都有剩下。”
沈萧墨深深看了陈思思一眼。
那一眼,很复杂。
让陈思思一僵:“义父大人明察,王府的一针一线我都没有动过,管家可以作证!”
她最近也很焦虑。
所以,想在找些事情做。
不料,打开库房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管家擦汗,用力点头。
看着陈思思,顾棠棠轻轻咳了一声。
让陈思思有些神经质的看了她一眼,眼圈都是红的:“义母,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她快疯了。
国公府的嫁妆可不是小数目,虽然这顾棠棠在后娘手里讨生活,可这嫁妆是顾棠棠母亲留下来过了明路的,数量之多。
“这件事,本王来处理,你不必管了。”沈萧墨看了一眼顾棠棠,一边摆手示意陈思思和管家退下。
二人狐疑,倒也松了一口气。
陈思思想在邀月阁逗留,却被管家直接带走。
这位多么心机,老管家自然是清楚的。
若主子对她有意,当下人的,自然会捧着敬着。
可主子无意,他们是绝对敬而远之的。
不过,从膳厅到邀月阁的大门处,陈思思手里的药粉也扬出去不少,根本无人能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