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徐时渡嘴上答应了不提霍闻野,但还是忍不住又提了。
他生怕自家妹妹被霍闻野的外表迷惑,主动招惹,最后得罪了霍闻野,被狠狠制裁。
徐时渡有点害怕霍闻野。
曾经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不知道霍闻野的真实身份。喝醉酒之后,故意挑衅霍闻野,说了些污言秽语,甚至上升到了父母。
“活腻了?”
霍闻野全程只说了这一句话,他斯文地笑着,闪过了对方的攻击。反手给对方脑袋瓜开了瓢,差点让对方重新投胎做人。
当时,徐时渡被吓到噤声。若是别人做这事,他不会惊讶。
可那人偏偏是一向沉稳克制,斯文有礼的霍闻野。
霍闻野居高临下审视着奄奄一息的狂徒,眼神轻蔑不屑。
锃亮的黑色皮鞋,狠戾阴沉地碾压着对方的脸,沾染了不少血迹。
这反差感实在是太大了。
宽容是他的修养,不是别人放肆的资本。
霍闻野不好惹。
自家这个妹妹,从小就娇纵,爱闹小脾气。还是离霍闻野远些好,比较安全。
“知道了。”
徐宝儿敷衍地回答徐时渡,她觉得哥哥说得一点都不对,她是不会远离霍闻野的。
危险迷人的男人,更带感了。
“对了,你怎么把老爸的电话拉黑了。”
“他都快气死了。”
徐时渡很佩服自己这个妹妹,居然敢和老爸唱反调。
他们老爸脾气极为火爆,特别专制,说一不二的那种。
妹妹如此挑战权威,不怕被停卡,被打啊?
“太烦了,让他消停点。”
徐宝儿压根没把徐子亨放在眼里,只要不奢求所谓的父爱,不想从他那里得到物质财富。
徐子亨气死了,她都不在意。
更何况徐子亨这种人气不死,他可惜命了。
掌控欲极强的人,越自私自利,越爱自己,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妹妹,你这样不好,父亲生气很可怕的。”
“万一他派人去抓你,怎么办?”
徐时渡性子有些优柔寡断,他从小打心底畏惧自己父亲。经常心神不宁,梦见父亲就是做噩梦了。
“生气就生气,他不生气,我就得生气。”
“那还是让他生气吧。”
徐宝儿伸了个懒腰,她知道徐子亨之所以暴怒了,就是因为拿捏不了自己。
只要自己无所求,对方没了能拿捏你的手段,自然会气急败坏。
这些道理,还是徐宝儿早期做任务的时候学到的。不被爱的人,最容易形成讨好型人格。
刚开始,徐宝儿做的是儿童任务。设定是从婴儿长到二十五岁,然后意外挂掉。
由于缺爱,徐宝儿一心想做那个世界父母的好女儿。家里穷,她就省吃俭用,极为懂事,从不提出过分的要求。
毕业能保研也不保研,而是选择参加工作,挣钱养家。还主动向父母上交80%工资,减轻父母负担。
因为她觉得父母是爱自己的,她是家里的一份子。
直到金融危机,徐宝儿失业了,无法给父母上交工资,甚至手上没有余钱的时候。
她焦虑许久,怀着负罪感,开口向父母借一百块钱应急。
“这一百块钱借你可以。”
“不过我要记账,你以后要还我。”
冰冷的雨夜,冰冷的文字。
破旧的出租屋,徐宝儿躲在被子里,哭得厉害。
原来爱从来不是对等的。
原来真心付出,得到的不一定是真心。
世界上最残忍的真相,就是原本口口声声说爱你的父母,其实并不爱你。
快穿局新手期的任务,都是从做小孩开始的,主要是教会攻略者知悉人性。
只有知悉人性,保持清醒的头脑,日后才能更好完成高阶任务。
后来,在那个任务中,徐宝儿重新找了份好工作,挣了不少钱。
连一百块钱都要记账的父母,又开始重新表现的爱她了。
那一刻,徐宝儿明白了,只要有了钱、权势、事业,就会有很多人爱你,即使你不再需要他们的爱。
纯粹的爱,确实存在。但是你不能赌,赌它会落在你头上。
“唉。”许久,电话那头传来沉重的叹息。
“好好照顾自己。”
徐时渡再喜欢自己这个妹妹,也无法反抗自己的父亲,反抗的代价太大,他承受不起。
“会的,哥哥晚安。”
徐宝儿结束了与徐时渡之间的对话,揭下脸上的面膜,顺手扔到了垃圾桶里。
走到浴室,她对着镜子,认真清洗着自己的脸,该睡美容觉了。
寂静的夜,传来开门的声音。徐宝儿耳朵动了动,望向房间的门。
霍闻野回来了?
那吃个睡前甜点吧。
徐宝儿推门出去,看到霍闻野正在换鞋。他将鞋放在固定的位置上,是有点强迫症在身上的。
“你回来了。”
徐宝儿站在自己房间门口,声音是少女独有的甜。
霍闻野动作稍微一僵,他有种自己领地被侵略的感觉。有人等自己回家,让他很不适应。
他不太想改变。
霍闻野轻轻应了一声,转身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瓶矿泉水。
“这么晚,还不睡?”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似乎不太好。
“有点难过。”
徐宝儿声音很失落,听起来有些可怜。
“怎么了?”
霍闻野礼貌搭话,他站在冰箱前,没有走过去。
潜意识告诉他,徐宝儿很危险。
霍闻野天生寡情,不喜欢太亲密的关系,不喜欢别人能轻易影响他的情绪。
他极度讨厌失控的感觉。
这是天生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本能。
“父亲打电话来,将我骂了一顿,他要我回家。”
“可我不想嫁给陌生人。”
徐宝儿敷过面膜,又用水冲洗了脸,导致眼尾和鼻尖都有些红红的。
看起来像是真的哭过了。
霍闻野沉默着,没有回应。
他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再说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不好多言。
徐宝儿使用了“梨花带雨”药水,眼泪似晶莹的珍珠,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楚楚可怜。
“叔叔,你能抱抱我吗?”
“我难过的时候,哥哥都会抱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