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集团收购北城的木材厂一事并不顺利。
沈氏是做木材起家,现在主营建筑建设,但在木材上他们仍然算国内的龙头企业,有着几十年的经验。
北城的木材厂连年亏损,却因为很多原因一直撑着,其中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这厂当时是由政府牵头,关系着两三百人的生存问题。
沈氏在去年国庆的时候对此进行了初步评估,评估下来多数人都认为这厂不能收购,收下来也是亏。
北城的领导三次找到沈年任,沈年任认为这厂也并未不能收,只是要看怎么收,花多少钱收,收回来了怎么经营的问题。
他跟北城领导斡旋几次,提出在半年内给出解决方案,这件事他交给了沈慕池,让他在半年内提出相应的解决办法制定出方案来。
对于沈慕池来说,这个收购案是他能不能在沈氏站稳脚跟的第一步,他要接任爷爷,要服众这第一步就要做的漂亮。
这几个月沈慕池几乎都是连轴转,除了学习就是忙这件事,赵阳跟着他从一开始的自由潇洒变得苦不堪言。
就连过年的时候,他俩也只休息了三天,梁念这些都看在眼里,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不给任何人添麻烦。
四月的时候沈慕池给出了两个解决方案,一是放弃收购,并建议关停木材厂,二是沈氏集团以八百万的价格收购,收购后由沈氏集团全权接管,包括人事权,且木材厂临近几个市县都不得再批再建木材厂。
方案在董事会上一提交就引发了众议,沈年任顶着议论把决定权交给了沈慕池,他选了第二种。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跟北城政府洽谈,并着手收购一事,但是在跟政府洽谈的时候就出现了意外,他给的价格比政府预想的收购价格要低,两边在这方面又谈了一个多月。
等梁念高考完,收购一事才刚刚启动。
高考后,她在家休息了两天,和李可儿疯玩了几天,就去了泉州。
她在池樟的园子里小住了几天被池戎接回了家,池戎家正好有些和非遗相关的书籍,她经常一边看一边和池戎讨论。
“爸是从心底里喜欢你,”池笙走到阳台,胳膊搭在栏杆上看着远处,“我都有点嫉妒了。”
梁念坐在藤椅上捧着书,看着池笙温柔的笑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很欣赏你,还记得一开始你在家画的那朵桃花吗?”风吹着池笙的短发。
“记得,”梁念后来一直没有找到那幅画,“但是不知道去哪了。”
“被我爸带回来了,”池笙笑着转身看她,“我爸觉得你跟小姑很像。”
池笙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准确,连忙摆手道:“当然,我不是说长相也不是性格,我是说在画画和刺绣上。”
他的脸被屋里的光映的十分柔和,“你别看他那副谁也不喜欢的样子,其实最重感情,他只是不善言辞,我爸是老大,从小拉扯着弟弟妹妹,现在又管着公司,不敢松懈。”
“我明白,“梁念轻声道,“大舅身上的担子很重。”
“是啊,”池笙叹了口气,看着梁念故作嫉妒的样子道:“所以他能坐下来跟你讨论这些真的很让我嫉妒啊!”
梁念放下手中的书,走到池笙身旁倚靠在栏杆上,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风,轻声道,“我也很喜欢大舅,所以你嫉妒也没办法,谁叫你是我哥哥呢。”
池笙一哽,低笑着摇了摇头,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是啊!谁叫我是你哥哥~”
梁念跟着刘姨学了不少菜,她悟性也高,每次做的不论是喝的还是炒的菜还是小蛋糕都很好吃,她给池戎做了不少好吃的,尤其是下午,池戎的助理每天都能看到不苟言笑的池总拎着卡通包装的饭盒到公司。
庄秋云也喜欢她的紧,趁她有空就带她出去,不是逛街就是去做美容。
池笙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池笙买了一车烟花,在池樟的院子里放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
沈年任高兴给梁念买了辆车,梁念着实无奈,她都还没有驾照…
沈慕池是在八月初的时候抽出了一些时间赶到泉州,在泉州待了两天就带着梁念回了临东城,他时间不多,想着陪梁念回外公的住的地方看看。
梁念没想到随口一提的话他还记得,而且这短时间他这么忙,还特意赶回来。
沈年任知道梁念要去看外公,特意嘱咐王观买了些祭品,梁念忙说是去住的地方看看。
王观最后定了束花,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出发了。
一路上,沈慕池电话不断,收购木材厂进入了第二阶段,整个厂的旧设备不能用的要淘汰,能用的在评估,还要购进一批新的,加上第一阶段进行了裁员,现在很多工作都在跑。
一开始,木材厂的人看沈慕池如此年轻,都觉得沈氏集团其实压根不想收购,派这么个年轻的人来一点诚意都没有,谁都没当回事。
甚至沈年任从集团派给他的人都半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谁知到现在一切竟是井然有序的,甚至每一次的商谈和谈判他都应对自如,渐渐的大家似乎都忘记了他的年纪,凡是重要的事都要先找他商量。
不过沈慕池对此还并不满意,收购只是第一步,要让这个厂活最终能盈利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当他电话终于消停后,梁念外公家也到了。
“这...”沈慕池转头的一瞬间就愣住了,“这是你外公家?”
“嗯,这个房子就是,”梁念点头,看着他僵住的脸问,“怎么了?”
沈慕池推开车门,心底最深处的记忆纷至沓来。
‘你几岁了?’
‘我四岁,你呢?’
‘我六岁,这是你家?’
‘是我外公家!你来这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没事,走,我带你去屋顶看星星!’
小女孩拉着他的手,带他上了屋顶,两个人躲在蚊帐里,看着夜空中的星星,他看的入迷,他记得那个小女孩的眼睛就如天上的星辰一样闪烁,他来了几次,每次都能碰到她,她总会拉着他四处玩,他不喜欢别人的触碰唯独对她十分宽容。
“怎么了?”梁念走到他面前,不解的看着他。
“你在你外公家住的时间长吗?”
梁念摇头,“我四岁的时候被送了过来,六岁就被接回去了,后来也就是放假会回来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