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件装备,加上赵惠茹看萧槿并不理睬她,她坐在椅子上颇有些不自在。
她想站起来,但没了高跟鞋,自己看起来矮矮的,少了几分气势,可大家都坐在椅子上,感觉跟聊天似的,她又不是要和萧槿聊天的,她是来给萧槿添堵找不自在的。
赵惠茹思来想去,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一口,终于再次说话,“你在我妹妹这里住了蛮久吧……”
萧槿打断说,“这还久吗,一个星期都没有。”
听这语气,难道还想住个一年半载不成?
她真把这里当成她的地盘了?
“哪有一直住别人家的道理。”赵惠茹直言。
萧槿继续拿笔写东西,闻言依旧头也不抬,“主人愿意让客人一直住,有些人的手别伸太长。”以前她看,总是看到主角因为某种顾忌忍气吞声,看得心里不舒服,所以就算知道赵惠茹是陶罄的表姐,她也没有顾及,气多了容易乳腺结节,没必要,直接怼回去,别说,怼回去就是神清气爽。
她又没什么地方求着赵惠茹,干嘛平白受气,她就怼,就怼。
爽!
有钱的快乐便在于此,不用求人,也不用受气,所以女人别老想着依靠另一半,手心朝上的日子不好过,还是自己立起来,有一份工作和收入才能理直气壮不受气!
虽然有些女人就算有工作还是包子属性被人拿捏,那真是没救了。
“萧小姐也是文化人,干的也是体面工作,说话多少有些粗俗,什么叫手别伸的太长,我是她亲表姐,你带着孩子住我表妹家算怎么回事,我表妹只是跟你客气客气,你还真要常驻不走了,她不好意思赶你,我这个当表姐的才来说这些,非得我把话说的直白吗?”赵惠茹砰的一下放下手里的茶杯,皱着眉头,一脸不悦。
萧槿一点不怵,在心里叹口气,知道今天翻译的进度要暂停一下了,算了就当休息,她放下笔,开始整理稿子。
“我要不是了解陶罄的脾气,真要被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给糊弄过去了,陶罄要是不愿意我继续住下去会直接告诉我该回自己家了,完全用不着旁人来说这句话,所以你编造这么多到底是何居心,挑拨离间呢?你表妹不是未成年,她是一个思想成熟的成年人,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她自己会表达出来,你把她当成巨婴了吗?”萧槿直接把事情挑开了说,不给赵惠茹一点反应的机会。
赵惠茹被噎得差点口吐白沫,张口结舌地说:“我是她表姐,你了解她还是我了解她?!”
“谁规定表姐就更了解表妹,单论这两年,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多还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多?赵表姐这些年是只长年龄不长脑子吗?”这话就更直接了,萧槿可不一点不让人。
赵惠茹将手掌拍在桌子上说:“再怎么样,我是她表姐,你对我这么不客气,是你没有礼貌!”
“咦,这话就没道理了,你对我不客气我才对你不客气,你对我客气,我自然对你客气,怎么,你以为你面对的是谁,被你这么言语挑衅还要唯唯诺诺配合你,我可没有受虐倾向,我和表姐不怎么来往,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大的恶意,上门就哐哐喷我,上辈子是农药喷洒器吗?”说赵惠茹很能喷。
赵惠茹气得没办法,自己完全不是萧槿的对手,忙唤来去了厨房的庆婶。
“庆婶,你快来,你看看陶罄的客人是怎么对我的!”
庆婶端着点心出来,一脸茫然地说:“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她还不知道俩人已经交锋好几回合。
萧槿看到庆婶,一脸无辜模样,“我也不知道,可能表姐对我有什么误会吧,上来就说陶罄想赶我走但不好意思说,所以她这个表姐来跟我说这番话。”就你会告状吗?
我告状也不含糊好吗?
赵惠茹没想到自己叫来的人她还没说什么,萧槿倒是先告状了,一只手捂着心口,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胡搅蛮缠巧舌如簧嚣张至极的人,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种委屈。
“你看看她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陶罄的表姐,她却一点都不尊重我,这样的人也配住在这里,陶罄什么时候回来,让陶罄赶紧把这对母女赶走!”
