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宁瑾也火了,他可没把顾棠棠放在眼里。
喊她一声祖宗,不过是因为沈萧墨在一旁,他不敢造次。
不过,他们西厂也不是好惹的。
毕竟他身后有人手。
沈萧墨再可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他就不信,这么多人一起上,还整不住这夫妇二人。
他是真的想弄死顾棠棠,一口一个乖孙,让他颜面尽失。
让西厂颜面尽失。
他刚刚威胁顾棠棠时,离她有很近。
顾棠棠挑眉,顺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是你祖宗啊,你可是在皇上,王爷和华大人面前磕了三个响头认下的祖宗,后悔了?”
“宁某喊你一声祖宗就够了,别以为你能左右我的事情,这人,绝对不能放。”宁瑾冷哼一声,嘴角抿了,杀意蔓延,那样子,恨不得将顾棠棠碎尸万段。
他手腕还疼着呢。
每次想起来,就想让顾棠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心狠手辣清理门户了。”顾棠棠悠悠叹息,说的一脸不舍,“这么大的乖孙,说整死就整死,我也不忍了,毕竟你死了,我就没有孙子了!”
一旁的沈萧墨轻轻咳了一声。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想来,孙子以后总会有的!
宁瑾冷哼了一声:“顾棠棠,你还真是疯子,看样子,你不死,我是要一直受辱了!”
说着想要抬手让众人进攻。
却发现手抬不起来。
手臂仿佛有千斤重一般。
顾棠棠已经后退几步,与宁瑾拉开了距离。
脸上带着淡淡笑意。
她长的美,这样一笑,让周围的人都看的有些呆愣。
“我……”宁瑾想说什么,发现舌头也不好使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顾棠棠。
“乖孙子,这只能怪你自己不敬祖宗,”顾棠棠一边说一边轻轻叹息了一声,“放心吧,现在是死不了,你得慢慢僵硬,整个人硬成石头,才会一命呜呼,这个时间也不会太快,怎么也得一天,我刚刚心软了一下,想着祖孙一场,让你多活一天吧!”
一边拍了拍手,用手帕擦了擦指尖。
那青葱一样的指尖,白皙柔腻。
说出来的话,也很温和。
宁瑾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窜到天灵盖。
他怎么忘记离这个女人远点了。
这个女人可是相当邪门的。
这几天,多少人折在她手里了。
面色也是瞬间铁青。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不是非要弄死你,这样,你让人把他们放了,一天后,我给你解药。”顾棠棠还是笑盈盈的。
不似往日那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不是她多管闲事,而是她想与宁瑾过不去!
当然,这医馆上上下下也是无辜,进了血牢,定是有死无生。
她就顺手做件好事。
宁瑾一脸的为难。
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太重要。
华珩还没有好,每日躺在床上养伤,接到消息就赶紧派他来抓人了。
怎么能放走?
沈萧墨始终没有说话,对着暗处摆了摆手。
本来程木这边已经安排了人手,却没想到,顾棠棠这边把局面给反转了。
他还是挺佩服顾棠棠这个王妃的,就是听到祖孙一场多活一天几个字,嘴角直抽。
这可真是好大的“恩情”!
“你可以让华珩来找我谈。”顾棠棠也看出了他的迟疑,此时倒不是很担心,“一天哦!”
人进了西厂血牢,定会被扒层皮下来。
只看这些人有没有命活过这一天了。
管完了闲事,顾棠棠大摇大摆的离开。
她得为自己的医馆铺路。
程木适时从人群中走过来:“王爷,王妃娘娘。”
刚刚也算是看了一场精彩的表演。
此时宁瑾是被人抬着离开的,他已经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来的正是时候,给王妃讲讲这皇城的大小医馆药馆。”沈萧墨给程木使了一下眼色。
人不能现在救。
那样只会被西厂盯上。
“是,王爷!”程木应了一句,就走到了顾棠堂身侧,想到封昱的话,多看了她一眼,“王妃的毒术在下很是佩服,医术还不得而知,在这皇城开医馆,患者大多都不能轻易招惹!”
