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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真是可怜了我的小宝贝(1 / 1)


郡皎月趴在桌案上正昏昏欲睡之时听到了有人从桥上走来发出哒哒哒的脚步声,立马有了精神,抬起头便看到均安和无念提着食盒走了过来。

灰暗的眼眸中霎时有了烛火照射下星星点点的光亮,娇软的脸庞上不知何时染上了墨迹滑稽的很,顶着一头凌乱的方髻毫不违和的就像流浪的乞丐一般脏兮兮的。

在无念渐行渐近的距离下,让她仿佛闻到了美食的味道,没出息的流下了饥饿的口水。

让本在专心写罚抄的落晖,忽的感觉到放在郡皎月那边胳膊的衣袖上有了些不似平常的重量,紧皱着眉心眼眸中透露着狐疑的看向一旁的郡皎月。

看到郡皎月满脸痴迷的模样高耸的鼻头立马就皱了起来,嫌弃的放弃了对郡皎月的说教。

刚想回正身子写余下的几遍罚抄就看见郡皎月的嘴角染上了晶莹剔透的口水正在慢慢坠落。

视线随着郡皎月嘴角边的口水落到了自己的衣袖上,定睛一看自己衣袖上原先的水渍不用多想就能猜出罪魁祸首,眼眸中存余的怒火在郡皎月口水泛滥的嘴角下燃烧。

而流口水的本人压根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不受控的流下了口水,呆滞的目光就跟痴傻了一般盯着无念肘间挎着的食盒,让落晖一瞬之间更气了。

直接抬手拉过郡皎月正捧着脸的胳膊,用她自己的衣袖仔细的擦了擦她口水成灾的嘴角。

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痛斥道:“郡皎月你当你还是三岁孩童么?三岁孩童恐怕都不会流口水吧,看到了食盒就馋成那样,平常是亏待了你还是怎的。”

郡皎月被落晖的这一训斥才感觉到自己的下巴黏糊糊的,忙不迭用另一只胳膊擦着滴落在桌案上的口水,憨憨的笑了两声,试图用甜美的笑脸来换取落晖的消气。

但得来的效果甚微,落晖眼眸中的余火看向自己时依旧烧的猛烈,这充满火焰的氛围让均安一把拉住还要往前走的无念。

无念被均安这一拽脑子里虽然充满了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均安的牵扯下站定了向前的步伐。

均安用余光见无念站定后把头微微转向了无念,目光却一直盯着郡皎月和落晖看,压低着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嗓音说道:“先别过去,

你没看见落晖师兄眼里的那一抹能把郡皎月杀了的怒火么?我们要去了可不就成了无辜牵连的小鸡崽了,所以啊为了你我二人的生命安全还是站在此处等等吧!”

无念脑中本就充斥了均安把自己拦下的不解,现如今听着均安话中落晖眼中流露着的怒火更加不解的把目光看向了坐在庭子中的郡皎月和落晖。

只见郡皎月着急忙慌的手本想拿过身侧的纸巾却没成想弄巧成拙的拿成了落晖好不容易抄写完的宗规,看都没看一眼就要给落晖沾了自己口水的袖子擦去。

要不是落晖眼疾手快反应过来郡皎月手中拿着的是自己辛辛苦苦写的罚抄,一把给夺了下来,要不然这一晚上本能早早结束的事情愣是要弄到第二天清晨去。

气的眼前一黑,不想看郡皎月的把身子背了过去,眼眸中的怒意气上加气,连原先平缓的呼吸都变的粗重了些。

但奈何郡皎月嘴笨说不出一些好听的哄人的话,只能坐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看着落晖生气的后背欲言又止。

均安见此轻拽了一下正研究落晖眼眸中掩藏怒火痴迷的无念,见无念没有动静便率先走了过去,一走进静心庭他就感觉到一阵火热的烈火正在燃烧。

为了让气氛不再死寂下去,只能强撑着内心的苦楚开朗的冲落晖和郡皎月摆了摆手打着招呼。

“我和无念二人来给你们送吃食了,怎么不欢迎我们么?不欢迎我们的话我们可就走了?”

