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那里询问完所有后,很快就派出队伍进行下一步部署。
老刀和瘦子是同时被抓的,分了两批干警蹲点抓获,免得抓住一个,另一个闻讯逃走。
老刀当时正在家里宰猪,猪刚宰杀放干净血,清理好放到案台上,打开门市也就那么几分钟,忽然涌出来很多人,有穿警服的,也有不穿的,呼呼喝喝直接把他架住了。
老刀的媳妇被这么多人吓了一跳,忙走到丈夫面前,拉扯他们的胳膊说:“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松开,松开!”很是维护自己的丈夫。
老刀看到穿警服的,心里有些紧张,面上还算平静,他安抚妻子,对她说:“你先忙你的,肉都杀完了,你自己卖掉就行,我跟他们走一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老刀妻子看他这样子,欲哭无泪,“你干什么了,你要是没干什么,赶紧跟人家说清楚,不然你走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老刀叹口气,对她:“放心,会有人照顾你们的。”他语气听上去信誓旦旦,好像没有什么后怕的。
老刀被抓上警车,那边瘦子还在出租屋里睡大觉,这半个月,他从一开始气愤跑路的刘二,时不时去和老刀碰面喝两杯然后一起骂刘二不仗义,不是东西,到后来瘦子不得不找个工作养活自己,人家老刀有正职,大家日子好起来,买猪肉的就多了,老刀的日子还可以,但瘦子没有固定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只挥霍不赚钱那能行?
找到工作后,忙的陀螺一样,回家就倒头睡。慢慢的就忘了这事,所以出租屋被人撞开,有警察拿着枪指着他,让他趴下别乱动时,他直接懵了。
“我趴下,我趴下!”回过神来的瘦子连忙听从指令,除了说这两句,其他什么都不敢说,更没有说辩解的话,虽然他心里也忍不住疑惑。
他怎么了?
为什么警察找到他?
显然他已经忘了大半个月前他和老刀干的事。
一开始把两人带到警局,彼此并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被抓了,在警察的问话过程中,一开始都还挺嘴硬,说是的确干了这么一件事,以为你手头没钱想赚点外快才鬼迷心窍如何如何。
俩人都没提吴家俊,他们知道,吴家俊好好的,他们后续从牢里出来,吴家俊肯定不会亏待他们。
吴家俊可是老板,开公司的,能不管他们?
只要坚守得住。
老刀是坚持住了,但瘦子无儿无女没有牵挂,老娘老爹在农村一辈子地里刨食,什么都不懂,他还有个妹妹,老爹老娘有妹妹照顾,他是一点都没有后顾之忧。
但是在拘留所住了几天后,他的心理防线在一次次问话过程中被瓦解。
尤其是看到墙上写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的心开始动摇。
明明可以全盘托出,从而获得减刑,为什么非得为了莫须有的以后去守口如瓶?
再说了,这事是老刀指示的,他只是碍于兄弟义气帮忙而已。
干这件事之前的豪情万丈在这段时间里全部被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尽力自救。
他认为,自己都因为要坐牢而动摇所谓的兄弟义气,那等自己从牢里出来,那个吴家俊还会认得他们吗?
在拘留所的这几天,也有不少人和他一样,被所谓的兄弟背叛,嘴里无不说再不相信朋友,关键时刻全部撇清,对他不管不顾。
于是第一个把事件缘由讲的清清楚楚的是瘦子,瘦子这里有了突破点,老刀那里才开始有所松动,因为两个人的笔录不一样,那么其中有一个在隐瞒。
若是查出真相,隐瞒的那个肯定要被重判,尤其老刀发现瘦子把脏水都泼他身上,他肯定是不认账的。
“事是我们一起干的,怎么可能是我指示的,我杀猪的,日子不比他好过太多了?是他日子过的差,要人接济,时间久了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带着我干,最后我们才稀里糊涂的就拐了一个小女孩,我们第一次干,我发誓——”
“那你们是怎么想着跑去二环离你们住的地方那么远,八竿子打不着的地方去拐孩子,而且那地方人非常多,并不是个适合拐孩子的地。”意思很明显,你们没说真话,舍近求远还在闹市中拐孩子,情节十分恶劣严重。
如果单纯为了求财,那跑到闹市区人多眼杂的地方抓走孩子不是没事找事吗?
这里面的内情没说全。
警察就和他们磨,一点点磨,每一次都说两人笔录不一样,有所隐瞒还被警察查出来,可就别想着减刑,等着加刑期还差不多。
警局里那严肃的氛围,时间久了,在这种高压环境里,老刀也受不住,心想着反正事已至此,能减刑就减刑吧,于是也把事情原为,倒个干净。
吴家俊这个人便慢慢浮出水面。
等听完这两个憨瓜的真实情况,警察心里只有感慨。
这俩真是纯纯被人当枪使,还趁他喝醉问出了那个女人的信息孩子的信息,人家到底真醉假醉,是不设防被问出来,还是故意透露给你们两个憨瓜的,这都看不明白吗?
明面上警察们公事公办,但私底下聊起来都忍不住感慨。
“这个吴家俊真是精明,明明事是他挑起来的,但全程未参与到整个活动里,落实到计划里,全部都是这两个憨子自己计划自己冲,有时候这些人的所谓兄弟义气看着真是让人想笑,被当枪用了,一开始还瞒的死紧,生怕这位好兄弟被牵连……”这是一位新警察的表述。
而老警察则回了一句,“你以为一开始是为了所谓的兄弟义气守口如瓶?怎么不想想是为了家里人能够被妥善照顾,或者是为了出狱后还能被这个有钱兄弟接济才这么做的,看似憨,其实彼此都是相互在利用,这份义气不见得有多纯粹。”
新入职的警察听到师傅这番话,醍醐灌顶,呐呐地说:“还有这层原有,是我想的简单了。”
“总归吴家俊这个人,的确很有心机,而且到最后,不一定会受到制裁……那两个人也都说了,他是喝醉的情况下被套出话的,这些事他完全不知情也没参与,也很震惊两个冲动的兄弟干出这种事,你回忆回忆他当时是怎么说的。”老警察询问徒弟。
“我当时就是跟他们喝酒发发牢骚,压力大啊,离婚了孩子也不跟我,公司又出现合作受困的问题,压力大了不就想喝酒缓解缓解,我平时是喜欢和他们喝点小酒,但完全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冲动!”吴家俊坐在审讯室,一脸懊悔不解地解释自己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