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让手下去四周打听了,江温死的时候虽然是晚上,可是当时才戌时初,也就是晚上七点多。
这时候城里还有好多人没有休息呢,他们不可能没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人。
只是手下在周围问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这么一个人。
“真是奇怪了,怎么可能没发现呢?”
张横问道:“大人,我们怎么办?”
“先回去吧。”
一行人回到了锦衣卫所,朱高煦还在那里审着犯了。
他审的全是那些管库的小吏,这些人是熟悉所有事情的,就算江温想要瞒着他们,也根本就瞒不过去。
一个小吏叫道:“大人,我们真的不知情啊。”
陈渊淡淡的看着他们,然后说:“不知情?这种鬼话也就骗骗小孩。”
陈渊拿过一个本子,然后说:“你是李老实是吧?名字叫老实,可是人一点也不老实。就在上个月,你娶了第三房小妾了。
你一个月的工钱才二两左右,这娶小妾的钱是哪来的?”
李老实回道:“没花钱!”
陈渊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身上,然后说:“没花钱?你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人家才十八,她嫁给你不图你的钱,难道图你的人不成?
你不说也没关系,反正锦衣卫会抄了你的家,你一文钱也别想留给你的家人!”
李老实心疼得叫了起来,他说:“大人,我招,我招啊,只求大人别抄我的家啊!”
“不抄家,你觉得可能吗?不光是你,所有这段时间暴富的人,全都要抄家!”
不是所有人都沉得住气的,拿到大笔的钱不去挥霍。
陈渊他们这次送来的财富,算是意外之财。
大家在分了钱之后,就开始肆意挥霍。
锦衣卫只是在这些人的家附近问了一下,他们最近买了地,买了铺子还是娶了小妾,全都一清二楚了。
所以外承运库上上下下,一个人都跑不了,全都被抓了进来。
然后只是经过一轮酷刑,他们全都招了。
这些人最少的分了五十两,多的分了一两千两。
他们拿的当然是小头,真正的大头除了江温之外,还被别的官员给拿了。
只是这些官员是谁,只有江温一个人知道。
可是江温死了啊,这线索不就断了嘛。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就在陈渊没什么头绪的时候,一个锦衣卫过来说:“大人,有人扔了一张纸条进来!”
“拿过来。”
这是有人用纸条包了石头,然后扔到了锦衣卫所的大门边上。
锦衣卫看大门的看了一下,就给陈渊送了过来。
陈渊看了一下,然后精神一振。
纸条上写着:江温有一本帐本,它在我这里。想要帐本,可来羊角巷。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不能带人。
陈渊想了一下,决定一个人过去看看。
陈渊换了一套常服,然后走出了锦衣卫所。
他在街上逛了一会,发现没有人跟踪,这才走进了羊角巷。
这是一个很小的巷子,要不是问了路人,陈渊都不知道这里。
他刚进来,就有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说:“你来,你是来找我姐姐的吗?”
“你姐姐是谁?是给我写条子的人吗?”
“是的,条子是我扔的。”
“这样啊,你姐姐叫什么啊?”
“她叫芸娘,你可不能欺负她哦!”
“好,我不会欺负她。”
“我们拉勾,你可不能说谎!说谎是会尿床的!”
陈渊笑了一下说:“好,我们拉勾。”
两人拉了勾,小男孩这才带着陈渊进了一个小院子。
一个女人坐在那里等着他,一见到他,女人就问道:“阁下可是来查江温的案子的?”
“正是,你就是芸娘?”
“是我,大人请坐。虎子,去倒茶。”
“哦。”
小男孩去了厨房,陈渊坐在了石凳之上,然后问道:“你说有一个帐本,这是怎么回事?”
芸娘说:“大人应该猜到了,妾是一个私娼!”
古代有技术的女人也是分等级的,最高的当然是官技,就是教坊司。
在这里的多是一些犯官之女,真正的名门闺秀,只是因为家中长辈出事,她们才会沧落为有技术的女人。
官技下面是私技,也是有等级的,最高的当然是在青楼的,比如秦淮河、京城的八大胡同,全是这类。
这里的女人个个都是色艺双绝,不光长得漂亮,吹拉弹唱、诗词歌赋,不说全部都会,最起码要精通一两项吧。
青楼下面就是窑子,这里面就没什么情趣了,就是纯粹的皮肉生意。
再往下就是半掩门,也就是私娼。
这算是个体户,自己有一个房子,自己出来接待客人。
陈渊有些没想到,这个芸娘居然是干这个的。
其实她长得还是不错的,在青楼虽然不算是最好的,可是也算是中坚力量吧。
当然,也许人家是不想让老鸨子赚差价,所以自己出来自主创业,这种精神是值得肯定的。
陈渊拱手说:“失敬,失敬!”
芸娘愣了一下说:“大人和别的男人还真是不一样,别人听到我是干这个的,都是面带不屑,可转脸就问我价钱。
像您说失敬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陈渊笑了一下说:“我对每一个人都是尊重的,不管他们是干什么的。”
芸娘看着他,然后点头说:“我相信你,你不会骗人。好吧,我们言归正传。在我众多的客人中,就有江温江大人!
他十分的喜欢我,每个月最少有十天是住在我这里的。前不久,他有些心神不宁,然后对我说,他可能命不久已。
还说要是他死了,就把一本帐册交给查案的大人,说不定可以换一些赏钱。”
陈渊问道:“帐本呢?”
芸娘看着他问道:“我要是把帐本给你,我能换多少赏钱?”
陈渊想了一下说:“你想要钱还是地?如果是钱,是一万两!如果是地,上好的水浇地五百亩!”
“哇,这帐本这么值钱啊?”
“当然,你想要什么?”
“我要三个铺子,专门收租金,可以吗?”
“可以,你是要羊城的,还是金陵的,还是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