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缈缈脸色一变,像在封家无数次他发病时那样拎起床上的枕头恶狠狠丢向他。
声音带着哭腔控诉“你到底想怎样?你到底想怎样啊封琂!?不是说好了放我走吗?”
讨厌死了,和那两个人一起骗她!说好让她走又出现在她面前。
那个枕头被封琂轻而易举就接住了,他对她的控诉好像视若未见,自顾自走了进来还把门带上,嘴里念叨着“不哭。”
陆缈缈听他的话才怪 见他进来了哭得更猛了 眼泪流了满脸 狼狈极了。
封琂见自家小猫越哭越大声,眼泪越流越多,烦躁拧着眉觉得胸口处有点闷,于是他像之前那样走上去,不顾她的意愿把她搂进怀里。
“嘘,小猫乖,不哭了。”男人的语气无奈又心疼。
封琂抚摸着她的头发,嘴里温柔地哄着,语气轻柔得像是对着心爱的人在呢喃什么情话。
他看起来瘦弱,但具备了一个成年男子该具备的力量,抱着她时她完全没有力气挣脱,而且这人死脑筋,越是挣脱他抱得越紧。
陆缈缈气不过,对着他那件价格不菲的外套一顿狂蹭。
封琂却笑了,和他冷冽的气质不同,他笑起来的时候卧蚕微微鼓起,眼尾上扬,简直温柔得像初春的风。
他好像把这当成了陆缈缈和他玩的什么新游戏,他的喵喵在和他撒娇吗?真是娇气的小猫。
他已经让小猫出来玩了这么久,是时候该带她回去了, 封琂二话不说将陆缈缈拦腰抱起。
陆缈缈使劲蹬腿挣扎“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封琂!”挣扎之间她急得一口咬在了他肩膀上。
也不知道是那一声呼唤起了作用还是那咬的一口起了作用,反正封琂停下脚步了,但他还是没有把陆缈缈放下。
他像在安抚一只闹脾气不肯洗澡的小猫咪,无奈又宠溺地道“带喵喵去看医生,喵喵乖。”
他知道了,他的小猫生病了。
封琂怎么会找到这里还得从陆军那边说起。
两日前封家—— 深色的木质地板上投射着昏黄的灯光,吊在屋顶水晶灯被打扫的阿姨擦得颗颗晶亮,每一个切割面都能倒映出影子。
屋内的所有家具都是单一的暗色调,纯白的餐桌,皮质的沙发,浅灰的地毯,处处透着简单奢华的气息。
但心细的人总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楼梯处那张柚木小圆桌上的琉璃花瓶里插着一束娇嫩的粉玫瑰。
门口的拖鞋柜里,那双可爱猫猫头拖鞋在一堆相同的灰色拖鞋里显得格外显眼,还有餐桌旁边不和谐地放着一张浅绿色的椅子。
这一切的特殊,都是封琂的小猫在他身边的证据。
“铃——”突如其来的刺耳铃声打破了屋子的寂静,随后厨房处的脚步急忙赶来“天呐,不要吵到封先生才好!”
李阿姨连手上的水都来不及擦干便着急忙慌跑出来接电话了“喂您好?找谁?”
听得出来她刻意压低了声音,陈管家吩咐过封先生好不容易睡下,千万不能吵醒他。
这已经是陆小姐离开后,封先生不知道第几次连着好几日不吃不睡了。这么下去人怎么可能熬得住?
“不好意思啊,封先生已经休息了。”听见对方说找封琂,李阿姨斟酌了一下回拒了。
公司的事电话不会打到这里来,熟人拜访又都是提前和陈管家预约过,她想这人应该是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联系方式。
陆军一听说封琂没办法接电话便急了,他还指望着封琂别对陆缈缈失去兴趣,好继续选择与陆家合作呢。
“我本来也不想打扰封先生,都是缈缈这孩子,生了那么重的病又不愿意回家……我实在是担心她才想着要不联系一下封先生。”陆军一副慈父的口吻。
张芝容在旁边一边对他比大拇指一边点头,示意他继续按着这个意思说下去。
“缈缈小姐生病了!?”李阿姨一听顿时有些惊,没控制住音量拔高声音说了声,反应过来后立马敛了声音,可封琂已经醒了。
他穿着松松垮垮黑色棉质睡衣,精致的锁骨清晰可见整个人看上去清冷又疏离。
身体缘故他看上去比一般男子清瘦,但因着遗传到他父亲混血的基因,哪怕清瘦,他单单站在那儿也给人很强的压迫感。
他怀里抱着陆缈缈还在封家时最喜欢的那个玩偶,神色厌厌半耷拉着眉眼,一副厌世模样。
他不满地拧着眉,不知道在那听了多久。
吵死了,吵到他和他的小猫一起玩了。
封琂似乎还沉浸在刚刚陆缈缈乖乖窝在他怀里的那个美梦。
在听到李阿姨脱口而出“渺渺小姐生病了”时,神色一怔,像是根本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过了一分钟还是两分钟,他收回了看向楼下的视线,捏着玩偶的力道不断收紧。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又小心翼翼抚平了玩偶抓出来的痕迹:他的小猫太调皮了, 一点都没有把自己照顾好,他要去把这只离家出走的小猫抓回来。
唔,喵喵喜欢的玩具……不能弄坏,她会生气的。
封琂抚摸着玩偶的力道越发轻,嘴角甚至因为快能见到他的小猫而挂起了温柔到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