庆婶放下点心,安抚赵惠茹说:“这是姑娘的客人,圆圆还是姑娘的干女儿,姑娘没说要送走她们母女,这话可不能乱说,不知道惠茹姑娘和圆圆妈妈有什么误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吗?”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萧槿点头附和道,“惠茹表姐这么漂亮美丽,想必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挑唆,表姐大胆告知,我们可以给你一起合计合计,别被有心人利用了。”惠茹表姐固然愚蠢,但实在美丽,萧槿决定帮这位表姐出出主意,若是有人背后挑唆,那就揪出那个人,让她看清楚真相。
赵惠茹一听这话,瞬间愣住,一是没想到萧槿会夸她漂亮,心里怀疑是不是故意嘲讽她,但对方神情真诚,倒看不出来嘲讽,第二就是自己为什么跟着了魔一样非要赶走萧槿,尤其是知道萧槿并不缺钱,似乎也不是那种处心积虑想要带着孩子窥窃表妹财产的人,那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之前被萧槿怼的太狠,心里冷静几分,嘴上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和你有什么关系?!”
萧槿看表姐连生气都有几分漂亮,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转而对庆婶说,“庆婶,我去睡个回笼觉,午饭好了再叫我便是。”直接把赵惠茹当空气。
萧槿离开后,赵惠茹对庆婶说,“你看她,多没礼貌,我在这里,她就回去睡觉了?”
庆婶笑容和蔼地说:“姑娘让圆圆妈妈把这里当自己家,在自己家用不着讲究那么多,再说了,惠茹姑娘是姑娘的表姐,可不是圆圆妈妈的表姐,人家也没有义务当陪客不是。”心里则在感慨,唉,惠茹姑娘少女时期也十分可爱善良,怎么结婚当了妈妈后变得这么不容人,都说女人结了婚就似珍珠变鱼目,可见是有一定的说法。
见赵惠茹听完沉默不语,又轻声道,“惠茹姑娘是最近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赵惠茹一瞬间如坐针毡,本来不觉得自己有问题,但现在仔细一想,自己做的真的就是正确的事情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觉得萧槿很讨厌。
赵惠茹心情瞬间变得很差,也不再等表妹回来,她看庆婶的态度就知道表妹那里也不会站在她这边,自己又没有在萧槿那里讨到好,只能悻悻然的直接离开了。
赵惠茹去了姨妈姨夫家,也就是陶罄的父母家。
像发牢骚一样把自己去了表妹那里,和萧槿接触后十分讨厌她,不喜欢萧槿都说了出来,还直言对方是从穷乡僻壤来的,让姨妈姨夫以后不要给萧槿好脸色。
周珲儒不在家,赵惠茹去的时候,家里只有陶思茗,陶思茗心平气和地听外甥女发了一通牢骚后,反问她,“如果我让你不要和你的闺中密友周小姐来往,你会听我的吗?”
赵惠茹下意识说:“周周那么好,为什么要我和她不来往?”
“因为我不喜欢啊,你不是也不喜欢萧槿吗?”
“可是萧槿只是个农民出身,周周是北京人,而且我们从小学就认识了,萧槿配和我的闺蜜相比吗?”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姥爷姥姥也是农民出身?往上数两代大家都是从农民家庭过来的,这才改革开放多久,你就有了阶级之分,这要是在60年代,是会被拉去批斗的,到底是谁给了你勇气,敢堂而皇之的去嫌弃农民出身的人,你以为我们在城市住了几年就是祖祖辈辈的城市人?大家一样的,都是农民出身,你这种话我不像再听。”陶思茗一脸严肃,并不是在和外甥女开玩笑。
赵惠茹是过来发牢骚的,看到姨妈这样严肃,心里也有了几分惧意,微微垂眸说:“是,这点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这样说话,以后在外面也不会再说这种话,只是萧槿……”
“你不要再提萧槿了,萧槿是你表妹的朋友,我从不干涉陶罄的交友自由,也愿意她多结交一些朋友,而不是工作之余就闷在家里。
萧槿我见过几次,对她印象极好,她性格不错,圆圆也被她教的很好,我和你姨夫都很欣赏她。
她有学问识大体,性格好,陶罄能和她成为朋友,我和你姨夫都是支持的。
哪怕陶罄的新朋友没学问性格差,只要她自己喜欢,我们也不会干涉,即便我们是她的父母,也无权去决定她和谁成为朋友,所以你作为表姐去指手画脚,人家不给你面子直接驳斥回来,又有什么问题,你现在的行为就像是没要到糖的小孩在跟家长撒泼打滚要求我们帮你打回去并把糖果要回来,非常的无礼。”
“姨妈……”赵惠茹被说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我……”
“你自己说一说,你有什么资格跑到人家面前耀武扬威,如果我是你母亲,一定会压着你去给萧槿道歉,但我不是,你家的事情我管不了那么多,但这件事上,我的态度就是你做错了事,只是我知道以你的性子,肯定不愿意道歉, 而我仅仅只是你的姨妈,你不想道歉我也不会逼你。以后再在萧槿那里吃到苦头,也不用来告诉我,我的态度就是你姨夫的态度,自己好生受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