说完转过半截身子试探性的把左脚向外迈了一步,结果落晖和郡皎月二人一个搭理均安的都没有。

让均安一个脸皮堪比城墙还厚的人都有些招架不住他们二人的冷漠悻悻的收回了脚,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刚才的举动丢脸丢到了十万八千里。

捂着已经丢尽的脸走到庭子边的坐凳上坐下,难掩眼中的悲伤,低头看向看不清鱼群的小湖,低声啜泣的喃喃自语:“早知道就不自作聪明了,

想调节一下氛围结果还没有人理我,本太子哪受过这等冷漠,让本太子的脸面往哪放啊~~”

站在桥中间的无念从沉浸中回过神就见庭中的三人各执一角的坐着,互不干扰的模样着实是个难以打破的僵局,无念抬头仰望着天上星星点点的星空。

第一次让出了寺庙的无念感觉到了做人的难处,深叹了口气在心中鼓足了勇气才挎着食盒走进了三人冰火两重天的磁场。

扬着僵硬的笑容让自己的肉嘟嘟的脸上显得稍微开心那么一点,思索着该用怎样的语气才能听起来比较开朗的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脑子里想着自己说话的语气要带着些上扬的语调听起来开心,可真当开口说话时语调中却听不出任何开心的情绪。

反而异常平静的抚慰着三人各种各样的情绪:“诸位放下心中的怒火,生气无非就是用旁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何必因为一些小事惹的心中不快,

也无需对一些举动感觉到丢脸,以前的身份尊贵现如今就要学会放低姿态,开朗活泼的性格调节气氛无需感到丢脸,还望诸位能够给贫僧一个面子如何?”

三人觉得无念话中的意思确实在理,便强扭着心中的别扭不情不愿的握手言和,毕竟落晖和郡皎月是一同拜在陌厝麾下的,所以怎么真的会因为这一小事不理对方。

郡皎月的肚子饿的咕咕叫了好几声,一声比一声大,虽平常大大咧咧的但高低还是个女孩子家家,四人之中就自己的肚子坏气氛的咕咕叫让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

无念见状摇着头笑了笑,把堆满了罚抄的桌案堆积成了一摞放在一边拿郡皎月已经干涸的毛笔压在了上边。

随后便在郡皎月和落晖期待的目光下拿下了挎在臂弯处的食盒,一层又一层的把餐盒中的饭食端了出来摆放在桌案上。

见没有筷子便将一旁细小的树枝折下给两人当了筷子。

郡皎月的目光追随着无念一盘接一盘端出的饭食不忍直视的闭上了双眼,皱皱巴巴的小脸不愿相信的看着无念问道:“你们带的饭食怎么黑不溜秋的,怕不是投了毒?

虽然我把你们带入了厝明宗但都是你们事先同意的啊,正人君子佛家之人的可不能当背后投毒的小人啊!”

均安一听郡皎月话里的警惕,满脸写着不高兴的从庭子旁的坐凳上走过来,站在郡皎月背后低头俯身看着桌案上自己和无念辛辛苦苦做的饭食。

盛出来的卖相虽算不上好吃,和自己在宫中御厨做出的美味菜肴也有些距离,但这是自己亲手做的,所以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这些菜都是完美中的完美。

自是不愿让郡皎月猜忌自己的付出,心存怒火的把郡皎月手中的树枝筷子夺了下来,语气也不自觉的加重了些许的说道:“还投毒!你就这么想我和无念是的吧,

你吃不吃?不吃就拉到,全给落晖师兄吃,给你带饭食就不错了,你们厝明宗的作息和饭堂这个时辰能给你们弄饭吃的就不错了,辛辛苦苦给你做的还那么多废话。”

郡皎月见均安脸上的愠怒不像是假的,便自知理亏的咧着嘴角笑了笑,赶忙凑上前闻了闻味道想着用夸赞来弥补自己刚才对他们的不信任。

结果鼻子凑上前深吸了一口,一股醋的酸味直冲脑门,让她本来还有些疲倦的大脑一瞬之间清醒了不少,胃里的一阵翻江倒海让她忙跑到庭外的空地干呕了起来。

好在远离了那刺鼻的酸味胃舒服了不少,抬衣袖不拘小节的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

夸赞的话着实说不出口,再加上刚才的举动只能秉着不昧着良心说话的原则毅然决然的指出了他们这些菜的缺点。

“你们这饭从哪里搞来的?都发馊了,难不成是从饭堂的渣斗里翻出来的?”

