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一场暴雨从期而至。
整个巡捕营三千人,包括陈渊在内,所有人站在空地之中,任由大雨淋在身上。
这是陈渊故意的,他就是为了磨练士兵的意志。
朱瞻基呆在帐篷之中,不是他不想跟着出去淋雨,而是他的护卫死活不让。
要是朱瞻基病了,别说他们了,就连他们的家人都要遭到牵连。
朱瞻基很是不满地说:“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护卫心想,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怕你生病啊。
不过他们不敢说出来,而是找了别的借口:“殿下,永昌伯是在练兵,您又不用跟着上战场,当然不用出去了。”
朱瞻基坐在了位子上,不高兴地说:“没意思。”
护卫松了一口气,你没意思就没意思吧,反正不能让我们遭殃。
这时候练兵结束,陈渊走了进来。
张横跟在他的身后,他一进来,就把身上的皮甲给脱了。
张横说:“大人,真的没必要在大雨中还练兵。”
陈渊淡淡地说:“真要打战了,你会和敌人说今天大雨,所以我们休战,等雨停了再打好不好?”
“我以前贩私盐真的会这么做啊,而且下雨的时候,贩私盐的也不会出来。”
这也正常,因为盐是溶于水的,下雨时所有和盐有关的人都歇着,等天晴了再干活。
陈渊说:“既然下雨时贩私盐的都歇着了,我是不是可以趁着下雨去偷袭他们?”
“得,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陈渊笑了一下,对他说:“我们也练了两个月的兵了,需要实战一次了。”
这下所有人都来了兴趣了,张横问道:“我们要怎么实战?”
“我们找个对手,实力不上不上最好,人数在一千人左右,这样我们三打一,怎么也不可能输!你认识这样的人吗?”
张横说:“一上来就打上千人的?要是败了怎么办?”
“笑话,我训练出来的人,三个打一个还打不赢,那我不如死了算了!你就说说,有没有这样的目标。”
“有,千人规模的私盐贩子足有十多股,你想选哪一股?”
“要离我们这里不远的,一天之内就可以来回的。”
“这样啊,有了,浮洋村的肖老大,他们村的人都跟着他干,全村上下差不多一千多人都是他的手下。”
“好,就他们了。我给你一个任务,你带着你几个儿子去那边侦察,看看他们的具体情况,查清楚之后,就回来报我。”
张横点头说:“好,我这就去。”
张横和几个儿子脱搞了军服,换上了以前穿的衣服,第二天就去了浮洋村。
他们找到了肖铁柱,他是浮洋村的老大,也是私盐贩子头子。
肖铁柱是认识张横的,他笑问道:“这几个月你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你人啊?”
张横当官兵的事是绝密,平时别人出去练跑步,他和儿子都没去,而是在营地里面训练。
陈渊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好为张横混进别的贩私盐的团伙之中。
张横说:“别提了,我前段时间受伤了,在老家养了两个月。”
“现在没事了吧?”
“没事了。我这次找你,就是为了买点货。”
“这没问题啊,你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这些大大小小的私盐贩子就和经销商一样,他们不会亲自去卖给老百姓,而是层层分销。
大的卖给中的,中的卖给小的,小的才去卖给老百姓。
当然,每经一次手,这价格就要上涨一些。
最后是老百姓承担了这涨价的所有结果。
他们这些人都是老一套规矩了,价格也是定死的,不用讨价还价。
张横看了一下盐,然后让儿子给了钱,这个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因为来得不巧,张横交易完已经是傍晚了,肖铁柱就留他住了一晚上。
利用这一晚上,张横也打听出来了许多的消息。
第二天,他找到陈渊说:“打听清楚了,他们派出去了两百多人,好像是送货去临省,最少要十多天后才能回来。
不过他们客房里也住了一百多号人,也是外地来进货的,这里外里一算,也就少了几十人吧。”
“他们的地形如何?”
“这是我画的简图,他们一共有两个出入口,还有一个码头,可以从水路逃走,只要堵死了这三个地方,他们就跑不了了!”
“好,村里有机关陷井没有?”
“村口有,就这一片,我都画出来了。就是进村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离开大道就可以。”
“他们的装备呢?”
“就是普通的刀剑,盾牌都没有几面,火枪更不用说了。”
“弓箭有没有?”
“有,不过没几个会射的,唯一善射的只有肖老二,他是肖铁柱的弟弟,在卫所当过弓兵!”
“好,只有一个就好办了。所有人今天白天休息,我们晚上夜袭!”
陈渊训练士兵时,就注重训练夜战。
而且士兵吃了猪肝,夜盲症也被治好了,也不怕夜战。
张四低声说:“这偷袭不算好汉!”
陈渊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你读过兵书没有?”
“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不正大光明的打一场,不算是好汉!”
朱瞻基没好气地说:“《孙子兵法始计篇》第一句就是兵者,诡道也!这是打战,不是江湖斗殴,你要还不改变你的思维,就回去当你的私盐贩子吧!”
张横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说:“蠢货,你不懂就给我闭嘴,别乱说话!”
张四委屈的低着头,什么也不说,可是显然心里还是不服气的。
陈渊对他说:“我们打战不是为了好勇斗狠,而是为了赢。你要知道外面的兄弟都是活生生的人,能用最小的代价赢下战争,我们为什么要付出更多的代价呢?
要是有兄弟死了,是你去养活他们一家的老小吗?”
“可是打战就是要死人的啊!”
“是要死人,可是如果能少死为什么要多死呢?你想不想死?”
张四摇摇头,陈渊说:“这不就结了,大家都不想死,既然有更好的办法让他们少死,为什么不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