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人想要撮合她和周生的事情,萧槿并不知情。
开春后大家都忙着春种对农作物进行施肥,天气也暖和了,萧槿最近不忙,因为写完长篇的缘故,不想再动脑,是这一阵子不太想动脑子,所以最近也一直没有写什么稿子的打算,便想跟着哥哥嫂嫂一块去田间地头帮忙。
周慧妍戴着遮阳帽,胳膊上套着袖套,听到妹妹要去帮忙,扛起锄头说:“你去干吗,用不着你,我和你哥去弄就行了,你中午和妈做饭,送到地里就行,不然你也去,圆圆怎么办,妈又要看孩子又要做饭,忙不过来的。”
萧弘宇也拿起锄头说:“对啊,你留家里吧。”在他眼里,妹妹是文化人,拿笔杆子的怎么可以拿锄头和镰刀。
萧槿走到房檐想去拿挂在墙头的镰刀,说:“做饭怕什么,我上午去帮忙,然后比你们先回家和妈一起做饭再给你们送过去就行,圆圆一会估计就得困了,哄睡一放,一上午都安生无事,其实家里也没什么事。”在从前的世界她从来没做过农活,来这个世界才慢慢明白一些农作物需要在什么时候进行播种施肥,就像去年秋收,她也跟着去割了两次麦子,结果那个镰刀在使用的时候,因为惯性,没收住劲,直接划到腿上出了血,吓得嫂子让她不要再弄了,生怕弄到手。
萧槿当时想一想要是万一受伤了,家里不仅要帮忙照顾圆圆还要照顾她,这不是帮倒忙吗?她就悻悻然放下镰刀,专心带孩子偶尔给妈妈打打下手,摘菜洗菜什么的。
但那是刚来这个世界没多久还不适应,现在她觉得自己又行了,加上在家太闲,对于农活有点跃跃欲试,也是想帮家里分担分担。
周慧妍不听她的,直接拍板说:“那你去菜园子把那些黄瓜秧弄一弄,菜园子里的草也该锄了,施肥的事儿就等我们回来弄就好,你不除草我和你哥不也得抽空去菜园子弄?”
萧槿转念一想,是这个道理。
“那行,我就去除草,施肥我也可以弄啊,你直接告诉我肥料在哪儿,我扛着就过去,扛不动我可以拖。”萧槿那语气好似自己也有一把子力气,没一把子力气还有一把子智慧。
这话逗得周慧妍和萧弘宇都忍不住笑出声。
“还扛,咱们给菜园子浇的肥料你还不知道,就在那茅厕后面,用桶担过来的,这你也行?我都不行,得你哥来,不然能把我熏死。”
周慧妍说完,又是一阵乐,觉得自家小妹怎么越过越好玩了,菜园子的肥料还用扛吗?
萧槿也不至于听不出来嫂子描述的是什么,都提茅厕俩字了,她会不知道?瞬间一脸尴尬,她都忘了这茬!以前只是在网上听说过,现实里没见过,自然也没想到那茬。
这个时期谁给菜园子里的菜用肥料,那么贵,大部分都是用粪便施肥,她刚刚竟然还说自己扛不动可以拖,太蠢了太蠢了!
一想到乡村现在普遍使用的茅厕,她的眉头就忍不住皱起,实在是那个环境她每一次进去上厕所都跟要了命一样,尤其是去年夏天,你一眼就能看到蠕动的东西……这个就不详细描述了,总之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于是聊天到此结束,萧槿不再强求自己施肥这事儿,这个她真不行。
哥哥嫂嫂离开后,萧槿独自去菜园子里拾掇杂草,还特意拎了个非常小的板凳,坐在板凳上除草比蹲在地上轻松一些。
这招是跟妈妈陈云芝学的,她有次抱着圆圆菜园子找她,看到老母亲就是这样干活的。
陈云芝倒没什么不放心的,但她忙完手头的事,把院子整理整理,看圆圆也不困,就抱着圆圆去菜园子,看看闺女弄的怎么样。
菜园子有两件事需要萧槿弄,一是除草,二是给那些还没长起来的黄瓜搭架子,用一些竹竿搭在上面,再用麻绳把关节处绑紧,免得散架,到了时间黄瓜秧长起来,自己就爬到上面去了。
菜园子不算大,除草结束后,她就开始绑架子,看到母亲抱着圆圆过来,还炫耀自己除的那一堆草。
“我厉害吧!”像个小姑娘一样,还微微歪着脑袋冲陈云芝撒娇。
陈云芝也不由露出笑容,“怎么看着比圆圆还小呢?”跟女儿开玩笑。
萧家这边其乐融融,周堔家,周堔卧病在床的母亲看着给自己倒水的儿子,勉强露出个笑容,然后咳了几声对她说:“你考虑的怎么样,你要是真喜欢,妈也不会不愿意,毕竟以后是你跟她过日子,我和你爸陪你的时间有限,你过得开心最重要。”
周堔闻言有些沉默,给母亲拉一拉被子说:“算了,暂时不考虑这些。”
看到儿子那肖似丈夫的脸庞,她缓缓地叹了口气说:“都是我拖累了你,这年头谁家姑娘愿意一过门就得伺候婆婆,还是我这种卧病在床的,把你耽误到这么大了还没个知冷知热的媳妇……”一脸的自责。
“妈,你别这么说,喝点水。”催促母亲喝水,不要想这些,他并不愿意看到母亲因为这事自责。
“我只是怕你错过了,你以前就喜欢她,现在她回了娘家,虽然带着孩子,但只要你喜欢,就要把握住机会,萧槿是个好姑娘,离不离婚的都不重要,你要是真喜欢,我就让你婶婶帮你张罗一下,不然可没有后悔药给你吃,你还要看着她再嫁给别人吗?”周母喝口水后顺顺畅畅地说了这么一大段,随后又是一阵咳嗽。
母亲的话也深深触动了周堔,他再一次沉默,但这次却是承认自己对萧槿是喜欢的。
看到儿子这样,周母心中了然,母子虽然没再说什么,但周母已经打算让自己的嫂子去帮儿子争取一下。
周堔的婶婶下午便去了周家找陈云芝聊天,当时萧槿正抱着睡过午觉的圆圆去河边看鸭子游泳,家里就陈云芝和周堔的婶婶。
两人坐在院子的板凳上,一边聊天一边说话。
“意思我带到了,劳姐姐跟闺女好好说说,要是有意的话,咱们就安排两个孩子正式见见面聊一聊。”
陈云芝也算是看着周堔长大的,知道这孩子是个好的,热心肠,打小就爱跟在儿子后面一块玩,人家周堔还是未婚呢,哪有不愿意的,至于生病的母亲,在陈云芝眼里,这都不是事儿,哪个嫁人的姑娘不伺候婆婆,生不生病都得伺候,而周堔的母亲是个好性子,倒也不担心她折腾闺女。
“行,我晚上就和槿妮子说说这事。”陈云芝虽然知道女儿之前表态过不愿意结婚,可她看周堔实在不错,不忍心拒绝,打算晚上好好劝劝女儿,周堔这孩子一看就是个疼老婆的,她越想越遗憾,对周堔的婶婶说:“你说说,我要是早知道周堔属意我家槿妮子,当初就不让媒人安排那李家的小子。”越说越可惜。
周家婶婶怅然地说:“那个时候我弟妹病得比现在还严重,家里还去县城看病,周堔哪有心思订终身,这就错过了。”
“说的也是,你让英子多注意身体。”英子便是周堔的母亲,同辈之间的称呼。
“我会带到,老姐姐,那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