“怎么?这皇城,还有王爷摆不平的?”顾棠棠却笑了,“毕竟我是凌亲王妃啊!”
“你这样是不是有点无耻?”程木不痛快,此时他更觉得顾棠棠也没有哪里强过北冥雨儿。
这也一样是狗仗人势。
“不无耻一点,怎么能衬出你的双标!”顾棠棠看着程木的眼神也清冷了几分。
“什么东西?”程木再次听不懂她的话了。
“对照你们王府的处事方式,就知道了。”顾棠棠才懒得解释,
因为有程木陪着顾棠棠,沈萧墨转身去处理手中的事情了。
“王爷,人被带去血牢了。”左翎有些急,他一直都在等命令。
不料,顾棠棠会在街上为难宁瑾,结果就耽误了他们的计划。
沈萧墨面色如常,只是点了点头:“一天,他一定能活下来的。”
左翎有些急:“西厂那些人……”
“你把他救下,他这一辈子都见不得光!”沈萧墨却摆了摆手,“只要西厂找不到证据,明天一定得放人。”
他不能出面,可顾棠棠今天闹了这一出,凌亲王府就能出面了。
有足够的理由。
“属下怕他坚持不下去!”左翎一脸的担心,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沈萧墨。
把人救下来送走就行了。
要什么光明正大,至少活着。
“只要坚持住,他以后,就不必躲躲藏藏。”沈萧墨的凤眸半阖着。
华珩侧身躺在床上,面色沉的可怕:“怎么哪里都有这个女人!真是该死,派几个人去,弄死她。”
好不容易找到了能弄死沈萧墨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一旁的千户有些迟疑。
要是能弄死顾棠棠,也不用兴师动众的去医馆抓人。
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呢!
看到千户那嘴脸,华珩抬手将面前的茶杯扔了出去:“滚吧!”
看着心烦。
他这西厂提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在沈萧墨夫妇手里一再跌跟头。
“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套出有用的东西来!”华珩拧着眉头,刚刚摔茶杯用了些力气,扯到了伤口,痛得他满头大汗。
越是痛,他就越想快点弄死顾棠棠。
他的伤,就是拜顾棠棠所赐。
顿了一下,又问了一句:“宁瑾怎么样了?”
“回大人,宁大人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了一样,根本动弹不得,僵硬的厉害!”管家的声音里也带着不可思议,“真不知道……如何做到的。”
“这个妖女!”华珩咬牙切齿的说着,“该死。”
管家不接话。
他觉得,华珩要是太猖狂,也会有这种待遇吧。
这种女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毕竟还有凌亲王沈萧墨护着,本就不该招惹。
“我们的人无法插手血牢吗?”左翎拧不过沈萧墨,也只能放弃,来了听雨品茗阁看薄悦。
最近薄悦的情况越来越差。
甚至也不让程木来看他了。
吃再多的药,也无济于事。
“不能!”薄悦摇头,“这是沈从泽唯一握在手里的东西,又怎么会让人钻了空子!”
他们也试过,每次都失败了。
门被推开,沈萧墨走了进来,对着左翎摇头:“不要打扰薄悦,这几天的事情,都让下面的人去处理。”
“王爷!”左翎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是真的太担心血牢里的人。
“王爷不必这样,我无事!”薄悦摆了摆手,一脸的笑意。
这时左翎也有些迟疑:“我呆了这么久,你怎么……没有咳一声?”
一边抬手去夺他手边的茶杯。
薄悦一介书生,根本拦不住。
面色却有些不自然。
沈萧墨也看了过来,眉眼间闪过一抹凉意,淡漠不再:“五石散吗?”
“嗯,这个能让我舒坦一些。”薄悦还是笑着,“没几日可活,不想活的那么痛苦了!”
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他被人发现了行踪,在血牢里,要是他……能活着出来,这听雨品茗阁交给他吧!”
