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月的山峰,比林峰的大得多,这家伙仗着是白家弟子,进入宗门时,强行霸占了一个最好的山峰。
被他命名为日月峰。
日月峰上,灵气四溢、草木茂盛、如若明珠。
山峰的脚下,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蜿蜒而过,发出清脆的声响,明日高悬、仙雾缭绕、宛如笼罩山巅白云、置身于仙境之中。
三四棵巨大的古榕树树冠紧紧相连,使阳光在绿色之中洒落。
古榕树底,弥漫着血腥和绝望的气息。
白山月持剑屹立在此,他全身上下满是伤痕,脸上的疲惫和痛苦仿佛刻在了骨子里。
在他身后,二十多名帮派弟子皆是手握灵器、鼻青脸肿,有十几名弟子已经被打得吐血在地,他们或躲在阴影中,或是躲在白山月身后。
白山月的修为不高,仅仅不过地阶三星,这还是在林峰提供很多丹药和阳灵液的帮助下,修为才突飞猛进。
整个白帮,现在就他的修为最高,帮派的弟子,大多都是新生,纷纷以他为首。
而他对面,却是站着地阶六星的苏龙、地阶八星的孙阳、还有一名手持折扇的‘人妖’。
三人身后,同样有着三十多名烈阳宗弟子。
双方剑拔弩张形成对峙,却是实力悬殊。
苏龙这边的任何一个普通弟子,实力都和白山月不相上下,他们此行前来,便是报仇雪耻。
三人的表情阴翳而满足,他们站在远处,俯视着白山月和他的残余帮众。
随后,苏龙脸上带着嘲弄的笑意,说道:“我说白山月,你好歹也是白家弟子,为何会对一个乡野之人马首是瞻,真是可笑啊,威名远播的超级势力白家,竟也会出你这种窝囊废!”
白山月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随后冷笑道:“苏龙,你以为谁都是你这种唯利是图、见钱眼开之人,老子交友向来义气当先,就你们这种卑鄙无耻之人,老子还看不上!”
闻言,苏龙没有生气,只是脸带玩弄笑意,朝着白山月缓步而去,手中的古玩来回滚动,得意道:“那有怎样,那家伙还不是死翘翘了,再讲义气又能如何,现如今阴阳两隔,老子等会儿去把他坟给挖了,莫非还能钻出来吃我不吃,贱人就该死得这么早!”
一旁的‘人妖’也高傲的走来,手中折扇来回扇动,讥讽道:“苏兄这好事可不能少了我啊,等会儿我把那棺材板都给掀飞,
让他死也不得安宁,谁叫这小子抢老子秘籍,这就是报应!”
话到这,秦伟眼中多了一丝阴狠,又对着白山月补了一句,“对了,本丹师的丹药秘籍在哪,我劝你乖乖交给我,否则别怪本丹师不顾你白家的身份!”
白山月紧握红色灵剑,眼神坚毅,冷笑道:“还以为你们有多大的本事,不过都是我兄弟的手下败将罢了,堂堂丹药师和风云榜前二十的高手,竟然败于一个黄阶九星修为的人,真是奇耻大辱,
老子兄弟活着的时候,没见你们放个屁,现如今他死了,你们倒是动作快的很,就喜欢恃强凌弱是吧,你们就这点能耐?”
白山月的话伶利如刀,怼得三人面色铁青,随后,一道光影怒气冲冲闪烁过来,孙阳单手抓住白山月的喉咙,“砰”的一声压在了榕树上。
白山月灵剑瞬间跌落,面对地阶八星的孙阳,他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白山月感到身体被强力压制住,无法自由动弹,喉咙被紧紧的夹住,随着孙阳的用力,他感受到窒息的恐怖,面容开始变得苍白。
孙阳面目狰狞,林峰的仇他一直怀恨于心,原本想请自己内门大哥给他出口恶气,没想到林峰居然死了,这让他内心怨气只能对着白山月发泄。
孙阳手腕用力捏着白山月的喉咙,咬牙道:“小子,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白家不过是一条狗,你那不知羞耻的娘,不过是一介婢女,痴心妄想要攀上高枝,
不知道上了多少白家男人的床才生出你这个杂种,你就是个百姓家奴,你虽然有白家血脉,白家人又何时承认过你的血统,你在他们眼中就是个杂交品种,
你当真以为你是什么豪门少爷,老子劝你乖乖降服于我,不然我就算把你杀了,白家的人也会视若无睹!”
孙阳脸上通红,右手继续施加压力,唾沫星子漫天飞舞。
孙阳话音不大,在场的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纷纷嘲笑着白山月。
“要我说他和那小子还真是难兄难弟,一个死的早,一个命贱,他娘还贱,哈哈哈!”
“对了,你娘死了没,问问多少钱,大爷我改天也去玩玩!”
“他娘早就死了,恐怕就是睡了太多人暴病而亡,哈哈哈!”
“还以为真是豪门公子呢,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啊,真是不要脸!”
“怪不得被打成这样,他内门白家的人都袖手旁观,原来就是一条狗啊!”
“你娘真是风流啊,我说大少爷,你知道你爹是谁不?”
……
谩骂声、侮辱声、嘲笑声绵绵不断。
白山月怒火焚烧,佛头上凝聚出细小的汗珠,鼻孔微微张大,双眼中流露出决绝和愤懑的血丝。
他嘴唇抿紧、下巴微微颤抖、脸色变成血红、血管崩起,仿佛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暴怒。
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他也非常痛恨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把他生出来,然后从小受到非人的待遇。
他痛恨命运的不公、痛恨自己的血脉、痛恨自己母亲、让他在白家抬不起头,过着如同畜生一般的日子。
从小到大,饱受欺凌、饱受另眼目光,每日每夜都活在侮辱谩骂中。
‘杂种、贱人的儿子、臭蛋、肮脏…’都是他的外号。
好在,他十三岁时生出灵脉,成为了修炼者,资质还不俗,才让他得以在白家的逐渐抬起头。
从此,他刻苦修炼、没日没夜的练习功法,他要走出白家,要让曾经欺辱过他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直到月佘前,他终于逃脱困住他十四年的牢笼,来到烈阳宗修炼。
从小自卑的性格导致于他来到烈阳宗时,一副傲气凌人的神态,由此来填补他内心的自卑和胆怯。
烈阳宗没有几个人认得他,他可以展开崭新的生活,重新活个自我,直到遇见了他这辈子第一个朋友林峰。
当林峰说出认他当兄弟时,他在怀疑林峰所言真假,也在怀疑自己配不配,因为自己的命很贱!
林峰的真诚、义气、豪爽,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人愿意为了他这个贱人的儿子不惜得罪惹不起的人,林峰所作所为令他感受到了真正的友情。
从此,他不再自我怀疑,不再自我否定,但也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陪伴他不久的兄弟,也离他而去了!
他伤心欲绝,彻夜未眠,痛哭流涕。
这也是为什么,白山月喜欢和丰大海他们住一起的原因,因为在那里,他感受不到孤独、感受不到轻贱,那里只有爱、只有家、只有幸福、只有温馨。
这是他,这一辈子未曾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