均安看着郡皎月吐的微红的脸颊,只好把要发出的愤怒藏匿在了紧攥的拳头之中,暗暗的咬紧牙关辩解道:“我堂堂人界太子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嘛,

这明明是醋放多了而已,哪有你说馊了那么夸张,我们自己吃了都觉得味道还行,还是那句话你爱吃不吃。”

落晖在均安和郡皎月为桌案上的饭食吵的正热时,早已默默的把无念折下的树枝筷子用腰间随身携带的除配剑外的匕首削下了外皮。

在无念期待的目光下叨起了一根似是茄子又似青椒的长条状黑乎乎的菜,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触动。

实际上在叨起菜看到真实卖相的一刹那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内心更是为这看不出原材料为何物的菜充满了畏惧,

为了不让无念伤心忍下心中的畏惧闭着眼一口塞下,却发现只是卖相不太好脏兮兮的,其实味道还挺好吃,震惊扬起的眉毛足以证明这道菜确实有些惊艳。

眼眸中的视死如归被菜的味道惊的回归了原先的明朗,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坐的挺拔的无念:“你们自己做的?味道确实挺不错的,在何处做的?”

无念在看到落晖眼睛闭起来时其实已经做好了被落晖打击的准备,却在看到落晖吃完后眼里透出的震惊心里的落差渐渐被抚平。

松了一口气,淡淡的回答道:“就在饭堂后面的小树林啊,那里聚集了好多厝明宗的弟子,

一堆又一堆的都在那做呢,均安还害怕的说那林子里是厝明宗的恶人害怕的不敢睁眼呢。”

郡皎月听到无念口中所说的好多厝明宗的弟子心头猛然一紧,随后看着无念说话中平静的表情应当是没有什么事发生。

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出声问道:“没有被巡查的人发现吧?”

均安一听不解的盘腿坐在郡皎月的对面,十分好奇的问道:“为何要怕被巡查的人发现?这巡查的人在你们厝明宗很有威严么?就像人界的慎刑司?”

郡皎月并不知道均安口中的慎刑司在人界担任怎样一个职位,所以支支吾吾的没能解释,便把这解释的话语落在了落晖的身上。

十年的相处落晖一下就猜出了郡皎月支支吾吾的解释不出来是因为什么,因为她在上人界职位之分课时没有好好听学堂先生讲课,自是不知人界的慎刑司是何种地位。

便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满是好奇的均安,解释道:“和你们人界的慎刑司相比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你们人界的慎刑司是掌管皇上身边的乱臣贼子,

权利很大甚至可以只手遮天,而我们厝明宗巡查的人顾名思义就是检查我们有没有越规律的一个阁,和你们人界的慎刑司大不相同,

他们的本事没有大到可以去干涉各个师尊的权利,至于为什么要怕,因为在饭堂后院的小树林点火烧菜是违反宗规的。”

均安听完落晖的解释后心中的好奇减轻了不少,但他脑瓜子里的问题却是源源不断一直往外冒的,如果有一个容器的话恐怕得要一片汪洋大海才能承载他的好奇。

看着落晖吃饭时优雅的吃相,为了不打扰他的吃饭本想等他吃完饭后再问问题的,可落晖吃饭慢条斯理的实在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吃完。

便再一次厚脸皮好奇的问:“那我们饿了饭堂里又没有饭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晚上都饿着肚子吧,带着饥饿入睡得多难受啊!”