房间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针落可闻。
“本王觉得……她能医好你!”沈萧墨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邀月阁那边已经在装修了,程木正陪着她选药材。”
“听说她……毒术不凡。”薄悦身为听雨品茗阁的阁主,自然对外界的人和事了如指掌,“不过,她之前在庄子上,一点过人之处都没有。”
他也让人调查了几次。
现在,却把这皇城都搅乱了。
“不必再查了!”沈萧墨摆手,“蛊毒不能解,她如何,大家都得受着。”
还要护着。
“那就一直这样……”薄悦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沈萧墨,“她一定会拿此事,为难王爷吧。”
“这样也挺好,有什么为难的,王妃长的美,镇国公嫡女,毒术不凡,懂医术,更是十分聪慧,还有什么手铳,杀人于无形,这样的王妃,王爷应该好好珍惜。”左领一口气说完,也惊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偷偷看了一眼沈萧墨。
主要,这顾棠棠一定能让陈思思败下阵来。
让陈思思不能再肖想沈萧墨。
“优点挺多。”沈萧墨点头,“本王这是娶了一个十全十美的王妃!”
一边白了一眼左翎。
刚刚左翎还有些胆子,现在低着头不敢接话了。
让薄悦忍不住笑了:“的确十全十美,就是脾气暴躁了点,听说三王府是她毁掉的,我真的想不通,她是如何做到的!”
他们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没能走进禁地最后方。
顾棠棠几下子,就给毁的彻底。
“邀月阁也差点被沈昭的人给毁了。”沈萧墨坐的四平八稳,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几下,“不过她手里的东西……很古怪。”
“王爷到底是什么打算?你也不打算将她放走吧。”薄悦点头,那些东西,他让人画了图纸出来。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只要解了蛊,她想走,本王自然不会强加阻拦。”沈萧墨倒是光明磊落,“若因为她有这样的能耐留在身边,对她来说不公平。”
连左翎都急了:“王爷!”
“王爷对这样的女子,都不动心的吗?”薄悦笑意深了几分,他见过顾棠棠,说一句美若天仙,一点都不为过,“真的不以貌取人!”
沈萧墨看着二人,没接话。
书房里,顾棠棠看着程木写下的皇城大小不一的医馆药馆情况,挑眉细细看着。
这一切,不仅仅是程木的功劳,还有听雨品茗阁那边调查的结果。
这皇城的情况,听雨品茗阁都是一清二楚的。
“如此来看,没有点背景的人,在这皇城连一间医馆也开不下去,看样子,这医馆依仗的不是医术,而是人脉!”顾棠棠拧眉,有些不爽。
程木倒是不在意:“宫里的皇上贵人,有太医院,世家贵族都有府医,再不济,也能求到鬼谷,也只有一些低等的官员,和百姓需要这些医馆。”
能医病开药方就行,还管什么医术有多么高明!
“哦,的确,像凌王府,就有你这样的府医。”顾棠棠点头,是这个道理。
“你才是府医!”程木不爽极了,这女人一次次的贬低他,他就是长的不如男主子帅,也不至于往泥里踩他啊。
他是军师,军师!
顾棠棠白了他一眼:“呱噪!你们凌王府给我多少银子啊,让我当府医!”
气得程木说不出话来。
他努力告诉自己,这个女人于主子有大用处,而且有蛊毒在,得护着,护着!
真想杀人!
“药王谷,鬼谷,这些都无法插手皇城吧!”顾棠棠又问了一句,她其实所求不多,只是想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过活,不参与任何争斗,不被任何人拿捏威胁,开一家医馆悬壶济世。
程木点头。
其实他的心里很急,可又不能表现出来。
这时管家走了进来:“王妃娘娘,华府来人求见!”
“华府,这么快就来人了啊!看样子,宁瑾不行了。”顾棠棠一脸的不在意。
“不是说……能活一天吗!”程木挑眉问了一句,“他们这是在打什么主意!”
“是一天,过了子时,就是明天了。”顾棠棠好心的解释了一句,“可以直接报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