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惠茹和丈夫带着孩子离开姨妈家后,陶磬和萧槿坐在书房聊天,圆圆在楼下陪爷爷奶奶看电视。
说是看电视,其实只是开着电视机,两位老人主要还是和圆圆互动。
圆圆嘴巴甜,拉着陶思茗的手,像个美容院推销员一样,一边用小手摸陶思茗的手背,一边说:“奶奶,你的手好软,好好捏呀,我可以捏吗?”嘴上询问,手已经在那捏来捏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捏橡皮泥呢。
陶思茗忍俊不禁,捏捏她得小脸说:“我老了,皮肤松松垮垮,可不就软,不像你们小孩子,皮肤紧致,跟刚剥壳的鸡蛋一样滑嫩。”
“奶奶才没有老,奶奶可好看了。”说话时抬眸去看陶思茗的脸颊,还有她耳朵上戴着的翡翠耳环,跟水滴一样透着光,翠绿夺目。
旁边的周珲儒冲圆圆笑眯眯道:“只夸奶奶,怎么不夸夸爷爷,爷爷不好看吗?”说完摆了个手势,表现自己的帅气。
圆圆一听,扭头去看周珲儒,立即夸道:“爷爷超好看的,和奶奶真是天造地设,好看得不得了!般配的不得了!”七岁的小丫头,夸奖的词汇张嘴就来,虽然她的确觉得陶家爷爷奶奶真是顶顶好看。
陶思茗看一眼丈夫,打趣地对圆圆说:“你没见过你爷爷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才好看呢,我去拿相册给你看,那西装一穿,站在学校的假山石旁边,眉目英俊,当初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把洋姑娘都迷得不行。”
“我要看我要看!”圆圆看向起身去拿相册的奶奶,也跟着凑过去,亦步亦趋的在旁边,满脸的好奇。
周珲儒听妻子这么说,在她身后哼哼道:“我现在也不赖嘛。”语调幽默风趣。
二楼书房。
陶磬坐在书房内的沙发上,给萧槿倒了杯热水,看她拿着吴家俊的名片看,问道:“你要是嫌麻烦不想接这个活,我回头帮你拒了,你不用觉得为难。”
萧槿想到赵惠茹,听到陶磬的话,淡笑着说:“做翻译工作是我擅长的,称不上麻烦,况且我先前已经答应,转过脸就托你去拒绝,慧茹知道了还以为我对他们夫妻有意见,没必要。”本身就是一件小事,唯一奇怪的点是她和吴家俊没有过什么接触,感觉这个人平时话不多挺平静,算了,人家也没说要找她,是赵惠茹太热情了,或许是她想多了。
萧槿说完,端起杯子吹了吹,喝口热水。
陶磬听完嗯一声,也端起水杯轻吹几下,慢慢喝了两口。
“快过年那段时间,抢劫的多了起来,你自己多注意。”说完她放下水杯,站起来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随手递给萧槿。
“什么?”萧槿接过一看,竟然是把小巧精致的折叠刀,不对,是弹簧刀,按一下搭扣的地方,尖锐的刀尖瞬间就从刀柄里弹出来,“咦,刀?”合上后有个安全锁,不主动去按就不会误伤,设计的挺巧妙。
“德国货,方便携带,有什么事以备不时之需,真伤了人也没关系,放心大胆的用,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陶磬说的认真,一脸你要因为伤人进去了,姐也能给你安安全全的带出来。
萧槿反复欣赏手中的小刀,咔哒咔哒来回实验,惊讶于刀子虽小,但每次弹出刀柄的感觉非常锐利,好似光凭这个冲劲就能把人的皮肉瞬间捅出个窟窿。
“好厉害。”萧槿一脸兴奋地看向陶磬。
“还担心你害怕伤到人不想要,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我想多了。”陶磬看萧槿那激动的样子,露出微微无奈的神情,说完微微一笑。
“怎么会,我哪有那么怂,有你这个拽姐当榜样,我也很拽好吗?这个刀太厉害了,听说环外那边最近飞车党很猖狂,当街拽耳环项链还有包包,我家阿姨的表姐就被抢了,耳朵都拽破了,疼的她差点晕过去,这要是敢来抢我,直接掏出刀子就给他来一下。”萧槿一脸跃跃欲试,好似巴不得哪天出门碰到个不长眼的来抢他,当场给他好看。
“让你留着防身,不是让你去挑衅,你个女孩子,出门在外还是低调一些比较好,一般那些都有同党在附近,你弄伤了一个,来两个三个你怎么反应。”陶磬给她打预防针,免得觉得拿个刀子就天下无敌了。
萧槿收好小刀下楼,看到圆圆凑在奶奶身板,她扶着楼梯扶手。
“在看什么呢,看的这么认真。”萧槿走过去,好奇地看向陶思茗手中的大相册。
旁边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周珲儒说:“你陶姨在给圆圆看以前的照片,我们年轻时候的。”
“是吗,我也看看。”
相册里基本上都是黑白照片,她笑盈盈地看过去,发现有个人长得有些眼熟,站在年轻时候的周珲儒旁边,两人都穿着学士服,手里拿着卷轴,一看就是毕业照。
陶思茗给萧槿介绍道:“这个是你周叔上大学时候拍的,这个是毕业照,那个是在学校和朋友看书时被同学抓拍的。”
圆圆在妈妈和奶奶中间说:“爷爷好好看,爷爷的朋友也好好看,爷爷的朋友长得和沈词叔叔一样。”在小朋友眼里,七分像便是十足的相似。
别说圆圆觉得像,就是萧槿也觉得周珲儒旁边的男子和二十几岁的沈词十分相似,像到一看便觉得没准俩人还真沾亲带故的。
“是,的确和你沈词叔叔长得很像。”应该说是沈词像照片里的这个男子,看看时间,现在估计也当爷爷了。
周珲儒一听和萧槿的朋友像,下意识说:“有那么像吗,我这位友人也姓沈,难不成真是亲戚?”
萧槿点点头说:“很像,下次我带他的照片过来你就知道了,对了,陶姐之前还见过他的,之前我回老家,就是和他一块,当时陶姐送我们去火车站。”说话间,陶磬也从楼上下来了。
她听到大家在讨论问题,还提到她,走过去说:“什么?”
萧槿指着相册里的合照说:“你看,周叔叔的这位友人是不是和我弟沈词挺像的?”
陶磬顺着她指的地方看过去,看完后肯定地说:“还真像,尤其是鼻子眼睛。”
周珲儒听到女儿说像,下意识想到当初他们分别,准备回国之前,他对他说的话,“珲儒,我虽居住国外,但我大哥带着妻女在国内,不愿意来我这里,国内动荡那些年也断了联系,今次你回国,若是抽空能帮我打听打听……”他将与哥哥还有侄女的合影交给他,以及以前老家的一些信息地址一并告知。
他回国后凭着他给的信息帮忙找过,但一无所获。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上了年纪,各自为生活和家庭忙碌,俩人也联系的少了,前几年才重新又联络上,他跟对方说起当年寻人的事情,还能听出友人语气里的遗憾,“我大哥或许已不在人世,但我还想知道他的孩子们现在怎么样了……若是好,我心里也能有一丝安慰,若是不好,便尽力帮衬扶持,告慰哥哥在天之灵,这些年一直在托国内的朋友帮我,但依然没有任何消息,只知道被送去劳动改造,却不知那帮一并被送去劳改的人都分散在什么地方。”
周珲儒想到这里,起身对萧槿说,“小萧,你等我一下,我去找样东西”说完往自己的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