郡皎月在均安发出问题时用余光瞥了眼身侧不紧不慢吃饭的落晖,见他要放下手中没吃几口的筷子,便抢先开口和均安解释道:“当然是在自己住的院子里啦,

厝明宗弟子的住处会给一些做饭的调料,为的就是怕我们半夜饿了饭堂不供应吃食的,只不过也会有很多弟子会在饭堂后的树林里烧火烤些红薯吃。”

均安为此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毕竟自己亲眼看过那场面,三五成群的蹲在地上烤红薯着实壮观的很。

所以为了彰显出自己的辛苦特意夸大的其词的说道:“嗯,我们还聊了会儿天,酱油醋调料都是通过尘约师尊麾下的徒弟云生借来的呢,

要不然你们现在吃的菜可能连味都没有,还挑三拣四的说馊了什么的,浪费人家的好意还伤了我们的心。”

为此郡皎月很是愧疚和落晖一同把他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饭食全部吃完了,和饭堂里那食物残渣的饭盘相比落晖和郡皎月二人吃的更加干净,油光锃亮的都不用再刷了。

吃饱喝足后郡皎月便给均安和无念指了去德馨阁的路,嘱咐着二人别走丢了,如果真的走丢了的话。

站在原地默念三遍德馨阁,德馨阁的守护之灵便会发着光前来把他们领走。

把二人送走后落晖和郡皎月在月光的陪伴下写一会歇一会的用酸痛的手抄完了各自的五十遍和十遍,最后因郡皎月困得实在睁不开眼两人便趴在静心庭桌案上睡着了。

........

翌日卯时,太阳已悄摸爬上了半空,在落晖和郡皎月熟睡时就已有早睡的弟子早起晨练,舞刀弄剑的声音和路过静心庭交谈的声音无一不是扰乱郡皎月清净美梦的声音。

眉头紧皱的捂住了耳朵试图隔绝他们的声音,却不成想消停了一会儿便又来了人,一来二去之下惹得郡皎月彻底没了睡意。

看着一旁同样捂着耳朵怎样睡都睡不着的落晖,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拿上师尊的罚抄去浔吟阁睡吧,那里还有床可不比在这睡得舒服。”

然后在四下无人的情况下赶忙把静心庭内散落各地的罚抄捡了起来,整理好后抱着一大摞的纸张就去浔吟阁接着补晚上写到寅时的觉了。

陌厝在他们来到后没过多时一进浔吟阁大堂的门就看到了两大摞满是墨迹的罚抄,正欣慰于落晖和郡皎月都已省心之时转眼就看到了自己最宝贝的两张实木的床榻被自己的徒弟睡了。

心痛不已的走上前,颤抖着双手抚摸着郡皎月刚用她那双没脱鞋的脚踩到的尾部,眼眸中透露着心疼,弓着的腰显得格外悲伤。

悲伤过后在听到院外有人声传入时站直了身子,保全自己对外的庄严形象,虽然自家弟子知道自己并非是个庄严之人,但还是要对外树立威严。

可心里的心痛却不能因为装出来的威严而抚平,看着两人熟睡的脸庞小声嘟囔着:“这可是我的宝贝呦,怎么还给你俩给惦记上了,

我都没躺过几回,你们倒怪是挺会享受,写完罚抄就跑到我浔吟阁的床榻就睡,也不知道脱了鞋再睡,真的是可怜了我的小宝贝啊,尽给你俩这调皮蛋给糟蹋了。”

德馨阁内...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遍布着德馨阁,而在德馨阁睡得正熟的均安和无念压根就没听到。

但还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搅乱了睡意,无念顶着乱成鸡窝的头发给敲门的人打开门。

脑子还没清醒过来就被前来敲门的人快速且被迫灌入了一大波自己和均安一会儿要做的事情和要去的地方,最后就是那人说完离开了,无念还傻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揉了揉迷糊的眼睛,看着德馨阁的弟子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混沌的脑子一下清醒了不少。

回忆起那人说的话大抵的意思就是自己和均安现在就要起床去灵根阁测验灵根,随后再去浔吟阁行拜师礼。

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感无念赶忙把在床上不愿起床的均安强制性的拉起,着急忙慌的从包裹中找出一件淡色系的衣服穿上,听在床上的均安没有动静不放心的回过头。

结果一看均安还一动没动坐在床上一颠一颠的眯着眼就要睡着了,不由得加大了音量冲均安说道:“快起来了,一会我们就该去测灵根了,迟到了你看师尊怎么罚我们吧!”

一说到罚原本坐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均安立马醒了盹,自从见识过落晖和郡皎月的罚抄后他便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不要犯错。

所以在无念说完话后嗖的一下从床上跑了下来,麻溜的穿好衣服,一会儿的功夫便整理好了着装,和无念一同去到了测验灵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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