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悠直接傻眼了,他是没想到魔神会这么大胆也没想到魔神的动作会这么快,被黎苏苏一直咳血的动静才唤回了神,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和老衢交待了,这……这么咳下去会要命的!
“魔神何故到我不照山这般妄为?”
“你们为仙为神不都讲求因果有序吗?吾自然是来归还毓灵仙子落下的东西”
兆悠还想再说什么,但魔神比他更快的说出了他想说的话,打破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别想着再找烬儿或者去找冥夜,若让吾知晓了,吾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灭魂钉要想拔除,只能找到比施术者修为更深的人,很可惜,这三界四洲都没有这样的人了,至于初凰,吾还没想好怎么同她算账,你还想提她来劝吾”
可是没办法,兆悠还是将目光投向沧九旻那处方向,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可沧九旻躲开了,其实他并不觉得他父神所做有什么不妥,从前他也经历过不是吗?不,他好像更惨一点,那时候连关心他的人没有,他明明是自己捱了五百年,遇上父君和父神时才知道原来会这么痛,过了这么久想起这些事竟委屈上了,他想,自己现在当真是有点没出息的
“九旻,你这是要因亲徇私吗?你忘了为师为何会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兆悠忽然察觉,似乎今日他这小徒弟根本没给过他回应,不管是哪一句,为什么?
“一个可有可无的名讳,就想抹去曾经数百年的苦难,兆悠,你打的算盘很不错”
是了,不管是否知道真相,他们好像都刻意忽略了那五百年澹台烬经历的一切,兆悠想如今一切向好该向前看,黎苏苏更是异想天开妄想再续前缘,他们有什么资格呢?从前没人提起不过是因为澹台烬举目四望,并无一人为他不平,所有人都标榜着自己良善原谅过去,教化魔胎,竟能给身负邪骨的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可有谁问过经历过最多苦难的他是否就想这样轻描淡写的过去?
他最大的悲苦何尝不是源于根本没有人认为他不该白白经受那些苦难,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早说过,不管是澹台烬还是沧九旻,都是我,也只会是我”
澹台烬是以苦难为底色描绘一生的百年困苦,沧九旻是他憧憬却又虚妄的美好幻梦,可如今,他终于明白何为他父君所说的“我就是我”,也终于领会去哪里找父神所说的寻己之路,不被苦难沾染禁锢,也不为仙门牵绊裹挟自身,以后的每一日,他亦只会是他自己
于他自己而言,他更喜欢澹台烬这个名字,这个他唤了五百多年,在他这一生中留下许多痕迹的名字,当初他也是以这样的身份同他真正的身世初见,即使那时他并不知晓眼前之景便是他的双亲,可依旧会记得那些盈满了爱意的过往,也会记得曾经在景国时肆意张扬的日子,沧九旻,不过是澹台烬的一次伪装,只是他一场美好的虚妄幻梦,触之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