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临前,两口子把附近十里八乡的适龄猪都劁了一遍。
劁过的猪肉口感提升许多,一跃成为今年过年的必备品。
今年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镇过年。
一处半大不小的镇子,可以遥望远处的滁州城的模糊轮廓。
朱元璋指着滁州的方向,对马秀英说道:“妹子,明年咱要让你在滁州最大的房子里过年。”
话音刚落,一个自制鸡毛掸子迎面而来,还带着新鲜的鸡臭味儿。
朱元璋委屈:“你不相信咱。”
马秀英怀里塞满东西,不耐烦的瞥了他一眼:“这是既定事实,我为什么要用“相信”两个字来侮辱你?”
朱元璋一听,屁颠颠兴高采烈跟在媳妇屁股后面,帮忙大扫除去了。
媳妇一句话,顶别人一百句甜言蜜语。
老朱,高兴得很!
一天忙碌下来,两人将住处打扫干净,险些累个半死。
朱元璋拖着两条腿,挨家挨户给今年要来自己家过年的兄弟送年礼,一边敲门一边嘱咐:“明儿早点到,不许迟到啊。”
徐达纳闷:“早到?嫂子饭烧熟了吗?”
朱元璋闻言冷笑两声:“烧你个大头鬼,明天你大哥我下厨。”
遂,徐达面色如土,瑟瑟发抖,只恐这是人生最后一个年节。
次日,一大清早,两人早早起床洗漱。
他们给负责做饭的婆子放了三天年假,又给了双倍的年礼钱,放人家回家休息去了。
厨房里朱元璋兴致勃勃挽袖子,像模像样揉面,他力气大力道足,揉面毫不费劲,一团面竟然揉出个光滑细腻的样子,看着叫人喜欢。
马秀英找了件老衣裳穿上,坐在灶膛边烧火,明晃晃的火焰照在她的脸上,那双清亮澄澈的眸子不停往朱元璋那儿瞥,带着不自觉流出的甜蜜笑意。
她们家老朱干起活来……
“啪。”
一团东西迎面而来。
重重砸在马秀英头顶。
马秀英伸手往头上一摸,呵,手感软绵绵,竟然是一团揉好的面。
“媳、媳妇,手滑了……”
朱元璋在旁边满脸陪笑,小心翼翼将面团从媳妇头顶揭下来:“媳妇冷静,冷静啊啊啊啊!!!”
抱头鼠窜的朱元璋在新年迎来自己第一顿挨打。
满院子乱窜的老朱叫来他们家吃饭的兄弟们目瞪口呆。
自此,大家唯嫂子马首是瞻。
而早就投靠嫂子的汤和拍着胸脯得意洋洋:“咱早就说过了吧,嫂子才是老朱家的顶梁柱。”
常遇春默默斜昵他一眼: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叛变了。
“嫂子好。”
“大嫂新年好。”
“过年好嫂子。”
朱元璋带出来的十八个兄弟,个个笑容满脸朝马秀英道贺:“祝嫂子心想事成,新春快乐。”
朱元璋满脸不可思议:“你们大哥我呢?”
大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摇头晃脑:大哥哪有大嫂厉害?
你们老朱家可是大嫂当家做主。
兄弟几个又不是瞎子?
老朱扶额叹气,半晌自己笑起来,他还真就受自家媳妇管。
有人管着他多幸福啊。
热热闹闹过完年,一眨眼开春,老朱率领他按照现代训练法练出来的兵卒们正式加入到元末乱世之争。
后世史称“大明铁骑”的精锐中的精锐,踏遍大半个欧洲,干翻隔离小岛,令棒子国瑟瑟发抖闻风丧胆的铁骑兵,就起源于这座不知名的小镇。
朱元璋走后的某一天早上,马秀英正准备起床,刚起身,一股恶心袭来。
“呕。”
照顾她的婆子一愣,哎呀叫嚷起来:“夫人本月月事可有来?”
马秀英掐指一算,没来。
日子早过了。
老婆子是生育过的妇人,自然见多识广知道原因,笑道:“恭喜夫人,您极有可能有身孕了。”
身孕?
老朱正是二十来岁龙精虎猛,热血方刚的年纪,而她自己则是十八九岁适合生育的时候。
加上……
马秀英脸一红,加上两人冬天着实在家里荒唐了数日。
怀上并不奇怪。
镇上唯一一位老太夫仔细把过脉后,朝她拱手道:“恭喜夫人,已有身孕两月有余。”
马秀英给远在外地的朱元璋寄了一封信,信里告诉他自己有身孕的事情,并嘱咐他在外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那边朱元璋收到信件,高兴的满军营乱窜,逢人就抓住人家乐呵呵喊:“咱有孩子了……”
汤和眼光往老朱肚皮上一瞥。
“碰。”
汤和捂头喊疼:“大哥,你干嘛打我?”
朱元璋翻了个白眼:“不是老子怀孕了,是你嫂子。”
汤和眼睛一亮,大嗓门嚷嚷:“嫂子怀孕了?好消息啊,咱有大侄子了!!!”
说完,一溜烟跑去找其他兄弟,分享这个好消息去了。
身后,吃了一脸灰的老朱蹲在原地,喃喃自语:“咱倒希望是个闺女。”
要是个香香软软,可可爱爱,白白嫩嫩,甜甜喊“爹爹”的小棉袄该多好啊。
老朱捧着老脸,往外冒粉红泡泡。
下一秒,幸福脸收敛。
那张俊脸面无表情:哦,历史上是我的好大儿朱标啊。
那没事了。
关于朱标出生前,来自他老子和老娘的碎碎念二三事,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怀上娃儿后,马姑娘日子照旧,她不光劁完整个镇子的猪,将这门技术发扬光大教授给养猪的农户和屠夫们,更将此深入研究,从劁猪到劁羊,一气呵成,自成一派,后人称其为“劁兽圣手”。
劁猪事了,到春耕前半个月,闲来无事的马姑娘琢磨着沤肥的事儿。
她思量许久,最终决定想肥水不流外人田,先拿自家消耗来做实验。
于是某一天清晨,踩着茫茫夜色来到朱家做工的老婆子前脚刚踏进家门,一股浓浓恶臭扑面而来。
老婆子强忍住干呕的冲动,目对里面戴着面罩,挥舞大棒子,在一个粪桶里搅啊搅的马姑娘脱口而出:“夫人,何至于吃屎?”
马秀英:“……”
我只是在玩屎,啊不,我是在沤肥!
什么吃屎,有这么离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