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一会儿。”
“见大哥在台上致词送别，没敢打搅。”
“肚里墨水有限，不会之乎者也，让你见笑了！”
“不，大哥你说的太好了，我都想加入你的东洋泽了。”
“哈哈，打趣我是吧！”
“没打趣，我说的是实话。”
郑森满脸真诚模样，把杨洛弄得愕然一怔，隐隐察觉到什么。
“福松，说句心里话，我很想把你拉入东洋泽，给我当左膀右臂！”
“但我不敢啊！”
“你是郑氏少主，真把你拐跑了，郑总兵得拎着四十米大刀，跑来找我拼命。”
郑森没被逗笑，反倒流露出几分落寞神情。
“怎么，又和郑总兵吵架了？”
郑森微咬唇角，他感觉难以启齿。
“父子之间，难免出现矛盾，别放在心上。”
“等气消了，低头道个歉，依然父慈子孝。”
“大哥……”郑森突然哽咽了，眼眶有些发红。
他是一个正直的人，心中有愧，受不了这种安慰。
杨洛看了眼左右：“太多人看着，走，咱们船上说。”
郑森用力点头，随杨洛来到船舱，他情绪也调整得差不多了。
“大哥，我对不起你！”
莫名其妙一句，把杨洛整得有些发蒙：“这话怎么说？”
“郑氏没有遵守约定，同时出兵……”
“怎么，是你安排的？”
“和我没关系！”郑森急忙摇头否认，接着又解释说：“那晚你帮我装好火炮，我把随行兄弟分成两波，拼尽全力赶回去后，才知道他们全部撤回来了。”
“听说郑总兵和七个带兵统领，吃坏了肚子？”
“嗯……”郑森艰难点头，脸上挂满纠结，欲言又止。
他想讲明情况，可身为人子，不好直言父亲过失。
“你认为是意外巧合吗？”杨洛追问。
郑森迟疑摇头。
杨洛嘴角闪过一抹玩味：“郑总兵自导自演的吧！想让东洋泽独自对抗红毛番，好躲在后在捡便宜。”
“……”郑森张嘴无言，感觉蒙羞，无力解释。
“可他没想到，便宜没捡到，反倒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还好我一直抱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心态，提前考虑到了最好情况和最坏情况，做了应急预案。”
“二首领临场发挥出色，运气也足够好，否则，还真有可能被郑总兵坑残。”
杨洛坦坦荡荡说完，郑森满脸通红，低着头，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你不用自责，这是他的事情，和你无关！”
“你们虽是父子，却是两个独立个体。”
“不管将来往哪一步发展，我都不希望，影响我们兄弟感情。”
“大哥！”郑森实在绷不住了，流下滚烫热泪。
到底是年轻啊！太过正直，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煽情。
杨洛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儿有泪不轻弹，把眼泪擦干净。”
郑森用力吸了吸鼻子，用袖子擦干眼泪，乖巧得像个孩子。
“是不是郑总兵得知二首领轻松拿下吕宋南，有了新想法，让你来找我？”
郑森用力咽了咽喉咙：“他担心大哥和红毛鬼就此和解，帮红毛鬼打压郑氏。”
“这肯定不会！”
“我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俩关系摆在这儿，岂能让你夹在中间难做。”
“不过，二首领有答应红毛番，不帮郑氏攻击吕宋北部。”
“也就是说，只能保持中立，两不相帮！”
郑森轻咬下唇点头。
能得到两不相帮承诺，他已经很知足了。
“大哥，如果红毛鬼派来大量战船驰援，你还愿意和郑氏一道，把其消灭吗？”
杨洛微微敲击茶桌：“换作你是我，你还敢相信吗？”
“大哥，我拿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一次！”
“若有下次，不用大哥动手，我引颈自戮！”
杨洛脸色一虎：“说什么话，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大哥，我身上流着郑氏的血，怎能没关系？”
“你身上流着郑氏的血没错，但这不应该成为你的枷锁！”
“不瞒你说，我祖上世代清白，我爹发誓宁死不肯从贼，而我，我偏偏成了他最讨厌的匪首。”
“也许有人会说我不孝，但我不后悔，是非功过，留给历史评判吧！”
郑森又一次怔住了，满心震撼，冲击灵魂。
杨洛淡然一笑，回归正题：“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和郑氏联手。”
“多谢大哥！”
“先别急着谢我，在答应继续联手之前，郑总兵还需与我达成一项约定。”
“如果再做出伤害东洋泽之事，你离开郑氏，永远投入我的麾下！”
听到这话，郑森丝毫没有生气，反而感觉被重视、被认可、被信任。
随即举起右手：“大哥，不用和他约定，我就能答应你。”
“我郑森对天发誓，我爹若再违背道义，伤害大哥和东洋泽，郑森以身抵过，投身东洋泽，永远效忠，若违此誓，天谴之！”
“你这誓言太重了，弄得我现在有些期盼，你爹再伤害我一次了！”
……
郑森走了，带走一封书手契约。
东洋泽不参与郑氏和红毛番的战争。
东毛番驰援战船进入吕宋海域，参与阻击消灭。
听起来有些矛盾，既然不参与，为何还要阻击，很明显拉偏架嘛！
好吧！除了示好郑森，杨洛还防着红毛番逐个击破。
允许红毛番商船，在吕宋南部停靠、合法交易。
郑氏不得进入吕宋南部海域，攻击红毛番商船……
打仗归打仗，商品贸易不能断。
贸易可以创造财富，增加税收，为东洋泽快速发展助力。
杨洛正考虑着，是否在吕宋建座自由商贸城。
杨金水匆匆闯了进来：“少爷，明哥儿他们回来了！”
“带了一个琉球女子，说是琉球国公主，要给你当妻室！”
杨洛脸色一黑：“谁让他这么干的？快派船把人送回去。”
“呃，听说那公主是自愿的，琉球王国被倭寇藩邦欺压，日子过的很苦。”
“想请求咱们出兵，帮他们赶走倭寇。”
……